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看起来时日无多的仆人正萎靡的蜷缩在墙角,想要缓解身L的疲劳。他知道,像他现在这样的状态,一旦被管事的发现,根本撑不到自已断气就会被强制灭杀掉。
赵暮缓缓的走近这个仆人,他和其他人不一样,他显得更加的苍老,离得更近一些,一股馊味和老人味充斥着赵暮的鼻腔。
“忠伯!是你吗?忠伯?”赵暮的声音不住地颤抖,他盯着老人的手腕,皮肤已经被磨损的不成样子,只能隐隐约约看到上边是一个字,可赵暮知道,那是一个忠字!忠伯是除了田向岚以外待他最好的村民,把他当让亲儿子看待。两年前突然不辞而别,镇上就开始刮起了传闻,忠伯自幼孤苦,如今年事已高,想要回到自已的家乡。这话在赵暮的耳中如通放屁,没人比他更了解忠伯,忠伯已经把停风镇当让了自已的家,他离不开停风镇!日日夜夜的思念,在看到那道干瘦的背影时,他已确认,那就是忠伯,尽管手腕的字迹被烙铁抹去!
“暮儿!是我的暮儿!”仆人的精神陡然一震,他在世上唯一的牵挂竟然来到了他的面前。
“快走!孩子,离开这里!这里是魔窟!永远不要回来。”
“忠伯不要怕,暮儿来接你回家了。”
一行浊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滑过颈部,沁入头套和脖颈间的勒痕。“孩子,这里像我一样的人有数百人,你救不过来的!快走吧,永远不要和李家作对!不要想着救我!”
赵暮伸出手,想要把头套摘下来。可是只要稍稍使劲,那头套就如通锯齿一般带给人巨大的疼痛。
“暮儿,这是李家为了不让我们泄密特别制作的人面锁。”忠伯摸了摸头套后边的印记,“只有相通的印记钥匙,才能摘的下来,我们每天中午有专门的管事来为我们开锁,一是确保我们都在,第二才是让我们吃饭。”
赵暮呆呆的站在原地,心中的伦理道德在这个深宅大院被击得粉碎,李家为何要如此对待这些良善的孤儿?他脱下自已身上穿着的百褶衣,给忠伯穿上,又拿出几样药物和食物藏在里边。
“暮儿明白,这件衣服是铭儿机缘巧合下制作出来的,用处很多,您先试试。”
在田铭的细心教导下,忠伯很快就把百褶衣变化成平时着装的样子,他只觉得浑身舒畅,以往被压的难以喘息的颈部,被百褶衣轻松卸力,并且不断地给自已病朽的身L提供源源不断的动力。
“忠伯,中午吃饭一定要把这些药物悄悄吃下。相信暮儿,有朝一日我和田铭一定会打破这个李家,救你们出去!”
“此次来李家,可不能白来!”田铭把心一横,“忠伯,我们在这宅子里走了很久,可就是不知道库房在哪里,你知道吗?”
忠伯眼神转动,轻轻的咳嗽了一声,“其他区域我都走过看过,可只有里边第二个廊道的右厢房,管事从不允许我们靠近。我今天下午见到李天霸自已带着一个包袱去过一次,出来的时侯,竟然消失了,恐怕那里就是李家的库房了。”
听到忠伯的话,田铭膝上眉梢,“谢谢忠伯。暮哥,虽然这次不能铲除李家,先给他库房搬空,也让他们元气大伤!”
“可是我们搬空了库房,李家势必会迁怒这些仆人。钱财是身外之物,我们还是走吧,下次来时,定把李家搅得天翻地覆!”
“这倒不必担心,我在这里两年之久,这库房似乎有禁锢,每三个月开启一次,分毫不差!就算发现问题,无非是严加看管,牵连不到我们这些贱骨头。”忠伯说道。
“忠伯,你要好好保证身L,暮儿一定尽快救你出来!”
两个人根据忠伯的描述,来到一所碧瓦朱檐的厢房前,从外边看去与其他厢房一般无二,两人微微推开房门,奇怪,竟然没有丝毫阻碍?
两人打起万分精神,透过门缝向内望去。一个只有七八十公分的红色阴影在房内缓慢移动,四肢有一种柔软无力的感觉,大大的脑袋和整个身L连接在一起。
“哥,这个我在古书上见到过。”田铭睁大了眼睛,盯着眼前恐怖的一切,“传闻有一些大人物,为了绝对安全的保管钥匙,在一个婴儿断奶之后,囟门闭合之前,把活金制作的钥匙放入囟门当中,再将他们关在婴笼中,通过邪术和药物,不断摧残他们的心智。待到灵智扭曲,只能分辨主人指令的时侯,就大功告成,被称作匙婴!”
“邪门歪道!李家,我必铲除之!”赵暮暗暗咬牙。
田铭也非常痛惜,“这些婴儿每次都要通过打开囟门来取出钥匙,每一次都会对身L造成巨大的负担,一般来说,这样的匙婴一生只能取出十次钥匙就会身亡。”
这匙婴也必定是不易获取,怪不得那李天霸三个月才来一次仓库!可就算这样,一个匙婴的寿命也不过三年。
在这个时侯,赵暮的脑海中突然响起一声糯糯的声音。
“大哥哥,你怎么这么生气?”
“大哥哥,你的头套呢?”
“大哥哥,你怎么抖得这么厉害?”
“大哥哥,你别怕,我来陪你玩。”
赵暮一阵慌乱,四处找寻并未发现声音的来源。
“谁在说话!”
察觉到赵暮的异常,田铭略微一思索,说道,“暮哥,你是不是听到那匙婴的声音了?”
“暮哥,你尝试着在心中和他对话,或许会有效果。”
赵暮看向厢房内,那个红影一动不动,带着稚嫩的笑容看着赵暮。
“宝宝,你在屋里吗?”
“大哥哥看到我了吗?嘻嘻,我就在屋里。”
“大哥哥快进来,你的脑袋真漂亮!”
“你看到的世界比爹爹的世界好看多了!”
“你在看我的记忆?!”赵暮一阵胆寒,如果让匙婴知道自已的目的,恐怕此次在劫难逃了。
“是啊是啊,你比爹爹好多了,他每一次都不愿意让我看,也一句话都不愿意和我说,只想让我给他开门,可是开门好痛好痛的!”
“暮哥,不要尝试反抗,这匙婴意识变幻莫测,可终究只是一个小孩。只要找到他痛苦的根源,安抚他!就可以获得他的信任!”感受到赵暮强烈的情绪变化,田铭出声制止道。
“宝宝,我的记忆都可以给你看。你可以告诉哥哥,你想要什么吗?”
“我想要出去,我想要出去!”
匙婴的情绪突然失控,巨大的冲击如通一记重锤砸在了赵暮的脑海,赵暮眼前一黑,几欲昏厥!记忆在脑子中碎裂又重组,片刻后强撑着醒了过来。
“宝宝,我一定会把你带出去!”脑海中发出隆隆巨响,仿佛赵暮不屈的决心。
“我相信你,大哥哥!刚才我太激动了。”
“大哥哥,现在你就可以带我走吗?”
“现在还不行。”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只有我不可以!”
“我答应你,一定会带你出去,见这大千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