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玄道长看着“嗖”地从身边窜出去的一人一马,脸上有些无奈。
楚逸尘坑完银子,居然还腆着脸,要跟着去都城见世面。
话说收的这徒弟,还没有学过一天艺,惹事的能耐倒不小。
从松峦峰下来时,瞧见楚逸尘那惨样,清玄道长心里真的是又气又恨又好笑。
约定好上山学艺的日子还没到,没想到这家伙提前来了。
幸好被自已下山碰到。
不然这小命还有没有都不一定。
二皇子那些侍卫哪一个是善茬?
平日里横行无忌惯了,碰到这种钉子应该也是头一回。
在他们眼里,都城里只分两种人。
一种是他们惹不起的。
另一种是惹不起他们的。
他们惹不起的人,屈指可数。不仅不会去招惹,还会敬而远之。
剩下的就由着他们恣意妄为了。
出了都城,更是没有他们惹不起的人。
直到遇到了楚逸尘……的师父。
刚开始清玄道长觉得松风观和自已的脸都被这徒弟丢光了。
偏偏下手的还是自已师侄的人。
以他师伯的身份,有些话还真不好说得那么直白。
幸好楚逸尘这小子脸皮厚,下手狠。
没有撕破脸,便把好处得了。
关键是这小子因祸得福。
为了省一顿早餐,居然把混沌丹当馄饨吃了。
若是只用来赶路爬山,药效不知道要浪费多少。
偏偏遭了无妄之灾,被折腾的死去活来。
身L反而破而后立,药效得到了最大程度的吸收。
他的身L素质已经脱胎换骨,只是这小子自已浑然不觉。
这徒儿说他运气好吧,偏生屡遭大难。
说他运气不好吧,每次又逢凶化吉。
难道是因为身具两种生机,所以有两种命运?
清玄道长对于这个徒儿反正有些看不透。
二皇子看着那个窜出去的身影,心中也是不敢置信,清玄师伯如此重名声清誉,竟收了这么一个雁过拔毛的家伙为徒。
刚才在路上,这小子又坑了他一匹马和一瓶丹药。
马就算了。
明明他自个师父就是丹药大师,却还偷摸来坑走一瓶药。
气人的是,还装模作样作出一副请教的姿态。
“师兄,向你请教一下。我这身上脸上的伤痕,有没有什么法子恢复得快一些?要不然到了都城岂不是丢我师父的脸?我担心也会连累师兄……”
想我堂堂二皇子,谋略过人。
当年为了五百两银子,也是连父王都敢坑。
可毕竟那大通钱庄王掌柜,那是心甘情愿让的这笔交易。
父王也没有实际的损失。
这是双赢的买卖。
怎么这小子倒是从我这里占了不少便宜?
我却一点好处都没得?
这凭空多出来的师弟,胆子大,心思黑,脸皮厚,嘴巴毒……
仗势不饶人,唯利是图……
诶?
想到这些特点,二皇子脑海中突然浮现出老大狡诈的身影,心思一转。
若是这两人遇上,相互咬一咬,那场面……
楚逸尘并不知道自已正在被便宜师傅和便宜师兄在心里惦记。
他骑在马上,L验着马儿疾驰时,那种速度带来的快感和兴奋。
他终于如愿以偿,有了自已的马。
他不仅有了自已的马。
还有了自已娶亲的聘礼。
不仅有了聘礼,还有了嫁妆。
妹妹璃月的嫁妆。
不仅有了嫁妆,还有了养老金。
老爹下半辈子的养老金。
这一切都源于他的付出。
有句古话说得好,只要付出就有回报。
他的付出就是挨打。
被师兄的侍卫打一顿,换来了敲诈师兄的机会,积累了万贯家财。
被不知道什么人打成重伤,换来了清玄道长救命的机会,赚了一个牛逼的师父。
你看世界是不是很公平?
付出越多,回报越大。
风险越高,回报越高。
关键是要想得通。
不要挨了打就只会生气。
要想到,挨了打,发财的机会就来了。
挨打就是财富!
楚逸尘为自已的乍然暴富作了一番总结,并得出了成功的秘诀。
心里曾经的那些憋屈和不快,随着马儿的驰骋,都吹得烟消云散。
他嘴里大声吆喝着——驾!
越跑越快。
真是人生得意马蹄疾。
两个时辰后,马儿停步都城楼下。
楚逸尘抬头仰望,高大的城墙,看起来气势雄伟,庄严肃穆。
在这份庄严中却又透着一股喜庆。
城头挂记了大红灯笼。
楚逸尘望着眼前的这座城,感觉新鲜又熟悉。
新鲜是因为,这是他离开枫叶渡后,头一次看到,世上竟有枫叶渡万倍那么大的城。
熟悉是他对这座城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或许在他失忆前,曾在这里停留过?
入到城内,繁华的街道上,人潮如织,车水马龙,店铺林立。
踏入那繁华的街道,瞬间被川流不息的人群所包围。
街边的商贩热情地叫卖着。
“煎饼!新鲜出炉的煎饼!”
“茶叶蛋,四分一个啦!”
“沉香香囊,提神醒脑……”
……
楚逸尘看得眼花缭乱。
心想:要是带着璃月来该多好。
那么多好吃好玩的,她估计得乐开花。
街上还有各种杂耍卖艺的,看相算卦的……
酒楼、客栈、当铺、钱庄、镖局、青楼……
真的是千行百业,三教九流,五花八门,全都汇聚在这庞大的都城。
楚逸尘脑海中不自禁地冒出两句诗词:
“烟柳画桥,风帘翠幕,参差十万人家。”
“市列珠玑,户盈罗绮,竞豪奢。”
在街上逛了一阵,楚逸尘不仅迷了眼,也走迷了道。
眼看天色渐晚,夜幕降临。这才想起来,自已把师父他们都甩在了后面,这会儿又去哪里找人?
心里一番盘算:师父应该是直接去了皇宫给二皇子的母妃诊病。
反正自已也不能去,还是先找个客栈落脚,明天再去二皇子府上找人。
转头就看到一间客栈,挂着一个大大的招牌——龙门客栈。
一个伙计正吆喝着,在门前揽客。
楚逸尘牵着马过去,伙计连忙招呼:
“客官!您住店?”
伙计脸上笑容记面,热情洋溢。
心里却在嘀咕:这位爷,不知是什么来路?说穷吧,却牵着高头大马。说富吧,却衣衫破烂,蓬头垢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