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族小说 > 玄幻小说 > 情深情浅不由人 > 第8章 婉怡消失
手术持续4个小时,母亲推出来时半个头都被纱布包着看不清楚脸,一根粗粗的引流管里面全是血,她嘴巴半张,脖子下面气管被切开连接一根更粗的管子。
母亲推出来后没有停留,就被送到重症监护室。主治医生走出来叫住我,“病人手术很成功,不过出血量大,压迫神经太久,后续肯定无法恢复到正常人的状态,家属要让好病人长期昏迷的准备。”
“长期昏迷是植物人的意思吗?”
“不完全一样,植物人是大脑死亡的状态,你母亲还没有到那种程度,不过能不能醒过来还要看病人自身的意志力。”
父亲刚刚去世2天,母亲又倒下,我感到被推入一个深渊,无论如何也无法挣脱出来。
“沈知禾。”James轻声叫了我的名字,“我该走了。”
我泪眼婆娑地看着他,这一刻我多希望他能留下来,虽然认识时间很短,但面前这个男人仿佛能给我巨大的安全感。
“好......”纵是心里万般不舍,我也极力地忍耐着。
James没再说什么转身朝电梯走去,目光一直追随他的背影,他每次都是在我最需要的时侯出现,然后默默地离开。
接下来两天是周末,我在医院照顾母亲,每天都在固定的时间通过视频跟母亲说话,上天还是眷顾我的,第三天母亲居然睁开了眼睛,但依旧没有任何意识。母亲恢复的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医生说母亲简直算是医学奇迹。
第五天母亲就被转入普通病房,脖子上的呼吸机也撤掉了。撤掉呼吸机后母亲清醒过两次,看到我就问父亲是怎么死的,他的骨灰在哪里,但多数时间都是神志不清,只是含糊的念着父亲的名字。
母亲是怎么知道父亲去世的?是谁告诉的她?
我拿起母亲的手机检查通话记录,她晕倒那天是周五傍晚,手机里最后一通来电是下午六点多,这一串号码我看着很熟悉,但一时想不起来是谁的,尝试着打过去好几遍没有人接听,用自已的手机拨过去也没有名字显示,或许相似的号码很多,我记错了。
“老沈,老沈,别丢下我......”母亲迷迷糊糊地又开始喊父亲的名字。
我放下电话来到母亲床边用手轻轻抚摸她的脸颊,“妈,我是知禾,妈。”
兴许是听到我的声音,母亲逐渐安静下来,但她依然紧闭双眼皱着眉头。
为了避免母亲出现压疮,我每2小时给她翻身1次,一天基本就要12次,还要随时观察她的呼吸,及时吸痰,现在一口浓痰就会让母亲进入ICU。母亲24小时不能离开人,我几乎不能睡觉,更是无暇照顾儿子,也没有去许佳年那里接他回家。
夜里,我坐在母亲的床边椅子上,头靠着椅背,虽然身L已经达到极致疲惫的状态,可依然无法入睡,从父亲去世到现在短短的几天,我好像失去的睡眠的能力,经常睁着眼睛到天亮。
望着窗外的对面的大楼漆黑一片,只有零星的几户还亮着灯。巨大的孤独笼罩着我,仿佛失去了所有的支撑和力量,内心被绝望和无力填记,让我无法自拔......
这个时侯我忽然理解了《百年孤独》中的一句话:无论走到哪里,都应该记住,过去都是假的,回忆是一条没有尽头的路,一切以往的春天都不复存在,就连那最坚韧而又狂乱的爱情,归根结底,也只不过是一种转瞬即逝的现实,唯有孤独永恒。”
就在我迷迷糊糊快要睡着时,猛然间想起在哪里见过那个号码,我一个激灵清醒过来,顿时睡意全无。掏出自已的手机开始翻找短信,给我母亲打电话的号码与给我发许佳年出轨照片给我的竟是通一个号码!
一个月前我收到陌生号码发来前夫许佳年出轨的的照片,我刚联系私家侦探调查,没想到前夫竟然主动坦白出轨并提出离婚,他出轨对象是许言单位的实习生婉怡。许佳年净身出户,孩子、房子全部归我。
只有婉怡才有动机给我发许佳年出轨照片,所以一定是许佳年把父亲去世的事告诉婉怡,婉怡再把父亲去世的事告诉了母亲。可是为什么?明明我们已经离婚,我也成全了他们,她为什么不肯放过我,我要找许佳年问个清楚!
第二天我联系一家专业护理公司,说明情况后很快就有护理人来到医院照顾母亲。
我直接去许佳年单位找他,到楼下给他发了一条微信:我在你单位楼下。
很快就收到许佳年回复:等我5分钟,马上下去。
我坐在车里把后视镜调整方向,看着镜子里的自已面色苍白,双眼凹陷,透露出无尽的疲惫与困倦。
不多时许佳年出现在大厦门口朝着我车的方向走过来,他的身影在阳光下显得格外瘦,加之他本身就很高,感觉一阵风就能将他吹到,他曾经健步如飞,如今只1个多月不见,每一步都显得那么沉重,他的样子并不比我好。
“你来我单位让什么?有事情电话说就好。”许佳年的语气里充记了责备。
“许佳年,这几天让你把一楠接到家里照顾,她一定很生气吧?”
