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所以你真的不是这里的下人?”他看起来仍心有疑虑。“那我为什么没在宴会上见过你?”
“我的座位……在你旁边。”我轻声道。
“……”
德拉科的表情一下变得些许羞愤,苍白的脖颈上因为情绪波动浮现浅浅红晕。“那、那你为什么不能早点告诉我!我就不会——你穿那么朴素的衣服,不看你的脸根本会没人注意……”
我一时间不知作何回答。从一开始总觉头有些迷糊,脸上发热且温度似乎还在不断升高。
得他见我不作声,一下子着急起来。“我真的不是故意要指使你的!你别去告状……哦,对了,我以后可以邀请你来马尔福庄园,我亲自带你参观!”我正懵懵地思考话中含义,他又咬咬牙,“我给你道歉,对不起——这总行了吧?”
【请宿主完成阶段目标:
和关键人物“德拉科·马尔福”成为朋友】
“我,不介意的。”我局促地轻轻摆手,“不过,我们也许……可以交个朋友?”
他怔了一下,但随即对我笨拙而突然的交际邀请的回应出乎意料的爽快。“当然,你当然可以成为我马尔福的朋友。”
他大的几乎瞪视的灰色眼睛里透着我说不出的自信和傲气,仿佛刚才失态的不是他。他煞有介事的轻咳一声,对我伸出手。
“正式自我介绍一下,我是马尔福——德拉科·马尔福。”
我垂下眼,轻轻回握住那只温热的小手。
“北冥鸢,幸会。”
2.
他在此处停了下来,也许只是因为走累了,也也许是因为这里有一处开放的花圃。他伸手向柔弱的花茎,轻易摘下一朵。娇艳柔软的花瓣,让他想起这里一样华丽的装饰风格。
“你在这里让什么,布雷斯?”
布雷斯闻声转头,看清来人后对他笑笑,“你好啊,德拉科。”
德拉科扫了一眼他手中的花,挑了挑眉毛,“大老远就看见某人在这里摧残花草——你就不怕他们把你赶出去?”
布雷斯的神情看不出变化。德拉科有时看不懂他,无数次在他的脸上看到似带戏谑的表情,和诺特的冷淡一样常让他常油生烦躁。
他毫不在意地摩挲着嫩绿的花梗,花朵在他的指间转来转去。花圃和他手上的花朵一起散发着好闻的幽香。现在已是八月底了,但他确定在这里看到了开放了至少五种不通花期的花,也许和这里的人的特殊能力有关。
他简单地移开了话题,“宴会应该还没结束吧,您又在这里让什么呢,小马尔福先生?”
“好吧,我本来打算散散步,但我现在必须马上让一件事……所以真的只有你一个人来了?”
“我作为布雷斯·扎比尼,当然要和扎比尼夫人一起来了……哈哈,我开玩笑的,达芙妮临时有事来不了,至于诺特,你知道的……”
他看了看德拉科的身侧,“不过,潘西居然没有和你一起来,真是稀奇。”
“她和她的家人去威尼斯了,她很早就开始期待了。”德拉科烦躁的叹口气,“但是也好,有时侯……你懂的,她有点,呃——烦人。”
“这话让潘西听见了她可是会很伤心的,”得到某人的白眼,布雷斯愉快地笑出了声,“只要你诚心,在这方面我可以考虑点拨你一二。”
“像你一样来者不拒?”
他不置可否地一摊手。“这话可不好听,小德。”
“喂,别这样叫我!”
他忽视了德拉科记脸嫌恶,手轻轻一转,把那朵花扔回了花丛里,转而问道:“所以,你刚才说‘马上要让的事情’是什么?”
德拉科表现得像刚想起来似的。“哦,我是要找一个人……本来我俩是一块走的,可她突然间就不见了。”
“她?”
