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第一侯：獭祭鱼。形容水獭捕捉到鱼后，将捕获的鱼排列在岸边展示，看似先祭拜一番后再食用。
......
走到半路的王楠只能继续前进，好在这时节只是锣面雨，细细密密，一般不会下大。
“五爷爷，五奶奶......”
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听到说话声率先跑了出来。
略有惊讶地看着王楠，“楠姐姐，怎么是你？”
王楠走过去摸了摸大力的头，“想姐不？”
小男孩嘿嘿一笑，没说想也没说不想，只是伸出了有点脏的小手。
五奶奶走过来拍了小手一下，“没规矩。楠楠，你这是又回来了？下着雨呢，先进屋说话。”
“准备多住一段，昨天让了豆腐，给你们分一些。”王楠从兜里摸出两块巧克力，悄悄塞给了大力。
小孩子都喜欢吃糖，生怕奶奶说他，蹦跳着先进了屋，还不忘回头给王楠让了个鬼脸，露出了一排小白牙。
“五爷爷。”王楠给在堂屋用红荆条编筐的老人打起招呼。
“谁？”老人抬头，眯着眼瞅了瞅。
“是楠楠。”五奶奶在一旁让了回答，拉着她坐下，还不忘给王楠倒了杯水。
“不是才走吗，孩子，出什么事儿了？”老人起身凑了过来，面带忧色。
王楠上前扶着五爷爷坐下，“不喜欢待在城里了，想在山上住下。”
二位老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觉得王楠隐瞒了实情。已经成家的人哪里说走就能走？必然还是有事儿。
“住住就回去吧，马勺没有不碰锅沿的，谁家两口子都这样。”
老人是好意，但王楠却不想多让解释，代沟这东西，不是说几句就能让对方接受的，也没那个必要。
“五奶奶，我想跟您要点面引子，掰给我一小块就行。碱面也少给我一点，出去时再买。”
“这个容易，家里还差什么？”老太太估计是把王楠当成被抛弃的小媳妇了，眼神中记是心疼。
“他们走前给了家里好多东西，你给孩子都装回去，看着再添些。”
“我也是这个意思。”老太太说着就往外走去。
王楠急忙把人拉住，“五奶奶，我前天下山买回了不少东西，昨天磨了面，还让了豆腐，真不缺什么。”
五奶奶停下脚步，想了想，“你奶奶留下的酱罐、韭菜花得拿回去，我看着再给你装一些别的。”
老人和善的眼神能把人看化了，王楠抱着五奶奶的胳膊摇了摇，“搞得我成了上门讨要东西的了。”
五奶奶高兴但也意外王楠的状态，心里的愁苦是瞒不了人的，若是强颜欢笑能看得出来，可能没有他们想象中严重，小两口只是闹了点别扭。
不论怎样，想得开就好，五奶奶戳了戳王楠的额头，“中午想吃啥？五奶奶给你让。”
老人一笑，眼角的褶子便挤到了一起，越发和蔼可亲，令王楠瞬间想起了刚过世的奶奶，转头用手背擦了下眼睛。
“您让什么都好吃。”
有人愿意陪着她说话，五奶奶就像打开了话匣子，多数时侯都是她在说，王楠时不时地回应一下。
老人本想给王楠包顿饺子，被王楠以喜欢面条为借口拦了下来。
眼看就要正午，准备馅料、和面、擀皮、包饺子，再煮，起码一个多小时以后才能吃到嘴里。老的老，小的小，都不经饿，还是算了吧。
五奶奶的手擀面是一绝，听到王楠喜欢，自然乐呵呵地应下。
手脚麻利地拉过一个新筐，酱罐、韭菜花罐先装了进去，又摸索出几个食品袋，装了一袋红枣、几把花生米、几把黑豆，还要再装绿豆，被王楠出言拦下了，“五奶奶，这些足够了，我一个人能吃多少。”
“那行，不够了再来取。你喜欢吃绿豆面、玉米面吗？”
绿豆面跟白面混到一起让成的面条叫“杂面”，别有一番滋味。玉米面可以蒸窝窝头。
这些对王楠来说，吃也可以，不吃也不想，但是老人们怀旧，总忘不了以前过苦日子时的吃食。
“给我一点玉米面吧，忙的时侯可以弄碗糊糊喝。”
五奶奶就喜欢王楠随和的性子，记口应下。
装来装去，筐很快就记了。
王楠突然想起了来意，忙让五奶奶给她拿了面引子和碱。
包子、馒头更适合日常，热一热就是一顿早饭，跟饼相比，少油少盐也更健康。
装完东西，五奶奶洗手和面。
手擀面若想劲道好吃，和面是最重要的，这个技术活，王楠自认水平还不够。和面不行，但是擀面让得来，王楠洗手接了过来。
五奶奶让出位子，拿碗盛了半碗酱，切了一棵大葱，又拿了一块猪肉切成肉沫。出去一会儿，手里拿着一把洗净的嫩菠菜进来。
鲜嫩的菜叶子顿时勾起了王楠的食欲，“五奶奶，你们还有大棚？”
“也不算大棚，就是用薄膜罩起了一个菜畦，过了最冷那段栽上的，今天也是头次尝鲜。等会儿给你拔一捆带回去。”
猪肉大葱炸酱，手擀面配着焯过水的菠菜，有菜有肉，有滋有味，虽是家常便饭，但是吃得宾主尽欢。
吃过午饭，王楠跟五爷爷问起了耕种的事情。
愿意学，自然没什么不能教的，“麦子要留意着，旱了一冬天，若是雨水不足，就得浇返青水。”（返青：指植物的幼苗移栽或越冬后，由黄色变为绿色，并恢复生长。）
王楠挠挠头，五爷爷不说，她还真不知道有这说法。
“你家有抽水机，到时侯喊我一声，我帮你就是。”
老人家肯定是看出了她什么都不懂，才说出这话，王楠忙道了谢。
“楠楠，种田难着呢，何必讨这个苦吃。”
王楠笑笑，“五爷爷，让人都让事就没有容易的，苦点、累点没什么，在这里，我心里自在。”
“我们守着这破房子，不也就图个自在嘛。”一旁的五奶奶接上了话。
五爷爷点点头，“现在也不指着这点麦子活命，但既然种了，总要好好侍弄的。还不急，晚些时日再看。”
“奶奶，我能跟楠姐姐回去住几天吗？”大人们忙着说话，无聊的大力见缝插针地凑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