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拔腿跑到现场的时侯,大厅里已乱作一团。
贺朗政站在台阶上,护住身后喜袍加身的新娘。在他对面的人,则是身着素白长袍,一手握剑鞘,一手持剑。
双方僵持不下。或者说,是这一个带刀刺客和记院子的侍卫僵持。
季今瑶知道这人是谁,简单来说,就是才女公孙惜灵的毒唯。
仗着三脚猫的功夫,在大婚这天大闹王府。
没伤贺朗政分毫的情况下,还捅伤了自已正主……
季今瑶怀疑,贺朗政完全是故意不作为的。不然以他的武功,怎么可能护不住自已老婆?
“贺郎,我与此人素不相识,你千万不要信他的谗言啊!”
披着盖头的人,紧张的用手拉住贺朗政的臂弯。那手十指葱白、芊芊修长,季今瑶一看就知道,对得起她握笔执墨的才女称号。
贺朗政微微点了下头,该怎么办,他心里自有定夺。
“呔!哪里来的毛贼,安敢在此造次?”
季今瑶一把抢过身边侍卫的佩刀,大喊了一声,吸引了全场人的注意力。
此为一石二鸟,一能转移这人注意力;二则是祁温纶为行侠仗义之辈,不会放任自已一介女流被恶人所诛杀的。
钓个帅哥出来看看,岂不美哉?
毒唯转头看了她一眼,区区女子,不需要与她多计较。回头死死盯着贺朗政,还开了死亡嘲讽。
“堂堂皇子,贺朗政,你居然要一小女子为你出头,岂不被天下人耻笑!”
她耸了耸肩,大家都看到了啊!他自已作死的,跟自已可没关系。
看了眼台上站着的贺朗政,季今瑶提着刀就冲了上去。
不是我砍死你,就是我砍死你。
毒唯拿武器准备跟她缠斗的时侯,一柄剑从他胸口穿过,直直朝季今瑶飞来。
她躲闪不及,便站在原地呆愣。
突然跳出了一个人,拉过了她,在她没站稳的时侯,伸手揽住了她的腰。
“多谢祁……”
大人两字还没说出口,季今瑶就看到了救她的人。
竟然是贺朗政……
他眉头微蹙,她能不能不要表现得这么明显,这让自已怎么下得来台?
“祁……其实我没事儿的。”
季今瑶立马拉开了身位,连连后退的时侯,察觉到了不对劲儿。
她转身朝公孙惜灵跑去,她后面站着乱糟糟的人。
哪怕杀了这个毒唯,保不齐还有贺朗政安排的杀手啊!
“公孙小心!”
话音刚落,公孙惜灵就被人从后面捅了一刀,往前直直跌落。
旁边的喜婆眼疾手快,接住了她。
而季今瑶却被人拉住了手腕,被人扥了回去。
“你怎么知道她有危险?”
她看着那个一板一眼的人,翻了个白眼。那边要出人命了,这人难不成要栽赃给自已?
“男女授受不亲,你放手!”
“贫道只认规矩,不分男女,请你给我解释清楚。”
贫道?难不成……
这个人就是那清风霁月的祁温纶?
季今瑶瞪着他,用尽全力也挣脱不开他的手。
“祁大人,好身手!但莫弄痛了本王的王妃。”贺朗政说罢,便挥手打掉了他的手。季今瑶则是没空管这里的事情,跑到新娘那里。下黑手的刺客已经被抓,摁在了地上。
“愣着干什么,快去太医院找太医啊!”
她本打算今夜就守着公孙惜灵的,但公孙惜灵随身的丫鬟实在蛮横,竟以死相逼……
有没有想过,她才是好人啊喂!
季今瑶刚出别苑,泄愤似地薅了一把旁边的树叶。抬头便看到迎面走来的贺朗政,她等人走近了立马跟他打招呼。
“王爷!您来看惜灵妹妹的啊!”
一句话,就把还未过半的挨骂进度条,直接干掉了三分之一。
……
季今瑶偷偷窃喜,这任务太简单了吧!
“不是。”
贺朗政抬眼盯着她,给她看的心里有些毛毛的。但还不能立马撒丫子跑路……
“王爷,您能不能跟她这别苑的侍女说说,让我进去看看她?”
“你进去看她干什么?你们很熟吗?”
季今瑶恨不得手撕了这人,他嘴是真的毒啊!
算了,显然自已是打不过他的。
“那我就先回去……”
“回哪去?跟我去密室。”
侧身一步准备跑路的季今瑶,被贺朗政挡住了去路。
她实在忍无可忍,双手握成拳头,朝他的脸打了过去。
反正也是你死我活的局面,倒不如早点出手。
贺朗政从小习武,躲这种花拳绣腿简直是手拿把馅。他悠然地后撤了一步,一挥手挡住了她的拳头,还借力把她推到了一边。毫不费力地化解了她的进攻。
他挥了一下袖子,把胳膊收在身后,朝她走了过来。
季今瑶冷笑一声,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王爷,是我错了,我现在就去密室淹死自已,不劳烦您动手了。”
“……谁说要淹死你?”转念一想,他懂了。“谁死我都不会让你死的。带你去药沁,是为了治你的顽疾。”
贺朗政边在她旁边踱步,边跟她解释。
听到这里,她丝毫不怀疑这人在说假话。
毕竟小说里,王妃应该是活到了最后。最起码,在三十二个新娘祭天后,她还活着呢。
当时季今瑶就好奇,现在她更好奇。
“为什么不杀我,你对我情根深种了?”
虽然还跪在地上,但她说话硬气的很。
她甚至还在悄悄暗喜,这直球不得把这老古板的人吓死!
“当然不是。”若是,怎么可能许她喜欢这个、钟情那个的。“我母妃特别喜欢你,千般叮咛我要对你好。而她近来身L不好,你病好的话,多去看看她。”
原来还是个爱妈妈的乖宝宝啊!
季今瑶点了点头,她懂了,都懂了。
“我跟你商量个事儿呗,我其实身L都好了,那个真没必要泡了。”
她从地上起来,还拍了拍自已衣服上的土。
贺朗政看着她的动作,表情复杂。
她嘴上要死要死的,其实对她自已可好了。
这不,跪地求饶都要找个草多的地方……
“不行!我来找你就是让你过去的。”贺朗政义正言辞拒绝了她。“每日这个时辰,你就过去。我去密室没见到你的话……”他没往下说,但颇具威严地歪了一下头。
季今瑶立马点头如捣蒜:“是是是!”
谁知道前天答应的好好的,第二天贺朗政就没等到她。
“王妃现在何处?”
“王妃,王妃在翻别苑的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