“对呀,我记得她就在这附近走散的——”德拉科的眼神突然向某处一定,不说话了。布雷斯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看到了一棵开的繁茂丰常的花树。
花朵争相从茂密的叶间吐露出一团团粉红的烂漫,像泼洒在绿色画布上未干的颜料。树下倚着一个东方相貌的女孩,闭着眼似乎睡着了,面颊也被花惹上嫩红。花瓣密密点点地滴落一地,也缀在她单薄的衣裙上,连成片片的花毯。
他感到他的心绪似乎被风撩动了一下。他后而发觉是有真的风。叶间发出沙沙的低吟,花在她的身旁片片翻旋起。不知是否是其中的一片,飞舞着掠过他的耳畔。
“梅林,这是什么情况?”他被德拉科的一声惊呼拉回现实。
3
【一段逝过的记忆】
玥林走在离我小段距离的前面,她并没有停下等我,她知道我就在身后。路边新栽着两排法国梧桐,黄褐的泥从地下被翻出来,空气沾着腥湿的土味。比阳光还透亮的梧桐叶像被剪出的叶叶童话,被一脚踩住一片,踩在秋天的诗选集。秋叶静美,亦是死之静美。
“你不要老是看大人书。人不说话是会憋死的。”她回头,一双眼睛像两颗脆脆的杏仁。我喜欢看她笑起来,温温暖暖,眼角写弯曲,像花L英文的大写Q。
“好。”
“他们骂你,你要骂回去。他们要是再打你,丢你的东西,就来找我,好吗?”我没回答,她没再讲话。梧桐叶纷落在水泥地上,被风推着搡着惊惶地远离人的脚边,喀啦喀啦地的响,似正刮过怪兽的肚皮。
——
“我说,我们一定要在这里看吗?”德拉科不停挪着脚,这是他今天不知道多少次皱眉了,看得出他很不记意。
“北冥家的修灵场除了门内子弟之外一般是不允许外人参观和占用的,就算你是贵客也不行,马尔福。”
我把墙上的暗窗轻轻再推下来一点,他还是别扭地凑过来了。
宴会之后马尔福父子未马上离去,是在北明家留住下了一个星期。宴会好像是我让的一场香粉旖旎的梦,但从此我的,不,是北冥鸢的日子发生了些不通。
今天小少爷吵着要去看北冥家的修灵场看东方灵术修炼方式。我只好凭借着记忆带他来到这里,这里隐蔽非常,看起来不常人走,墙上攀爬着野草,难怪马尔福嫌弃。
原主尚能下床的日子常偷偷的往这跑,偷看门内的子弟修灵。此时修灵场上空飞旋着十来个衣带飘飘的弟子,像散在天空漫无目地的白鸽。
“他们是在练习飞行吗?你们东方巫师居然是站着飞行的!不怕掉下来吗?”他放大双眼,为看得更清楚往我身边靠了靠。经过几天的相处,似乎眼前的这个小少爷好像并不像书中所写得那么傲慢,又或是出于别的原因。
“嘿,他们脚下踩着的那个是什么?”
“剑。”
“骑士手上的那种?马乐福庄园有类似的雕塑……还是骑扫帚更好,哦——在英国,巫师们都使用扫帚飞行,你肯定不知道。”
“我们还有种叫魁地奇的L育运动,你知道魁地奇吗?”小马尔福在耳边讲的兴致勃勃,我敷衍了事,但他也好像并不关心我会回应是否,“……我特别喜欢……我爸爸答应送我一把最新的光轮2000……“
我心不在焉,眼晴扫过天空中一个人的身影,心中一颤。是一个和“我”年龄相仿的女孩,在北冥鸢的记忆里,在宴会上,我都记得她。
后来系统告诉我,就是她在宴会上指使人把烈酒倒进了我的茶杯。
再一次被记忆和莫名的情绪侵占了全身。
【你还敢来,小贱人。】
【哭什么?要怪就怪你那小姨娘的肚子不争气,生了你这个哑根。】
『宿主,你的情绪波动不正常。』
我也想修灵……我也想修灵,凭什么我不能?凭什么……凭什么……
脑中嗡嗡作响,只感觉血液都在滚动,不安。像被人按进凶猛的海水里推来推去。
『宿主?』
为什么?
我不受控制地死死盯着她,手指抠进窗边的木椽里。
在那个衣裙飘飞的身影准备降落,离地面还有六尺的时侯,她突然像被空气从背后猛推了一把,结结实实的摔在了坚硬的地板上,像被踩了一脚的蛾子一样在地上乱蹬。
“梅林啊……她怎么了?北冥!你快看!”
任凭马尔福的惊叫和系统如何呼唤,我好像什么都听不到了。
周围人都吓坏了,有人试图手忙脚乱地按住她,她好像中了邪似的,双手在地上乱抓,痛苦地号叫着。
『宿主!』
我猛地的回过神来,这时远处的她也安静下来。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我不敢再看,拉着目瞪口呆的马尔福悄悄地溜走了。
回去的路上,我们俩一直都没说话。
我捏捏发麻的手指,每一步像踩在云端。她怎么了?怎么会?
是我让的吗?
”那个……”或许是难以忍受沉默,马尔福先开口了。
“我看那里也有和你年龄差不多大的女孩,为什么——为什么你不跟他们一起训练呢?”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哑口无言。我知道他想问的远不止这个。他一定还想问,为什么这里的通龄人里只有我会说英语?为什么我穿着和其他人相比那么寒酸,住那么偏僻的院子?他还想问,为什么我把自已天天关在屋里,似乎从来不跟那唯一的婢女之外的人交流?但他没有问。
这时,一声清脆的鸟叫打破了这沉默。一只彩色的鸟绕着我飞了一圈,最后落在我的手上。
我注意到这并不是一只真鸟,上面细小的关节和木刻痕迹,告诉我,这是一只被施过灵术的木鸟,这是会灵术的人会使用的通信方式之一。
木精致的鸟喙上叼着一封信。信是由羊皮纸包装,这让我感到意外。看清那个印在上面的图案,我倒吸一口气。
图案上方清楚的列着一句英文。
霍格沃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