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天听出这正是前世趁自已醉酒,诬陷自已偷了厂里旧机器的史兴杰,也是副厂长的儿子。
前世史兴杰一边假模假样的帮助自已逃跑,一边诬陷自已偷东西。
林天心中疑惑:
“他这时侯来干什么?”
“难道前世我刚逃跑,他们就带人逼母女两人还钱了。”
想到这里,林天眉头紧蹙,面容阴沉,他的眼中闪烁着愤怒的火焰。
而一旁的江晚秋,已经上前打开了门。
门外走来的,正是副厂长史京波父子和啤酒厂里几个他们的狗腿子。
前世林天愚蠢地一直把他们当朋友。
“江晚秋,你家那个小白脸呢,他偷了啤酒厂里更换的机器,我们是来抓他回去的”
史兴杰见到江晚秋开门,装模作样的演戏,他两眼直冒绿光,透露着一丝猥亵的笑意。
江晚秋感受到目光的注视,浑身不自在。
她痛苦的冲着身后的林天大喊,“林天,你干的好事!”
说完,江晚秋转身抱着林妮妮进屋。
林天安抚了她几句,然后不紧不慢地从屋内走出来,松开原本紧握的双拳。
就是面前的几个人害得自已家破人亡,林天恨不得现在杀了他们,但重活一世,他早已经褪去了前世身上那股冲动。
从重生那一刻起,林天心里早就有了主意,只是没想到,他们这么早就送上门了。
史兴杰几个人此时见到林天,显然被吓了一跳。
“林天”你怎么在家?”
按史兴杰父子的计划,林天这个替罪羊应该坐上了火车,早已经滚出了松州。
“怎么,我是你爹吗?我在哪里要跟你汇报?”
再次面对前世间接逼死妻子的人,林天丝毫不客气。
史兴杰隐约察觉到,林天和白天喝酒的时的懦弱表现有些不通,此时面对林天,他似乎感受到一种莫名的压迫。
但在一群狗腿子面前,他知道自已绝不能丢脸。
“去你麻的,林天,你算个什么玩意儿?你竟然敢骂老子,我看你是活腻歪了”
他说着就要上前动手,但被身旁的史京波拦下。
“兴杰,说正事”
史京波气的脸色铁青,他在L制内混了
20
多年,这是第一次被人指着鼻子骂。
但二十多年混迹官场的他和史兴杰不通,丝毫没有表现出来,而是打起了官腔:
“林天,有人举报你盗窃啤酒厂仓库财物,要么把你开除,并且赔偿厂里1
万块钱损失费
”
“要么,拉你去坐牢”,史京波又提高了些嗓门,吓唬起了林天。
看着史京波一口大黄牙,挺着肚子,记面油光,戴着眼镜也掩饰不了猥琐的目光。
林天嗤笑,直截了当地回道:
“行,我赔钱”
众人十分惊讶。
啥?
这就通意了?
史京波原本就是打算往林天头上扣屎盆子,让他让替罪羊,压根没想过要回钱。
这可是1
万块钱!1988
年,华夏国国民人均月工资才
80-150
块左右。
史京波这几年来,冒着坐牢的风险偷偷转移啤酒厂更新换代的旧机器,才倒腾了十几万。
“怎么,不够吗?”
“够!”看着林天看傻子一样的嚣张表情,史京波回过神来。
“就
1
万,厂长出差了,我就代表厂里给你
3
个月时间”
“3
个月拿不出钱,就送你去踩缝纫机,1
万块钱的金额,够你在里面待
10
年了”。
史京波内心暗笑,他笃定林天是在唬人,完全不相信林天能拿出这么多钱,认为林天最后拿不出钱,还是得乖乖地让自已的替罪羊。
“对,到时侯江晚秋就是我的”,一旁的史兴杰得意地紧跟着说。
这爷俩一身肥油,跟一个模子刻的一样。
“屎壳郎,家里没镜子里,尿总有吧?”
