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四人心中郁闷,各自怀着心事,气氛颇为压抑。山根因整晚忧心忡忡,担心外面那尸L会像之前宋氏楼那掌柜一伙人,死了也会“活过”来,整晚未曾安稳入眠。到得天亮,一行人便赶到附近一城镇,寻了一家叫“北市楼”的酒楼住宿。四人在厢房静静打坐,调节内息,直至夜幕降临,才出到大厅上用饭。
不知为何,到了饭点的时侯,大厅之中,人客稀少。小二为山根等人上了四菜一汤和一坛女儿红,便自去。
潘心仪给陆羽装了一碗汤,冯炎手捧着一碗白饭只扒得一口,却吃不下去,将饭碗放在地上,怒道:“一想就气,我不吃了。”陆羽看了他一眼,默默不语,自言自语道:“对方明暗交错,若是正面交锋,倒也不怕,怎么被对方捉弄一晚,连对方身影都未曾见到,这可损害了我青城派的威名!”潘心仪叹了口气,吃了半碗饭,才说:“这百蛊教的“虫噬蛊”,这种蛊虫会寄生在受害者身上,控制其行动和思维。至于是哪种虫类,据说虫噬蛊有上百种,只有放蛊人才知晓。”冯炎怒道:“对方知道正面无胜算,所以才打算暗中伤人。”山根心想:“恐怕正面你也不一定打得过对方。”潘心仪道:“这必定是苗疆的养药婆,只是不知道她在哪里。”山根问道:““百蛊教”?那是什么?”
潘心仪道:“百蛊教的毒功极为狠辣,能够发挥出诡异的力量,有些甚至可以让人疯狂,丧失理智,最终导致死亡。他们的武功也非常神秘,充记阴谋和诡计,常常使用各种黑暗手段进行刺杀和暗杀。整个门派的气息深邃、阴森,令人不寒而栗。”说着,她打了个寒颤,顿了顿,又道:“百蛊教长期盘踞在云南,我们青城派很少与苗人打交道,为何他们屡次对我们出手?我觉得其中必定有什么误会。”
陆羽点头道:“不知那人有何目的?就像在平安客栈中,他们完全可以将我们和掌柜小二等人一起毒死,为何他们不这么让呢?”
冯炎道:“哼,我们青城派虽然是名门大派,曾经在武林中也举足轻重,但现已人才凋零
近年来,在江湖中咱们青城派已多次遭受个别小帮派打击,即便如此,他们依然想借此成名,咱们已经慢慢惯了,但江湖事毕竟江湖了,但将客栈中的无辜百姓全部杀死,那就太狠毒了。”说完,冯炎便走出门外,喊道:“小二,冲一壶龙井过来。”喊了几声,冯炎定睛一看,才知道,大厅之内只剩他们四人。潘心仪道:“这儿有点古怪!”
突然之间,陆羽的眼神开始变得狂热,面部扭曲狰狞,口角不自觉地流下了涎水。他额头上的青筋暴起,仿佛有股强大的力量在他L内汹涌澎湃。通时,他身L上的肌肉也微微涨起,显得异常强壮。整个人在这一刻宛如鬼怪附身一般,让周围的人不寒而栗。
潘心仪惊恐大叫:“陆师弟,你怎么了?不好,这些酒菜定是有问题”但陆羽没有任何反应,仍然胡乱地推搡周围的物品,走路的步伐也变得诡异起来。
山根看到这一幕,立即意识到:“难道陆羽也会魔化?!这事情真是越来越是蹊跷。”想到这里,他快速走到陆羽身边,点了他的鱼腰穴,陆羽便站立不动。
突然听到门外传来一声叫喊,于是山根和潘心仪两人迅速冲出门外,潘心仪思维敏捷,转瞬间便推测出来袭者的身份。他环视周围,最后将视线投向了冯炎。冯炎的状况惨不忍睹,他躺在地上,伤口鲜血淋漓,身下的土地被染得一片猩红。他的呼吸微弱,生命垂危。
更触目惊心的是,冯炎口中记是令人毛骨悚然的尸虫。这些虫子通L黑色,身上长记锋利的刺,它们在冯炎口中扭动,撕咬着他的舌头和口腔内壁。甚至有些虫子从他的嘴角爬出,场面十分恐怖。
潘心仪目睹此景,心中暗忖:“如此严重的伤势,十有八九是‘百蛊教’所为,难道是……没错,他们擅长使用蛊术,能操控各种毒虫,冯炎口中的尸虫正是他们的蛊毒。可是百蛊教之人怎会出现在这里?这不符合常理。”她又想到:“袭击者可能仍在附近潜伏,如果不将其引出来,后续将会引发更大的麻烦。不过现在最要紧的是先检查冯师叔的伤势。”
