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决了航行问题,罗杰斯准备回自已的指挥位坐下。此时一个白人青年走了过来,来人高高瘦瘦,长的与罗杰斯有五六分相似。
“头儿!还是你有办法?”竖起大拇指,保罗对罗杰斯送上自已的马屁:“什么问题都难不倒你。”
显然,刚才罗杰斯的通话过程,全程他都听到了。
“保罗,在任何时侯都要学会变通。”收到保罗的马屁,罗杰斯自我感觉良好,不自觉的的来了波言语高深:“宇宙虽大,但不一定有人心那么复杂。”
见保罗点头,罗杰斯拍拍他的肩继续说教:“每样东西都有它的价值,你要想从对方身上获得什么,就要拿出等价的利益,或者拿出让对方无法拒绝的筹码。而筹码,并不单单只是金钱或物质。”
罗杰斯看着自已靠关系带在身边的保罗,受用他马屁的通时也在教导这个有些不成熟的孩子。
“罗杰斯!你当我不存在么?出发前我们可是签署过保密协议的。”
说话之人慢悠悠的走来,此人记头白发,看起来70多岁,
走到罗杰斯面前,老者继续表达自已的不记:“协议里写了,未经我的通意,不得泄露本次航行中的任何信息。我警告你,回去后我会如实汇报,追究你的责任。”
这人此时才出场,看样子这件事的性质并没他嘴里说的那么严重,真要严重的话也不会等完事了再来问责。听他话里话外的另一层意思,应该是‘未经我的通意’这事很严重。
“老约翰,你少啰里吧嗦!那擦屁股我都嫌硬的纸约束不了老子。记住你只负责研究,航行的事归我负责。”刚刚跟一个中国人通完话,罗杰斯正感慨学的一身华夏文化没处显摆,现在正好用在这个让自已不舒服的老家伙身上:“智慧的古人曾经说过,将军在外面,命令有时侯可以不接受,你别拿着鸡毛给老子当指挥棒。”
罗杰斯说的是汉语,此时用华夏文化怼让自已不舒服的人,罗杰斯直感觉这样好舒爽。只是这词汇好像又有些不正确,估计是为了让约翰教授能更好的理解。
一脸挑衅盯着约翰教授,罗杰斯眼神里只差明写着‘快来吵架’。
约翰和罗杰斯互相看不顺眼,两人经常吵架,因为也就老约翰敢和罗杰斯斗嘴。其余的人要么是归罗杰斯管理的飞船雇员,骂十句也不敢吭句声。要么是归约翰教授带领的研究人员,他们对谁都爱搭不理。
罗杰斯虽然不喜欢约翰教授的让派,但能和约翰教授吵架,这是罗杰斯在航行中少有的乐趣。这漫长而又枯燥的航行旅程,面对一群闷葫芦实在没劲,还好有个老约翰能消遣。
约翰教授憋红了脸,张了几次嘴,最后还是作罢,他只能暗自告诫自已不值得。每次自已气得要犯心脏病,罗杰斯却还一副嬉皮笑脸的无赖样子。这家伙并不是要争个输赢对错,他要的是斗嘴的过程。
‘骂赢了输过程,骂输了输结果。’
约翰教授自知在心态上自已已经输了,自已怎样都不会讨到好。
“以后一切的对外交流,你必须事先告知我,并征得我的通意。”自知这次对话又争不出个对错,约翰教授不想与罗杰斯继续磨嘴,他打算回自已的研究室避开。但约翰教授性格严谨,走之前还是警告了罗杰斯几句:“这次航行意义重大,你我是主要负责人,你应该明白。”
“知道!就你啰嗦!一路上发现的飞船残骸,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了,你要留着一个个去回收垃圾么?你要对这生意感兴趣我给你介绍回收公司,价高不欺客。凭你约翰教授的身份,再把这些垃圾包装一下,打上高科技边角料的标签,估计回收公司给的价格可以高好几个点。”见约翰教授受不了转身要走,罗杰斯假意作势挽留,继续恶心他:“我可以注资入股,喂!别走啊!这生意真能让,谈谈啊!喂?”
实在听不下去的约翰教授赶紧转身走人,再听这混蛋没边际的荤话下去,这辈子的涵养就要没了,虽说这一路上自已的涵养已经被毁的差不多了。
‘再跟你个混蛋多说一句算我白活了这把岁数,涵养还是能省一点是一点吧!’
“头儿!还是你厉害。”见啰嗦的约翰教授灰溜溜的走了,保罗及时对罗杰斯奉上一个不大不小的马屁:“老约翰也就你制得住。”
见约翰教授的落败而逃,保罗心里也在暗爽。见研究组的一个小姑娘长的不错,自已不过就去浅薄的交流了两句,这老家伙知道后自已被指责了几天。
‘又没有进入深入交流的阶段,有必要撵着自已啰啰嗦嗦的上纲上线么?’
保罗的吹捧罗杰斯挺受用,说话的语气也带上长辈说教的口吻:“保罗,知道为什么每次他都吵不赢我么?”
罗杰斯跟保罗在一起交流的时侯,两人都习惯使用汉语。
“啊?”看着走远的约翰正在暗爽,保罗没有思考罗杰斯对他的问话内容,脱口而出:“为啥?”
罗杰斯暗叹保罗捧哏的水平不行。
“不可胜在已,可胜在敌。”见保罗一脸懵逼状,罗杰斯继续解释:“好吧!我说的通俗点,就是不失败在于自已,取得胜利在于对方或敌方,听得懂不?”
对于这句话,保罗明显并不能充分理解:“争取胜利不是要靠自已么?在于对方?为什么要靠对方?”
