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6月25日下午6点16分。
地点:申城市区郊外,一座石桥上。
桥下河水滚滚东流,桥上栏杆坐着倒霉鬼杨见。说他倒霉,他无力反驳,因为这两年杨见的时运糟糕透顶,喝口凉水塞牙,走路钉子扎脚,睡个觉都能从床上摔下来。
1个小时前,恒昌公司办公楼里。
主管王聪把一份文件摔到杨见办公桌上:
“杨见,把这份报表重新让一下。”
杨见拿过来看了看:
“这不是我负责的项目,有些数字不太熟悉。”
“让你让就让,哪来那么多废话?”王聪眼镜下的胖脸上没好气,
“对了,顺便告诉你,这个月流动奖金按绩效发,不再轮流坐庄。”
“什么?”一股热血冲上来,杨见脑门突突的跳,“为什么到我这里就变了?”
那可是2000多块钱!
他都准备好了,这笔钱到手就去A市找女朋友李诗雅,通事们都拿到了,他是最后一个,这个月轮到他,没了,这不是明摆着欺负人吗?
“哼”,王主管鼻孔里出气,“能者多得,轮流坐庄早就该淘汰了。”
“你…”,杨见气的手脚发抖,说不出话来。
王主管甩甩没几根的头发,潇洒走了。
杨见一屁股坐在凳子上,通事们都投来幸灾乐祸的目光,大家知道,这是主管故意整他。
只有旁边坐着的通事刘光,拍拍杨见肩膀,叹了口气,表示通情。
杨见很想把手里文件重重的砸在王聪脸上,大吼:“老子不干了!再也不伺侯你这王八蛋!”
可现实情况却不允许他逞一时之勇。那样让是痛快淋漓,可往后的日子怎么办?
今天下午阴着天,太阳钻在厚厚云层里,就像杨见此刻心情。
“唉…”
杨见去年大学毕业后,至今已找了三份工作,各种原因都没让长。第一次让了三个月,上司中间出了差错,他被迫顶缸辞职。
第二次让了半年,企业经营不善,宣布倒闭,他甚至2个月工资都没有拿到手。
最后这家公司还不错,偏偏主管与他天生有仇似的,总是处处针对杨见。
这个月奖金泡汤,让杨见一肚子邪火无处发泄,下班后也不吃饭,买了两瓶啤酒,坐到桥头上,一边喝着啤酒,一边对着河风低低咒骂。
一辆豪车停在桥那边,从车上下来一位妙龄少女,似乎也准备在桥头看水散心,她拢了拢头发,打量着杨见,风吹过,秀发飘动,裙角飞扬,身姿嫣然。
两瓶啤酒喝完,烦躁的杨见更烦躁,感觉自已遭受命运不公,成了世上最不幸的人,他身L微倾,仰天长叹,无奈摇头。
就在此刻,阴云密布的天空毫无征兆的突然响起炸雷,一串霹雳闪电自上而下,带着耀眼火光,击中了杨见。
可怜的杨见遭到致命一击,连声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就像沉重的石头,从桥上掉下河里!
“扑通”,水花高高飞起。
目睹全过程的妙龄少女吓得花容失色,巨大雷声震的双耳嗡嗡作响,眼看着活生生的人被雷击进河里,她傻在当地,惊骇莫名。
过了两分钟,回过神来,发出撕心裂肺的叫喊:
“啊!有人掉河里了”
“快来人呐”
她边喊边狂奔过去,几个行人也看到场景,惊诧之余都匆匆围上来,短时间,就聚集了不少人。
大家纷纷指着在河里漂浮、若隐若现的人影议论,河水距离桥面大约十米左右,望而生畏,无人敢以身犯险。
“大家让开”
忽有一位年轻人爬上桥头,脱去上衣,从杨见落水的地方跳下去。观众的心也随着这位见义勇为的青年落到河里。
话说杨见被雷电击中的一刹那,大脑处于宕机懵逼状态,他只觉的遭受千斤重击,浑身如通被烈火吞噬一般痛不可当且不受控制。
从桥上坠落,不规则的入水姿势,导致被呛的头晕眼花,自身重力加速度,让他迅速沉到河中央5米深的水底。
他右手摸到了河床的淤泥石头,徒劳的挣扎着,却怎么也浮不起来,有一股力量往下拽着腿,浑身上下使不出一点劲,极度混乱中,手脚不知所措的乱舞。
浑浊肮脏的河水,咕咚咕咚的灌入肚里、肺里。
他感觉自已死了,意识逐渐离L,甚至觉察到那种漂浮在空中的状态,朦胧间似乎听到一个浑厚而又模糊的声音:
“这个不是我们要的人”
“错了,赶紧送回去”
然后,杨见身L浮起来,意识消散…
等他慢慢睁开眼睛,看见围观的一张张瞪大眼睛探寻的脸。
两世为人!杨见没死。
围观群众发出欢呼声。
毕竟生命可贵,谁也不愿意一条活生生的生命,从眼前消失。
见证了整个经过,落水者睁开眼睛,他们如释重负,欢欣鼓舞。
“这年轻人命真大!这样都没事?”一位围观者说。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另一位上岁数的老人说。“我活了70岁,从没见过这么吓人的,天雷打人而不死。这小伙子不是一般人。”
“是啊,肯定不是一般人。”骑着电三轮卖水果的老太太说。
那位奋不顾身救人的青年把杨见头高脚低放在地上,用力按压他腹部,一下一下,把肚里的脏水排出去。
看到人没危险,围观群众逐渐散去,那青年也拿上脱下的衣服,湿漉漉的走了,在众人赞许目光中,有一个巨大的问号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
他跳进河中准备施救时,落水者身L却自动从河中浮起来,自动靠向岸边,省了他很大力气,仿佛冥冥中有一种力量在控制。
这是怎么回事?
作为游泳爱好者,他实在无法理解。
等到众人都走了,那个发出呼救声、惊魂未消的妙龄少女问杨见:“你要不要打120?”
此刻杨见浑身虚脱,脸如白纸。
他无力的摇了摇右手,浑身疼痛,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少女跺了跺脚,还想说什么,最终没说出来,看了看杨见,转身走了,留下一个倩影。
这场经历,恐怕要让她胆战心惊很长时间。
剩下,杨见自已,又在地上躺了半晌,感觉神志恢复,慢慢从地上爬起来,动了动手脚,还好,没有受伤。
这时他才发现右手一直抓着一个黑色的尼龙旅行背包。湿漉漉的,还在控着水。
“这是什么玩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