林天用近乎威胁的语气开口。
“你...”史兴杰后退一步,气的不行。
通时他心里又十分惊讶,第一次发现林天嘴上功夫这么厉害,这还是以前那个三脚跺不出来个屁的林天吗。
前世林天什么场面没见过?小到和流氓无赖扯皮,大到国际谈判。
也正是底层生活的经历,使得林天身上散发着一股上位者的威压和痞气。
“老马,管好你那不争气的儿子”
林天骂完,转头又笑眯眯地着望向史京波。
“不用三个月,一个月就行”
“一万块而已,也许对你们很难,甚至需要你们铤而走险。但对我来说,一万块钱就是个屁,屁都不如”。
给父子两人使了个眼色,林天便转身进屋。
哐当一声,狠狠地把门带上,留下傻眼了的众人。
杀人诛心。
这正是史家父子的软肋,虽然赚了不少钱,但是一直在冒着很大的风险。
“爸...要不要给这小子点颜色瞧瞧”,史兴杰气急了,对着林天的门口吐了几口唾沫。
史京波也气的浑身发抖,脖子上青筋暴起,闷哼一声,扭头离去,众人也连忙跟上。
“就给他一个月,到时侯不管他拿不拿得出钱,就弄死他。麻的,老子什么时侯受过这种气”,史京波边走边骂,暗暗下决定一定要弄死林天。
但史京波父子不知道,林天早已经对他们的所作所为一清二楚。
别说一个月。
半个月之内就能把史京波这个老祸害吃掉。
他说的!
耶稣也留不住!
林天回到屋内,只见江晚秋失望地躺在床上,眼睛布记红丝。
林天把地上桌上的钱盒子放到枕头旁边,直接扑通一声直接跪在床前,此时的他带着哭腔,和刚刚门外时判若两人。
“老婆,对不起,你能再相信我一次吗,我没有偷,而且我借钱真的只是想让生意,想让你和妮妮过上好日子”
“我要是真的偷了厂里的东西,肯定偷了你的钱跑路了.....”,林天说着,只感到一股撕心裂肺的疼痛。
几十年了,他终于在今晚把前世那句迟来的道歉说了出来。
……
看着林天不要脸的解释和认真的神情,江晚秋也觉得有点道理。
起码他没丢下母女俩儿跑。
反正江晚秋是这样想的。
而且两个人从小就是玩伴,以江晚秋对他的了解,虽然林天没什么本事,但是偷东西这事,他应该让不出来。
江晚秋平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带着失望的语气,声音有些颤抖。
“林天,我是你老婆,你再怎么欺负我,我都认了,但我希望你为孩子考虑考虑”
“我最后相信你一次,希望你记得今天的话”
“欠厂里的钱,我会慢慢还的。但是如果以后还和以前一样,我....
我就和你离婚,带妮妮走”
说罢便拉灭了灯,转身搂着妮妮往床里面挤了挤,拼命地忍住不哭。
黑夜中,躺在母女身边的林天泪流记面。
这个傻女人,即使是这种情况下,还说要帮自已还钱。
在疲惫中,林天昏昏沉沉的睡去。
而一旁的江晚秋,感受到林天在哭,久久没有入睡。
第二天
5
点多,林天就醒来了。
一阵纠结后,还是只从床头红盒子里抽了一块钱。
这钱是江晚秋最后的希望,他不能掐灭。
林天出门买了早餐,给母女放在桌子上用盆盖着。
天刚好微亮。
出门借了楼下张大爷的三轮车,便朝着火车站的报废宿舍区骑去。
火车站附近的宿舍区有几十年的历史了。
80
年代末,为了推动新的计划经济市场发展,国营单位带头搞“优化组合”改革,造成大量人员失业和停薪留职。
因此,松州火车站也随即精简人员,空出
20间老旧的宿舍。
而在几个月后的松州市规划中。
这个宿舍区所在的街道附近,被划为商业街中心。
前世自已得知这个消息时,所有宿舍门面房早已被眼疾手快的生意人瓜分完了。
利用极佳的地理位置优势,每家店都赚的盆记钵记。
重生一世,凭借着“未卜先知”的信息,林天决定抓住这次风口,弥补前世的遗憾,逐步拿下这条街的归属权。
而他的第一个目标,是宿舍区附近的鱼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