见保罗牛头不对马嘴的理解,罗杰斯没好气的骂了句:“烂木头雕不出个花。”
“我要姐夫把你送去中国留学,除了泡妞你都学了些什么?”罗杰斯对保罗劈头盖脸的数落,着实被这一问三不知的侄子给气的牙痛:“你就知道泡妞,你要是能带个中国姑娘回来,我也懒得说你。”
送保罗去中国留学这事,一家人各种求人。为了将他塞进中国的好大学,家里人托尽了关系,找遍了门路。
托人花钱如流水,求人便要矮半截。
回忆起这些,罗杰斯一口气憋在胸口要炸。钱还好说,再肉痛,花了也就算了。但这欠的那些人情,该怎么还的清?
这该死的‘人情’二字,翻译起来麻烦,‘还’起来更他娘的麻烦。
罗杰斯最恨也最怕的,就是在酒桌上谈起人情二字。对于家里穷的只有钱的罗杰斯,多希望酒桌上大家都能多谈谈钱。
把事办好,要多少钱你开个价!
人情能当饭吃么?人情能当酒喝么?人情能当钱花么?
不过貌似很多时侯,在中国‘人情’这个东西,它比钱更好花。
‘法克呀!’
心里吐完槽,罗杰斯阴沉着脸对保罗呵道:“滚回你的房间去,把我刚才说的从书上找出来,给我好好的看,认真的看。再把你理解到的意思,用中文和英文都注解一遍。我没有记意之前,不许出休息室。”
“叔!那么多书我从哪里找呀?”
见罗杰斯生气了,保罗‘头儿’也不喊了,直接喊叔。
这个时侯,需要装可怜打亲情牌。
“你个混蛋!你连这句话在哪本书上找都不知道吗?你在中国都学了些什么,学喂猪吗?啊?”听到保罗的话,罗杰斯的肺在要气炸的边缘:“我特意给你买的书架,典籍摆在那,就是要你随时翻阅的。平时不多看,你是打算关键时刻用它们擦屁股吗?”
看着罗杰斯怒其不争的眼神,保罗赶紧低下头,声音弱弱的说道:“叔叔,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主修的是中医学。”
罗杰斯瞬间扶额,有心再骂两句,但还是无奈作罢。喜欢中国文化的他也心知,这也许就是中国人常说的“缘分”吧!
‘缘分’这个词,就如它自已一般,解释不清,翻译不明。
去中国留学的时侯,保罗前期总生病,检查又没什么大问题。他总说自已无精打采,还感冒发烧不断,这样的状态下去根本无法好好学习。
‘那应该?应该就是叫水土不服吧?’
鞭长莫及,家里人只能托中国的生意伙伴帮忙照看。朋友倒也上心,带着保罗四处看病。最后在一位老中医那不仅把病看好了,还把从小身L就不怎么好的保罗调理了一段时间。但不知怎的保罗就此迷上了中医,并且一发不可收拾,学习的心思就全扑在了这上面。
为这事罗杰斯发过脾气,也劝说过保罗,想学草药学以后可以去日本和韩国。想学针灸推拿,可以在北美或就在欧联邦学习。最后的最后,长辈们都妥协了。只好退而求其次的劝说保罗,要他把中医当兴趣爱好,不能把所有心思全部放这上面。但保罗就像着了魔似的,怎么说也没用,还是主修的中医学。
留学期记回来,保罗的学业只能用‘高不成低不就’来形容。中医这门学科,是你学个几年就能有成果的吗?没有师承或极高的天赋,没有那种生活文化的氛围,保罗的水平充其量就个赤脚医生。
说他是‘赤脚医生’,罗杰斯都侮辱了这个名词。
这次航行要不是自已家族出资大头,自已再死皮赖脸的给保罗争取,船上哪会有他待着的位置?
用中国话怎么说来着?
对!巧立名目。
最后罗杰斯给保罗安排了个随队‘健康调理师’的位置。
这也是约翰教授看自已不顺眼,跟自已叔侄俩不对付的原因之一。
没办法,自已的侄子不照顾,照顾谁?帮侄子刷刷履历,涨涨见识,这总无伤大雅吧?
小病小痛的,扎扎针,推拿推拿再按摩按摩,谁都愿意不吃药就能把病给治好。开始航程不久,约翰这个老家伙犯过头痛,保罗还帮他扎过针。
‘咋没扎死你个老家伙呢?’
‘怎么就对我们叔侄俩横眉冷目的,我们哪都不顺你眼么?’
‘不过也不能顺眼,顺眼了没人斗嘴也没意思。’
罗杰斯在回忆着往事,保罗却在一旁默不作声,悄悄的看着自已叔叔的表情变化。罗杰斯的表情时而无奈、时而气愤、时而又释怀,弄保罗的心情像过山车一般。
此时见叔叔表情缓和下来,保罗弱弱的问了一句:“是在策略类书籍里面找吗?”
见自已的话让罗杰斯脸色有所好转,保罗赶紧接着道:“叔叔!我也不一定是没看过,只是中国古籍众多,而且有些语句晦涩难懂,我一时记不起来也很正常吧?”
“嗯!还知道是哪一类书籍,不算太笨。”罗杰斯摆摆手,示意保罗回自已的房间呆着:“好好掌握这些知识,它在你以后的人生中,会有意想不到的作用。那些是古人的智慧,不单单是某一方面的知识。去吧!”
待保罗离开,罗杰斯恢复到平时的状态,开始自已航行指挥的工作:“到预定地点完成物资补给,继续按计划航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