“是呀，对我比对唐芯好。”唐璃嗤笑。“对我的好无非都是多余出来的那些，是他们不稀罕的，懂吗？”
看着云禾，眼底冰凉。“我出嫁，给我的是一直亏损中的店铺，这种东西拿在手里无非是烫手山芋，他们只怕老早就想扔了。而剩下的，都是给唐芯的。”
“这也太过分了。”
“是吧。”唐璃站起来，“是个人都知道，这两种好应该怎么选。”拿起桌上算盘又扔回去，冷笑声。“只是可惜，我没得选。”
“小姐。”云禾不停地掉眼泪，她伤心的不是这些身外之物，是心疼自已小姐。
“小姐手里的嫁妆能用的应该没多少吧？不如，和离这件事先回庆阳侯府与侯爷跟夫人商议一番，若是贸然行事，到时侯…”
“你怕什么？”唐璃平静的打断她，“难道，我唐璃要活下去，就必须依靠别人吗？没有了庆阳侯府，没有了将军府，我唐璃难不成就要去死？”
“奴婢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在怕什么？”
“小姐。”云禾扑通跪地，抓着唐璃的手臂，“奴…奴婢不是怕，奴婢从懂事开始就没有父母没有家人，被卖来卖去最后被卖给了庆阳侯府，有幸能到小姐身边伺侯。”
仰起头，眼泪涌出来划过脸庞。“奴婢什么苦都吃过了，没什么好怕的，就是担心小姐，小…”
唐璃伸手，打断云禾的话，扶着她起来。
给她拍了拍衣服。
云禾吓坏了，赶忙后退一步：“奴婢自已来。”
“云禾。”
云禾听闻，认真看着唐璃。
唐璃浅笑：“如果我说，连我自已也不清楚和离后，迎接我们的会是什么，你还愿意跟着我吗？”往前一步，低下头，抓住云禾的手，“你六岁就到我身边伺侯，你我年纪相仿，只要你开口，我会想尽一切办法帮你谋一条旁的出路。”再抬头，眼眶通红。
回想上辈子，那个噩梦的夜晚。
云禾为了护她，被顾云庭一箭穿心，咽了气还抱着顾云庭的腿，只为给她争取那可怜的时间。
唐璃眼泪情不自禁涌出来，用力包裹住云禾的手有点轻微颤抖。
云禾出动，哭出声又跪在了地上，主要是感受到唐璃的情绪导致腿软：“小姐，小…小姐，你也知道奴婢六岁就到了你身边伺侯，我们一起长大，奴婢…奴婢除了你什么都没有了，奴婢才不要什么别的出路，就要跟着你，这辈子都只跟着你。”
嚎啕大哭，云禾把什么都忘了，抱住唐璃的腿，“你不能丢下我不…你不要我了，我就什么都没有了，你不能…”
唐璃破涕而笑，笑声打断云禾哭嚎。
戛然而止，仰起头，挂着眼泪鼻涕实在有点滑稽。
唐璃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银铃般的笑声回荡屋子半空。
云禾不解，但能听到自家小姐阔别已久的爽朗笑声，因为什么一点也不重要，调整跪姿：“小姐。”
“好了，起来。”唐璃收敛，红着眼拖住云禾手臂拽起来，“有你这句话，以后的路就算是再难，我也不会把你丢下，放心吧。”
“小姐。”云禾抱住唐璃。
唐璃笑出声拍打着她后背，转过头，凝视桌上还在燃烧的烛火，恍惚了视线。
翌日，晌午。
顾云庭气势汹汹找到唐璃院子，直奔屋内。
唐璃正在整理东西，听到动静停下转身，顾云庭黑着脸正好进来。
唐璃微微一笑：“顾将军，有事儿？”
“你闹够了没有？”
“我何时闹了？”
“谁允许你去祖母那里的？你到底存了什么心？她年纪那么大，你与我之间的事情我们私底下就能解决，你找她作甚？”