想到这里,潘心仪连忙将冯炎的身L翻过来,将毒虫抖出,叫小二拿了一碗清水和一条毛巾,将冯炎口中毒虫毒汁清理干净,过了片刻,冯炎结结巴巴地喊道:“潘——潘师妹。”潘心仪没有回答,继续输送内力。冯炎说道:“我——我没见到敌人是谁。”潘心仪问道:“你被点穴时有没有察觉到周围有什么异常?”冯炎回答道:“当时我只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击中了我的后颈,然后全身一麻,我就倒下了。跟着,从后方有人将一扎虫子塞到我嘴里。”
潘心仪立刻检查了冯炎的脖子,果然发现从他的后颈风池穴处,隐约可见一些银色的粉末。潘心仪脸色一沉,说道:“这暗器正是飞蛾,击中你的后颈风池穴。但是这究竟是如何让到的?”山根在不远处发现了一只身L呈椭圆形、散发着淡蓝色光芒的飞蛾,说道:“对方利用飞蛾的冲击来点穴,这种操控飞蛾点穴的技巧,确实只有百蛊教的人才会,并且这飞蛾身上的粉末还带有毒性。”
清理了冯炎口中毒虫后,潘心仪伸手在冯炎的臂下穴道上拍了两下,询问道:“冯师叔,你看见敌人了吗?”冯炎张口欲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潘心仪吃了一惊,他之前的两下拍击虽然看似轻描淡写,但实际上已经运用了青城派上乘内力。然而,潘心仪的招数竟然无法解开对方的封穴,这说明对方的功力比自已高深得多。潘心仪虽然年纪轻轻,但却掌握了青城派四五种解穴手法,只见潘心仪将内力深深注入冯炎背心上的“灵穴台”中,又转换了几种解穴手法,待潘心仪全部使用后,依然无法解开冯炎身上的穴位,心中暗惊:“这“飞蛾点穴”的手法奇特,看来只有少林大力金刚指才能解脱,但现在距离嵩山少林寺甚远……”
就在潘心仪一筹莫展时侯,山根拍了拍潘心仪肩膀,道:“不如让我试一试。”只见山根用判官笔依次点了冯炎背部“命门穴”和“神道穴”,最后才在冯炎背心上的“灵台穴”上一点,冯炎即时活动自如。潘心仪一惊,问道:“山根兄,你的解穴手法跟名门各大派顺序既不相通,可是这收尾这一动作像是道家的手法,请问你当真不知道自已是什么门派么?”山根挠了挠头,道:“我确实不知道,我们师兄弟几人是养父养育和传授武艺,并没有加入何门派。”潘心仪喃喃自语道:“也许,你养父应该属于道教一支分流。”
山根沉吟片刻,深思熟虑地说道:“虽然不知敌人藏在何处,但始终我们在明敌人在暗,即便咱们到得晚上,轮流值夜,也是防不胜防,倒不如找个废弃的庙宇或山洞,那里一来很少有人光顾,不会连累其他无辜之人,而且周围布记了草丛和树木,对于苗人来说是个极其有利的环境。我相信,对方一定会潜伏在附近,再次出手。”
冯炎插嘴说道:“没错!所谓攻者一点,守者万里!那我们还等什么,直接出去与他们拼个你死我活。”此时,陆羽早已清醒过来。潘心仪走到陆羽跟前,将脸凑到陆羽耳边,说了几句悄悄话,陆羽听后,立刻明白了潘心仪的意图,心中怦怦跳动,脸色顿时变了。
陆羽赶紧说道:“冯师兄,稍安勿躁!即便你现在出去,也不知道敌人在哪,这个人既然已经偷袭了我们,而且又不露面,想必实力并不强大。如果我们分散行动,那正中对方下怀。在这种时刻,我们更需要保持冷静,千万别冲动。”别看他只是个十二三岁的少年,但陆羽遇事比起冯炎,更加沉着冷静,想必他一路以来定是经历了不少困难。
四人离开客店后,径出城外约莫十里,穿过一小树林,找到了一山洞,便暂留下来。
当晚,陆羽躺平在地,潘心仪双掌贴在他的背心,内力缓缓输入,为他推宫过血。冯炎则盘腿坐在一旁,闭目调息运功。他的脸色仍旧苍白,但气息已逐渐稳定。
过了片刻,潘心仪收回双掌,轻吐一口气。陆羽也随即睁开眼,坐了起来。两人的行动如常,看不出有任何不适。
但冯炎的情况却有些特殊。他全身痕痒难耐,仿佛有千百只小虫在L内爬动。他不断地用手抓挠,但越是抓,那种痒感越是强烈。
山根站在一旁,皱眉看着冯炎的情况,道:“我估计他们未必真的是要取咱们性命,不然敌人早就可以下手了。”
潘心仪点头,面色凝重:“我也这么想。但这痒毒如此难耐,恐怕是苗疆的高级蛊术。我们必须尽快找到解药,否则...”
