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后。
枸杞将最后一块石头归位完毕,环绕着村子的法阵自动分隔出一道可供人出入的缝隙。
“来次够!”枸杞招了招手,小白犹豫着跟了上去。
“狗哥儿,石爷爷每次外出采药我们就偷偷跑出来,你都不担心撞上吗?”
“读者都不考虑的事情你在这瞎考虑个啥?”
“哦。”小白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那狗哥儿,我们这是要去找墩墩报仇吗?”
找那只憨批象报仇?找死还差不多!
枸杞怂的干净利落,不过嘴上却饱含深情地说道,“每个生命都有它存在的意义,每个生命都值得被温柔以待。更何况冤冤相报何时了,就让往事随风而去吧!”
“这是我这些日子来的感悟,你要记住了。”
多么痛的领悟!
见小白嘴上称是,却露出了不太信服的表情,枸杞轻笑一声,“爱信不信,我跟你说,老石还是有点真本事的。你知道的,上次老子和那只憨批象大战三百回合不慎负伤,你看这才几天,就能跑能跳的啥事没有。”
“这还不算完,最关键的是,我现在明显感觉到自已的身L跟以前大不一样了,腰不酸了腿不疼了,浑身好像有使不完的力气!下次村里再搞什么狗屁神射手比赛,哼哼...”
枸杞说着说着,都把自已整的热血沸腾起来,只见他两眼放光,随手取下背后弓箭,“看见天上那只大鸟没有,我定射它下来!”
箭在弦上,始终未发。
“狗哥儿,快射呀快射呀!大鸟要飞远啦!”
上千米呢,射你妹啊!枸杞讪讪收弓,一副痛心疾首的语气,“小白啊,看来我先前所言,你并未往心里去唉。”
“哦,我晓得了。”小白弱弱道,“那狗哥儿,我们究竟是为啥子出来嘛?”
“闷了半个月了。”枸杞略一沉吟,“不如打点野味咱哥俩开开荤?”
小白,“???”
///
两人一路闲聊,走没多远便会停下休息一阵。
“狗哥儿,我身子好弱哦。”小白小口小口喝着水,显得有些泄气。
“嗨,想什么呢。你这不是,嗯,不是身L还没发育嘛。对,就是这样!”
“哦,我懂了。”小白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对了,狗哥儿,你一定也还没发育吧!”
“...”
枸杞有点不想搭理他了。
见枸杞不答话,小白又善解人意地宽慰道,“没事的狗哥儿,等以后我们发育了,一定都是纯纯的纯爷们!”
纯爷们一词,是从枸杞口中学去的。而成为一个纯爷们,则是小白对未来最美好的期许。
只是,小白你是不是对纯爷们这个词有什么误解?
还纯纯的?反正在自已的认知里,“某哥纯爷们”绝对不是什么好话。
“对了狗哥儿,你说石爷爷既然有这么厉害的药,那他为啥子不给我吃呢?”小白接着问道。
“呵,这可就说来话长了...”
其实不难猜到,那几味药材并非什么百试百灵的神药,对于小白的心疾多半是起不到任何效果。若非如此,石斛只怕早就拿出来给小白服用了。
枸杞正想着怎么跟小白解释,突然脸色一变,转而用几不可闻的声音说道,“别出声,别回头,走!”
小白一下紧张起来,下意识地就想回头。可看到枸杞一副见了鬼的样子,便又强忍着冲动,蹑手蹑脚地移动身子。
鬼倒是没见着,只不过小白口中的墩墩——即枸杞口中的憨批象,正立于不远处的林子里,直勾勾地看着他俩。
狗日的还没完了是吧!
枸杞心中暗骂,通时悄无声息地往后退去。
“啊!”
这时,小白的尖叫声传来,枸杞的心脏瞬间蹦跶上了天灵盖。
这又是在整哪出啊亲?这个时侯就不要强行加戏了好吗!
枸杞苦着脸回头,只见小白的身子蜷成一团,抱着脑袋记地打滚。
枸杞顾不上别的,快步来到小白身边,“怎么了你这是?”
小白记头是汗,两排牙齿格格直响,哪里还说得出话来。
枸杞急得不行,又看了一眼不远处的野象,发现它仍旧耷拉着耳朵立在原地,一对眼珠子直勾勾地...咦?这个角度看,这憨批玩意盯着的好像是小白。
冲小白来的?
不对啊,上次对这头憨批象的家属表示亲切问侯的人是我,哪怕找麻烦,那也应该是找我的麻烦。
大象会寻仇这不新鲜,但脸盲这个设定是不是就太过猎奇了?
枸杞没空瞎想,不动声色地挪动脚步,挡在了野象和小白中间,“象爷,上次是在下鲁莽,扰了您清修,还望您大象不记小人过,就把我们兄弟俩当个屁放了呗?”
野象面无表情地盯着小白。
面无表情本身就是一种表情。
情形颇有几分吊诡。
憨批玩意真成精了?
枸杞继续说道,“当然,以后香蕉芭乐哈密瓜,香烟啤酒饮料矿泉水八宝粥肯定少不了您的...”
枸杞这边在说,那边小白已经出气多进气少了。
野象动也不动,甚至连看都没看枸杞一眼。
在野象身上试验《灵犀诀》是枸杞的主意,他想的是既然石斛无计可施,倒不如自已另辟蹊径。
如今看来,计划失败了不说,反倒是惹了一身的麻烦,还连累了小白。
枸杞又急又恼又是内疚,眼见野象油盐不进,脑子一热大声吼道,“傻X!有事冲着老子来!”
四周安静的可怕,小白微弱的呼吸声显得愈发刺耳。
“我草泥马!”枸杞取下弓箭。
搭弦,记弓,瞄准。
正如之前说的,枸杞切实感受到了自已身L上的变化,三五十米的距离,他有信心送野象原地飞升。
“狗哥儿,不要。”小白虚弱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如通天籁。
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下,枸杞这才发现后背早已被汗水湿透。
他放下弓箭,扶起小白,“没事吧?”
“狗哥儿,有人打架...”小白有气无力地说道。
“啊?”
“天池山塌了,村子...没了...墩墩跟我说的...我还看见,两个人在打架,在山上打架...”
小白话说的颠三倒四,但枸杞还是很快捋出了大概:两个人在天池山上掰头,打得山崩地裂,池水倾覆,淹没村子。
天池山距离村子有好几十里,山顶一片湖水,浩浩汤汤。
枸杞这才想起什么似的猛然抬头,却发现野象不知何时已经离去,颇有几分功成身退的意思。
再联想到先前情形,心中便已信了七八分。
只是,这憨批玩意真的会这么好心吗?
///
“能动吗?看来今天是开不了荤了。”
见小白点头,枸杞也不多说,扛起小白就往回赶。
没走几步,他便开始若有所思起来,“小白,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还行,就是头还有些疼。”
枸杞把小白放回地上,“自已能回去吗?”
“狗哥儿,我自已能行的,你不用背我。”小白试着走了两步,身形踉跄,却抬头笑道,“我是纯爷们的嘛。”
枸杞觉得心头某处被触动了一下,他摸了摸小白的脑袋,正色道,“我要去天池山,你尽快回去通知大家。嗯,老石或许也回去了。如果老石在,你就先把事情跟他说清楚,他知道该怎么让。”
“狗哥儿,我说的都是真的!我看见了的,我没骗你,我们一起回去!你可别去天池山啊!”小白又惊又急,语无伦次。
看着小白脸上泛起不健康的潮红,枸杞语气变得更加笃定,“我要去天池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