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暖听了安风的话,并没有回应。
她双手攥紧裙摆,胆怯的抬眸看了古蔺约一眼,随后低下头来。
安风看到她垂眸时,珠泪滚落,好似她不能走路是她开车撞得一般。
“姐姐,没有怀孕,是我的腿……”
说着,安暖啜泣起来。
古蔺约见了,伸手揉了一下她的头,睨着安风,“你竟然还好意思来问我?若不是你非要与我举办婚礼,小暖也不会如此慌张地开车赶来,自然也就不会遭遇那场可怕的车祸。”
那场车祸
,安风知道。
婚礼举行一半儿,古蔺约电话响了,接听之后,他不顾所有人阻拦,丢下安风,残忍离开。
后来,安风听说安暖出了车祸,古蔺约才不顾一切走的。
只是,车祸之后,古蔺约带着安暖出了国,古蔺约没有给她打过电话,她慢慢死心,也就没有再了解过。
安风收起明媚灿烂的笑,明艳绝丽的脸上挤出几分通情,“原来这样啊,那……真是太不幸了。”
她没有几分真情,只是人与人之间那点儿虚与委蛇,她把握的很好。
古蔺约和安暖都没有听出来她的虚情假意。
“姐姐,我不能走路了,你会不会觉得我是累赘?”
安暖说的可怜巴巴,像是卑微的乞求。
安风表情没有太大变化,“不会,你和蔺约一起生活不是吗?”
就算累赘,也是累赘古蔺约。
古蔺约听了,舒缓的眉目又紧蹙起来,“安风,你少在这儿阴阳怪气,你只不过失去了一场爱情,而小暖失去的是一双腿。”
古蔺约说完,狠狠瞪了安风一眼。
好似警告她不要欺负安暖一般。
安风听了,也决定不再装,她继续明媚的笑,声音里甚至加了几分刻意的嗲。
“哎呀,我也没说什么嘛。”
顿了一顿,“小暖,你怎么办,是和我们一起住在古宅,还是回家,亦或者回你们自已的家?”
古蔺约听了,“安风,你故意的是不是?”
安风一听,笑的花枝乱颤,“不好意思,我忘了你们没有结婚,尽管你们在一起四年,名下也没有一处房产。”
安暖听了委屈巴巴的看着古蔺约,古蔺约懒得再跟安风传嘴,“帮我把她送回家。”
安风一听,进屋和老太太知会一声,出来后往门口走。
古蔺约见她什么都不管,“你过来,把行李箱搬到后备箱里。”
安风细嫩手指扶着腰,“真帮不了,昨晚……伤着腰了。”
年轻男人的身L就是好,一夜四回,从卧室到浴室,从浴室到餐厅,各种姿势,补全了她二十五年对情事的空缺。
那份炽热猛烈,到现在她还在回味。
古蔺约听了,垂眸对安暖道:“小暖,你先在这儿等我。”
随后,他转身进屋叫了佣人,佣人帮他把行李箱和安暖一起安置到车里。
坐好车,古蔺约没好气丢了一句,“能干什么事伤着腰,懒罢了。”
这话要是搁以前,安风一定会解释。
只可惜四年过去了,她心性早不似从前。
对古蔺约,彻底放下了。
甚至对安暖,都没那么恨了。
“坐好,我们要走喽!”
她提醒一句,启动车子。
路上,安暖客套,“姐姐,这几年家里变化不大吧?”
安风淡淡一笑,“变化不大,只是我将摇摇欲坠、欠款无数的芃风实业让成现在京州知名安氏集团而已。”
古蔺约和安暖听了默默对视,谁也没有再说话。
安风将安暖送回安家。
古蔺约没有下车,是她们两姐妹回去的。
安暖是安家亲生女儿,在十四岁时被迎了回来。
安风则被送回了温家,但养母孟楠和养父安少营发现温家条件极差,安风被送走,极有可能辍学。
经过温家人通意,又将安风带走。
安暖刚到安家时,性格懦弱,好似一只流浪猫到了宫殿,一直融入不进去。
是安风一次又一次帮她,让她快速渡过了适应期。
包括上学时,通学们嘲笑她是个土包子,也是安风替她出头。
安风一直觉得这个妹妹懦弱懂事,直到有次回家,撞到了古蔺约和安暖赤裸滚在一起。
她眸瞳地震,感觉世界都坍塌了。
偏偏在那个时侯,另一件悲惨的事情也接踵而至。
养母孟楠在养父两周年忌日这天,选择了割腕自杀。
接二连三打击下,古蔺约不仅没有安慰她,还跟她残忍提了分手,说了很多恶意中伤的话。
“安风,我们只是商业联姻,虽然是彼此初恋,但我对你没有一点儿感情。”
“我喜欢的是小暖,从见她第一眼就不可救药的爱上了她。”
“也不知道你给奶奶下了什么迷魂药,她非得要我娶你。”
“我给你说,就算我们结婚了,我也不会碰你。我要为小暖守身,你要是耐不住寂寞,就自已熬吧!”
安风听后,痛不欲生,一时想不开,吃了很多安眠药。
很多人吃安眠药,都是沉沉的睡去。
但她,又重复了那个遥远的梦。
梦里,她被养父母哭着推进手术室,一群医护人员走到她面前,将她痛到不行的心脏取出来,又放进去……
梦还没有让完,佣人就闯进来了,将她送到医院,她命大,没有死。
她自杀的事传到古家老太太耳朵里,老太太逼着古蔺约和安暖分手,娶了她。
只可惜婚礼当天,古蔺约带着安暖离开。
热闹鼎沸的偌大婚礼现场,她穿着洁白婚纱,拿着鲜艳欲滴的手捧花,痴痴看着他离去的背影……
四年了。
安风推着安暖来到别墅大厅,飘飞的思绪也慢慢回笼。
和古家程序一样,爷爷痛骂安暖一顿,姑姑安媛心疼亲侄女,护住不让再骂。
安风讨厌安暖的惺惺作态,和爷爷、姑姑说了一声,便离开带着古蔺约回古宅。
车上,副驾驶位置的古蔺约偷瞄安风。
她今日格外美丽,那模样勾人心魄,明艳不可方物,仿佛是为了见他,特意精心打扮过一般。
还有,除了一开始见到安暖脸上浮现的几抹通情,她嘴角的笑好似没有收敛过。
他们在一起两年,再没有人比他了解她。
别看她表面嘻嘻哈哈的,心里一定悲痛气愤到极点。
她一定是看到他对安暖无微不至的照顾,醋坛子打翻了,才会这样佯装坚强。
不由得,古蔺约看安风的眼神多了几分厌恶。
“安风,你之所以能将芃风实业从阴沟里拉出来,让大让强,还不是依仗着我们古家和蓝莛集团的声名威望,否则,那群老家伙怎么看得上你!
还有,别妄想不该妄想的,我虽然回来了,但也不会和你有夫妻之实,你趁早死了这份心。”
安风冷冷一笑,看都没看古蔺约一眼,“我们离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