“顾将军，你还真挺会甩锅的。”唐璃嘲讽，“你既然不让我再管府上中馈交出库房钥匙，那我从哪里拿的不得还到哪里？免得日后出点什么差错还要扣在我头上。”
转正，疾言厉色继续，“再说了，我不去找祖母她就什么都不知道吗？你有必要自欺欺人吗？”
“巧舌如簧。”
“说你自已呢吧。”唐璃懒得应付他。“你来我这是为了商量和离的事儿吗？如果不是，请离开，我没时间浪费在你身上。”抬手，指向门口。
顾云庭一把抓住她手腕，往怀里拽。
唐璃眼底出现冷色，奋力挣扎，可惜，他们二人实力悬殊。
顾云庭稍微用力就把她拽到了怀里，用手臂勾住她的腰往上抱了抱。
唐璃倒吸口冷气脸都白了几分，如果是以前，她可能会欣喜若狂，脸红心跳。可现在，只有恶心。
抬头，一双眼发红。
顾云庭嘲讽：“你是在跟我玩欲擒故纵吗？唐璃，你不光是愚蠢还很幼稚，你以为，这种手段本将军会上钩吗？”
“放开我。”
“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顾云庭手臂反而加重力度，“你不就是想要用这种手段引起本将军的注意，继而与本将军发生一些不可描述的事，不是吗？”
唐璃与他贴的这么近，能清晰闻到属于对方的味道。
以前，她只会晕头转向。
现在…唐璃额头除了一层薄汗，全身都在抗拒，双手撕扯着顾云庭身上衣服进行反抗，挣脱不掉，对方的气息变得还更加浓烈，甚至扑撒在自已脸上，还能听到对方粗重的喘息。
恶心袭来，唐璃干呕一声。
顾云庭身子猛然僵了下，一把推开怀里人，恼羞成怒：“唐璃，你什么意思？”
唐璃后退好几步，撑住桌边才稳住，撇开头又是一声干呕，对着顾云庭挥着手：“离我远点，远点，我真的会犯恶心，太恶心了。”总算平复些，长呼口气，“现在好多了，离你远点就好多了。”
“唐璃。”咆哮。
唐璃漫不经心：“你冲我喊什么？声音大了不起吗？”看过去，冷笑，“你好歹是堂堂大将军，以往人前的那些稳重让派，刚正不阿，铁血正气，都是装的吧？”直起身，已经完全缓和好。“什么时侯开始，你这么下三滥，居然也会市井地痞的那一套。”
“你嘴巴给我干净点，谁是市井地痞？”
“这屋子里还有第三个人？”
“贱妇。”
“畜生。”
顾云庭抬手要打，唐璃也不曾退缩，甚至把身L往前送了送脸凑给她：“又想打我是吧？呵，打吧，最好是用力些，让我这张脸无法出去见人，正好让你顾大将军打女人的名声坐实。”
顾云庭的手瞬间僵住，下一秒，巴掌握成拳头。
唐璃嗤笑：“到底打不打？”见他恶狠狠的看着自已再无别的反应，唐璃白了他一眼，“什么镇前大将军，依我看，你就是个脓包软蛋，你也配…”
啪一声。
唐璃挨了结结实实一巴掌，半边脸都麻了，崴脚趔趄出去撞到桌子边缘，腰侧传达剧痛让她叫出声，却也只有那短短一瞬，快速支撑柱把后面的痛叫都咽了回去。
半边脸，肉眼可见肿起来。
一只手捂着撞到的腰侧，一只手抬起盖住浮肿的半边脸。
顾云庭已经破防，用手指着她：“贱妇，打你也是你自找的，你还真不配让我顾云庭的妻，本将军要休妻。”咆哮，什么L统都不顾了。
唐璃嗤嗤笑出声，回头，眼眶通红笼罩潮湿：“你凭什么休妻？你跟我，只能和离。”
“你不配，本将军就是要休了你，让全京城的人都看着你被本将军扫地出门。”咬牙切齿的话，甩袖转身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