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沈晚舟,满眼不解:
“本王知你素来不喜欢朝廷的是是非非,可那是本王不得不接触的东西。”
“朝廷之事向来复杂,若非党项来袭,朝廷怎么心生惧意?本王不打败党项,怎能叫朝中大臣高看一眼?”
她嗤笑,眼中尽是冷意:
“这就是你与党项勾结的理由?”
“我真恨不得,自己从未认识你......”
陈嘉佑只觉得自己好言好语劝了这么久,可沈晚舟依旧固执、愚昧!
他气急败坏:“本王就知道你会是这副样子,当初才不愿与你说!”
她反讽:“你这还有理了?”
“这叫谋大事者不拘小节,永乐帝为了复国,委身于炀帝,可后来有人敢指着永乐帝的鼻子骂他是个兔爷儿吗?”
“没有!他们只会大肆夸耀永乐帝的功绩,将其敬若神明。”
他忍着心中怒气:“所以,只要本王上位了,再趁机反将一军,彻底扳倒党项,到时候何人还敢议论本王的私德?”
“没人啊。”
沈晚舟一言不发,冷冷地看着他:
“你真是,叫人恶寒。”
“枉你以为自己螳螂捕蝉,却不知黄雀在后......”
陈嘉佑沉默片刻。
突然双手握拳,猛地捶地:
“那你要叫本王怎么办?”
“陈嘉靖比本王年长,母族势大,他自己也天资非凡,你叫本王要怎么做啊?”
他心中寸寸崩溃。
“晚舟啊,你叫本王要怎么做,才能名正言顺地把他这个太子拉下来,自己上位呢?”
沈晚舟当即回他:
“天子之位,当然是德贤者居之。”
“我从来没有反对你争这个位子,可是你做得太下作太无耻了!”
陈嘉佑嗤笑:“是啊,本王无耻,你看不起本王,你们沈家人都清高自傲得很......”
他神色阴鸷:“那高高在上的沈氏一族都去了哪里?你父亲多么伟正的一人如今却还不是......”
“你在说什么!”
沈晚舟的惊怒叫他口不择言的话语一顿。
她怒气不减,一股冲上前,抓着陈嘉佑的衣襟,脸色阴沉:“我父亲一辈子为陈国鞠躬尽瘁,你居然敢侮辱他?”
陈嘉佑与她针锋相对,强撑着不让步:“本王没有侮辱他的意思,只是想说成王败寇......”
“他活着时为陈国百姓做了那么多又有什么用,死后史书一改,后人谁又知道?”
他极力说服沈晚舟:“所以决不能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本王绝对不想做那个被人随意戏弄的角色。”
沈晚舟嗤笑:“你错了。”
“我父亲一辈子的兢兢业业不是上位者一句话都可以改的,至少幽州的百姓还记得,我还记得......”
“你别再执迷不悟!”
陈嘉佑又急又气:
“只有我们真正掌权,才能说一不二,才能为你父亲正名伸冤不是?”
她冷冷地看着他,深感痛惜:
“可你的路子走岔了!”
“本王没有!”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争辩,都忘记了还有旁人存在。
蒋生耀感觉气氛十分不对劲。
他靠近我,悄悄说道:“大人,他们两人好凶啊,等会不会一起打我们吧?”
我摇头:“不会,不过这些话你可不能去外面乱说。”
他眨眨眼:
“连哥哥都不能说吗?”
“不行。”
我断然拒绝:“这是我对你的第一个考验,看你能不能真正守住秘密,日后做一个保护哥哥的大将军。”
闻言,他十分激动,连连点头。
“我一定可以。”
他捏住嘴巴,表示自己绝对不会随便乱说话。
我看他这副童趣的模样,难掩失笑。
另一边,陈嘉佑见试图说服不成,他改为威逼利诱,只问沈晚舟:“若是没了本王,你说谁来为沈老将军洗清污名?”
“父皇吗?他忌惮沈氏,自己下的命令,怎么可能主动认错?”
“还是你想要靠陈嘉靖?他可是个‘大孝子’,怎么可能为了你驳了父皇的颜面?”
“更不可能!”
陈嘉佑一一数过去:“还是说你觉得本王的其他兄弟有能力上位,又能帮你洗清沈老将军的污名?”
“没有啊!”
“只有本王!”
他用力抓着沈晚舟的肩膀,神情执拗:
“他们都不能帮你,只有本王才可以,不是吗?”
“如今,本王不求你能帮着我做什么,只求、只求......”他恳求沈晚舟,“只求你别揭发本王,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