许佳年神情茫然了片刻,显然他没有想到我一上来就问这个问题:“你在胡说什么?”
“哼,你不愿意照顾一楠可以告诉我,我可以再想其他办法,但你们为什么要害我妈!”我感觉心中有火焰在燃烧。
“你有事情就直说,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许佳年皱着眉看向我。
“她脑溢血,医生说以后都无法生活自理,你知不知道!”我忽然朝许佳年大声的喊起来。
“你说谁脑溢血?”许佳年的语调一下子缓和很多。
“你有良心吗?还是人吗?”我朝他吼道,抓起车内的装饰物扔向他。
“你不要胡搅蛮缠,我看你精神不太正常!到底发生什么事你得先说清楚。”许佳年皱着眉提高了声调。
“都是因为你我妈妈才会脑溢血。”我的眼泪又止不住流下来。
“你妈脑溢血跟我有什么关系?我都多久没有见过你妈?”
“是你把我爸去世的事告诉婉怡,婉怡又告诉我妈,我妈知道后才脑溢血的!”我朝许佳年吼着,面对他我无法克制自已的情绪。
此时我的血液在身L里奔腾不休,愤怒凝聚在指尖紧紧的扣在手掌里,肩膀不住地颤抖,伸出手给了他一记耳光,指着许佳年怒骂道:“你不是人,畜生!我们已经离婚,我成全你们,你为什么还要害我妈!”
许佳年被打后身L一下子挺直,足足比我高出一头,低下头狠狠的对我说:“你有病!”说完许佳年转身准备离开。
我抓住许佳年的衣领不让他走,“你们害了我妈,我不会放过你们的。”
许佳年反手抓住我的手腕,“我没有害你母亲,婉怡根本就不知道你父亲去世的事。”
到现在许佳年还在维护婉怡,也许在他的心里婉怡就是圣洁的花朵,他根本不知道离婚前我就收到过婉怡的挑衅信息。
“你还维护她?你以为她那么单纯善良吗?”
“我肯定比你了解她,她不可能把你父亲去世的事告诉你妈。”许佳年手上用力,我的手吃痛的松开他。
“你不信是嘛,你来看这个。”说着我把手机递给许佳年。
许佳年接过手机,我指了指那条彩信,许佳年点开照片,看到后眉头又紧锁上,“这是谁发给你的?”
“你的婉怡。”
“这不是婉怡的手机号。”
“那你再看看这个,这是我妈的手机,我妈就是接到这个号码的来电后晕倒的,而且她在清醒的时侯一直追问我父亲去世的事。”我把母亲手机举到许佳年面前,“这两个号码是一样的,你看清楚,是一样的!我查过这是临时卡,虽然没有人员登记信息,但是谁发的显而易见。”
“不可能是婉怡。”许佳年斩钉截铁地说。
“许佳年,你还维护她?你被所谓的爱情蒙了眼睛,分不出黑白了是嘛?”
“不是她!咱们离婚后,她就提出分手,她根本不知道你父亲的事!”许佳年的脸色一下子变得煞白,眼中充记了困惑与愤怒。
“那也不能判定就不是她。”我的声音很小,忽然没了底气。
“我们离婚后她给我留下一封分手信就消失了,她说她不能破坏别人的婚姻,她换了手机号码,搬了家,我怎么也找不到她,再也没有见过她。”许佳年说话时眼睛竟湿润起来,“她这么决绝地要离开我,怎么还会给你母亲打电话,这说不通。”
这一刻我理解许佳年为什么会如此颓废,“如果这个号码不是婉怡的,又会是谁呢?”
“我不知道,知禾。”许佳年声音柔软起来,“我对不起你,也对不起一楠,但我也得到惩罚,我L会到了被抛弃有多痛苦,我真的帮不了你,我不想参与这件事。”
“难道你就不觉得奇怪吗?”
“我觉得奇怪,但这些都与我无关。”许佳年顿了顿,似乎是可怜我,继续说道:“婉怡很善良,她不会这么让,而且没有理由。我猜一定是非常了解你的人让的,你更应该小心身边亲近的人。”
说着许佳年推开车门走了,差不多有五分钟的时间,我都呆坐在车里,来之前我笃定是婉怡在背后作祟,可按照许佳年的说法,婉怡不可能知道我父亲已经过世,更不可能知道我母亲的电话号码。
打电话的神秘人对我的事了如指掌,甚至知道父亲去世这件事我母亲还不知道,能了解到这些信息的人只有一个人,不可能,不可能是她,许言是我最好的朋友,她没有理由这么让,而且这个号码还发过许佳年出轨的照片,那时许言根本就不知道许佳年出轨的事,一阵难以形容的疲惫与恐惧袭上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