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门口
李思瑾忧心忡忡地走在回家的小路上,于她而言,那并不是家,更像是人间炼狱
入秋了,湿漉漉的校服贴着皮肤,凉风拂来,李思瑾感到一丝凉意
李思瑾一步一顿地走着,想到学长外套还在身上披着,幸好校服破的位置大部分都在手臂上,便小心翼翼地把宋沂辰的外套脱下来,轻放在自已手上拿着,生怕自已身上湿漉漉的校服,弄脏了宋沂辰学长的外套
外套上已有一点浅浅的水渍,但还是有一股淡淡的香味,清爽如雨后草地般的薄荷柑橘的味道侵入她的鼻尖,因此令人感到放松而快乐
与生俱来的自卑感侵袭了李思瑾,宋沂辰完美的如通一座难以攀登的大山,让李思瑾望而却步,李思瑾心底瞎琢磨着,也琢磨不出宋沂辰为何出现帮助了自已,李思瑾猜测着,全是宋沂辰学长心地善良,才出现阻止了通学们的那些恶语相向
有了这个想法,李思瑾心底舒坦了些,她怕自已这些事情,牵扯到宋沂辰,她自已的事情,不想连累到任何人
傍晚的天空并不是阴暗的,隐隐约约透露着一种蔚蓝色,远处的群山在夕阳余光的照耀下,染上了一层橘红色,与天空交相呼应,竟意外的好看,李思瑾漫无目的地走着……
加纳别墅里
司云璟扯下领带,脱下西装外套,随意地放在旁边的高脚椅上,袖子微微往上带了一些,露出一截手腕,干净利索
男人靠着沙发偏头点烟,打火机发出清脆的响声,他抽着烟,青白色的烟雾模糊了他的脸,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幸福家园内
随着最后一缕余晖散尽,暮色渐沉,李思瑾也回到了这个所谓的“家”
李思瑾走近家门口时,步子骤然慢了下来,缓缓地拿出钥匙开门
李思瑾进门便瞧见,客厅里到处都是堆积如山的零碎东西,桌子上、沙发上、地板上无处不在,形成一片混乱模样
即便如此,也不影响屋内一家三口其乐融融,三人听见李思瑾回来的声音,欢声笑语的声音戛然而止
杨清瞧见李思瑾进门,冰冷说道:
“今天饭菜煮少了,晚饭你自已解决吧”
李记春斜睨着李思瑾,冷哼了一声
“都那么肥了,还吃什么吃”
杨清边说边把桌上的饭菜夹进她丈夫和儿子碗里,不一会儿,盘子上就剩一点儿菜汤
李思瑾对这些事情已经见怪不怪了,她似乎已经习惯了这样子的家庭
李思瑾没有抬头看他们,一言不发地点了点头,便回到了自已小小的房间里面
房间内,只有一张锈迹斑斑的单人铁床,还有在窗台旁边的那张黑色的桌子,铺着一块早先也是浅绿色,现在却尽是斑点的桌布,窗户外晾着几件大码女装
秋天的夜晚里,李思瑾放下书包,把宋沂辰的外套轻轻地放在自已书包上,生怕弄脏了他的外套
李思瑾站在窗户旁边,一阵轻风拂过,窗外的衣服随秋风舞动着,仿佛把一切烦心事都吹散了,却又什么都没有扰乱
李思瑾呆呆地站在窗户前放空着自已
杨清出声打破了这份沉默:
“李思瑾你这头猪站在那里让什么,还不赶紧出来收拾屋子,我要和你爸爸、弟弟出去散步消消食,赶紧滚出来”
李思瑾耳边传来聒噪的声音,带着点让人不适的黏腻,原本略微有些蹙紧的眉头更紧了几分,语气夹杂着无奈
“知道了,妈”
李思瑾应声而出,走出房间
李奇瑞见到李思瑾出了房间,毫不掩饰的嘲弄与讽刺道:
“妈妈,肥猪来了,我害怕,肥猪来了……”
李奇瑞比李思瑾小八岁,是杨清三十八岁时生下的,当时杨清已经是高龄产妇,生产时胎儿异常,更要了杨清半条命
所以杨清和李记春,对这个来之不易的儿子是捧在手心里怕摔了,含在嘴巴里怕化了,什么事情都任由着李奇瑞来
虽然早已对这些话习以为常,但是难免还是会有一丝酸痛无力
她就一言不发的站在那里,眸里透着淡淡的忧伤
杨清拢过李奇瑞,安抚着:
“宝贝儿,别怕,妈妈在,咱不怕肥猪,妈妈带你出去玩,走”
话音刚落,杨清、李记春便带着李奇瑞走了
乱糟糟的世界终于清静了下来,苦涩的味道涌上心头,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巨手扼往脖颈,无论怎么挣扎都无法脱身
一种种说不出来的酸楚,从李思瑾心底涌出,涌到了她的咽喉处,想吐却吐不出来,只能艰难的咽回去
李思瑾动身走向厨房,里面一片狼藉等着她清洁收拾,李思瑾熟练地洗着碗筷,收拾完厨房台面
但是杨清什么吃的都没有给她留下,只有一袋大米,其实李思瑾心里清楚,食材都被杨清藏起来了,例如这大米下边、便藏着几瓶纯牛奶,但李思瑾没去动它
干脆烧起灶,寻来类似砂锅的陶瓮,打算熬一碗清甜白粥暖暖胃,点火、热灶、放锅,手法利落。热气渐渐让厨房暖和起来,淡蓝色的火光在她眼前晃啊晃,她不断搅动着白粥,看着米粒逐渐涨大变胖,最后白鼓鼓的肚子开了花,软烂的碎米融入米浆,发出咕嘟咕嘟的轻响。
李思瑾盛了一碗白粥,放了一点盐巴,大口大口地吃着,即使只有淡淡的咸味,李思瑾也十分记足了
吃完饭,收拾完家里所有的卫生,李思瑾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洗漱完毕
李思瑾见他们三人还没回来,便偷偷用了杨清的洗衣液给宋沂辰的外套清洗干净,洗衣液淡淡的橙子味参杂着宋沂辰的薄荷柑橘味,十分迷人
换作平常杨清在家,李思瑾肯定用不到这些洗衣液,自已则用着杨清不用的那些剩下的肥皂洗着自已的衣服
洗完衣服,李思瑾拿回自已狭小的房间内,晾晒在自已窗户外
把自已的衣服和宋沂辰的衣服隔得远远的,担忧自已衣服的味道侵染了他的衣服
微风袭过,他的衣服散发出来一股令人愉悦的淡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