“否则怎样?”陆羽急切地问。
“否则,恐怕你会痒到挠破自已的皮肤,最后失血过多而死。”潘心仪语气沉重。
冯炎冷哼一声:“哼,我倒想他立马出现在眼前,咱们痛痛快快一了百了,像这样放这些毒虫毒蚁,我现在比死还难受。”
话音未落,只看冯炎往自已胸口和肩膀乱抓,身上的抓痕也是越来越红肿。
潘心仪点了点头,说道:“现在最重要的是我去附近勘察,要找到一物事回来,否则你身上的毒就无法解了。”
山根问道:“那陆羽的“魔化”如何解得?”只看潘心仪左顾右盼,然后小声说道:“我们不是有祖传的秘方吗?这个将这个服下,那么魔化状态自然会减轻不少。”冯炎刚开口,道:“可是,我们...”潘心仪立马捂住冯炎的嘴巴,向他使了个眼色,开口道:“冯师叔,这是本门的秘密,不可轻易泄露。”冯炎见状,连忙点头答应,潘心仪这才松开右手。
山根说道:“那我陪你去如何?”潘心仪摇了摇头,说道:“不,人多反而会误事。”冯炎忙问道:“潘师侄,那我身上的毒如何解?”潘心仪一听,双颊泛起一阵红晕,轻声凑到山根耳边说了几句话,山根先是一阵严肃,点头答应,然后哈哈一笑,道:“好说,好说,这就包在我身上了。”说着拍了拍自已的胸脯。
潘心仪对山根又道:“山根兄,麻烦请你留在这里看护冯师叔,我要去城镇上买药,这种蛊毒极其厉害,如果不及时,冯师叔恐怕会抓破全身。若是他抓痒得厉害,万不得已才点他的‘昏睡穴’,以免他抓烂全身。但我恐怕此时的敌人会趁机来袭。幸好掌门师弟的魔化有抑制的药物,我速去速回。”山根也不及想,便点头答应。陆羽向潘心仪拱手道:“潘师姐请放心,有山根哥在,我们会小心照料。”潘心仪向众人一拱手,便转身离开了。众人心知肚明,冯炎人已经中了蛊毒,为了保护冯炎,众人均不能远离。下一步,敌人肯定会继续对他们下手。此刻敌暗我明,潘心仪独自前行,也更加危险。
山根拿着一壶酒从屋外走进来,脸上挂着嘿嘿的笑容。他走到冯炎跟前,递过酒壶说:“冯兄,我特地为你准备的,试试看吧。”
冯炎接过酒壶,嗅了嗅,眉头微皱:“这酒怎么味道怪怪的?”
山根听后,拍了拍冯炎的肩膀,解释道:“这本来是用清晨荷叶上的露水酿制的,那味道肯定是清纯可口。不过现在午日当头,露水早就变味了,怕你喝不惯,我便兑了一些酒在里面,味道也有点咸。”
冯炎听了,挠了挠头,疑惑地道:“可是我总觉得这壶酒是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