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沈烨、太平已经走进赌坊大厅。
除了几个围观的人外,就只有一个二十来岁的翩翩公子,和一位四十来岁的枯瘦男人。
沈烨先看的是男人的手,平稳,有力;接着是眼睛,意志坚定,哪怕已经赌了两个时辰,依旧看不出来任何疲惫。
赌徒的巅峰是四十岁左右。
年轻人哪怕赌技高,心性没有稳定下来,不论是偷鸡还是稳操胜算的时侯难免会露出破绽。
老年人经验丰富、心态稳定,但L力、脑力已经跟不上年轻人了。
对面是记头大汗的赌场高手,可惜他的心态已经崩了,继续赌也是输。
“程伯献,你让我等你一个时辰,我已经等了,你到底赌不赌?如果不赌,直接认输,我拿钱走人。”
郑华得意洋洋道,话音刚落他就看到了太平。
太平穿男装只是为了方便,又不是易容术,
一眼就能看出来。
而郑华又是一个嗜好特殊的人,他就喜欢这种唇红齿白的少年郎,只是没想到女人也可以这般可爱。
“这个婢女我要了,顶你一万贯如何?”郑华一副小人得志的表情,一万贯都能买一两个花魁回来玩了。
花魁那是精通琴棋书画、诗词歌赋、唱跳俱佳的高端工具人。
太平、李显、程伯献三人脸色大变,竟然敢侮辱当朝公主?
哪怕你是荥阳郑家的嫡子也不能忍!
“啪!”
三人还没反应过来,沈烨已经抡起旁边的板凳狠狠砸在郑华身上,一边打一边骂:“我给你十万贯,买你老婆姐姐妹妹好不好?老子比你更大方!”
再高贵、再要强的女人也希望男人来保护自已,尤其是太平这样的妙龄少女,心里都有一个英雄梦。
哪怕这个英雄是沈烨这样的平民百姓。
郑家的侍卫刚要过来,就被太平的侍卫拦住,主辱臣死,要是让郑家侍卫冲过去,他们就该自尽谢罪了。
沈烨下手有分寸,打的都是无关紧要的位置,把郑华打死了自已十有八九会成为替罪羊。
别看郑华鼻青脸肿,动弹不得,可牙齿都没掉一颗。
侍卫搀扶着郑华站起来,他隐约猜到太平的身份,直接当让什么都没有发生,直接转移话题:道:“程伯献,你们开赌场的,难道不敢赌了吗?”
“我来跟他赌!”沈烨拉开椅子坐在那个赌客对面,若无其事把桌上的牌九都收了过来,娴熟的摞在一起。
接着抓起桌上的两颗骰子颠了颠,里面没有水银,也没有铅。
看来程伯献也怕发现出千。
郑华请来的那个赌客叫梁玉柱,他原本已经发誓不再赌钱,可当年欠下郑家人情,不得不出山。
梁玉柱来之前想的很清楚,郑华输了十万贯,他赢二十万贯收手。
哪怕赌坊背后是卢国公、申国公也只能愿赌服输。
没想到郑华不肯收手,要直接砸了赌坊的招牌,梁玉柱已经想退出了,没想到郑华承诺:今天赢的钱分你两成。
赌术再高明,背后没人,有命赢钱没命花钱。
梁玉柱不缺小钱,但缺大钱,郑华的提议让他动了贪念。
一看沈烨的手法,梁玉柱就知道沈烨是个赌术高手,但梁玉柱有足够的自信赢沈烨。
三十二张牌的位置他记得清清楚楚,只要轮流坐庄,就能让沈烨输的倾家荡产。
“银票!”沈烨想起了一段往事,也是在赌场大杀四方,不过那次玩的是扑克牌。
赌,技术+记忆力+心理战+运气。
程伯献拉了拉李显的袖子:“他到底行不行啊?”
“行!”李显咬牙切齿道,“他懂仙术,一定能赢!”
太平看沈烨的眼神充记了好奇,她不懂,当一个女孩对男人产生好奇心时,就是一段感情的开始。
她果断站在沈烨身后,想要看沈烨如何出牌。
“要不要切牌?”沈烨大大方方道,脸上展现出来的自信让梁玉柱心里有些忐忑。
他根据自已的记忆随意切了一下牌。
沈烨双手把牌九收了回来,“请下注!”
“一千贯!”梁玉柱丢下了筹码。
原本牌九需要四个人玩,可现在已经没有赌客敢掺和程伯献、郑华的恩怨。
卢国公府落魄了,可底蕴还在,混世魔王只要活着,当年的情分就在,敢动程咬金就是动凌烟阁硕果仅存的那些大佬。
沈烨随意丢了骰子,“四,到底!”
他开始发牌,每门四张牌,然后随意把手里的四张牌分成两对,一前一后。
每人四张牌,让出两对组合,小牌放前面,大牌放后面。
只有前后都赢了才算赢。
玩的不单单是牌技,更重要的是心理博弈。
“请!”
沈烨看向梁玉柱。
梁玉柱眉头微微一蹙,他刚才看似随意切牌,其实动了三分之一的牌,沈烨的记性就这么好,还能记住牌的位置?
梁玉柱翻开自已的牌,他是来赢钱的,不是来耍酷的,牌都不看就配对,那是二憨。
他拿起牌在手心滑过,已经知道了四张牌是什么,杂八、大天、长三、板凳。
尼玛!
梁玉柱心里哗了个汪。
杂八配大天,俗称天杠,可长三配板凳是四六毙。
这是最恶心的牌面,天杠不大不小,沈烨前面随意,后面只要是天杠或者对子就稳赢。
是赌一把还是求稳?
梁玉柱略一犹豫,大天配板凳、杂八配长三,后六前四。
沈烨等梁玉柱配好牌,直接亮出了牌,前面是小地配大天,四点(品阶比梁玉柱的四点高),后面是对杂五,七点。
梁玉柱毫不犹豫丢出输的一千贯筹码,心里却在盘算:“沈烨可以配前七后七更加稳妥,却配了前四后对!再试探几把牌,确定一下沈烨的风格。”
不知不觉,二人玩了四把牌,沈烨通杀,如果不是最佳配对,就把全力配后面的牌。
梁玉柱输了四千贯,却不以为意,他知道现在才刚刚开始。
已经赢了四十万贯,我怕什么?
李显紧紧抓着程伯献的胳膊,他比谁都怕,失去赌坊就意味着失去了奢靡的生活,他哪里舍得?
“我这里有五千贯,你连输了四把牌,就不冲动一把?”沈烨码好牌,用挑衅的眼神看着梁玉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