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喉间梗塞：“太子殿下……也想要妾身给你们作画吗？”
“有何不可？”章呈安神色漠然地挑眉。
柳清弦的手不觉攥紧。
她想起章呈安做赘婿时，她对他予取予求，家财去了大半，对他只有每月初一作画这一个要求。
如今，他成了太子，将和她作画的约定忘得一干二净就罢了，他却还要她来亲手给他和孟霜音一同入画。
柳清弦心口涌上一股闷堵，盯着章呈安看了许久。
最终，她应下：“好。”
海棠树下。
孟霜音和章呈安并肩站着，宛如一对璧人。
柳清弦执笔，一点点落下。
画了大半天终于画好。
孟霜音和章呈安一同走过来，看着那画便不由赞道：“妹妹倒真是生得一双巧手，画得竟如此惟妙惟肖！”
可章呈安盯着画，神色却是一黑，语气沉沉：“孤怎的倒觉得，你这次画的孤，与从前似乎不太一样？”
柳清弦心一紧，垂眸只道：“殿下多虑了。”
章呈安眸色冷凝，还要说话。
孟霜音当即开口：“太子哥哥，您不是说还有公务在身吗？快去吧，我与妹妹聊聊天。”
“嗯。”
章呈安闻言不再多看，很快离开。
柳清弦松了口气。
她看着孟霜音，正要开口。
孟霜音却脸色一变，直接扬手就是一巴掌打在她的脸上。
“这一巴掌！我是教你认清你自己的位置！”
“以后，不属于你的——比如太子哥哥，你就不该奢求。”
这一巴掌来得猝不及防。
柳清弦倒在地上，脸上立即火辣辣的痛。
她诧异地望着孟霜音许久，最终还是垂眸应：“是，太子妃殿下。”
闻言，孟霜音这才得意离去。
“小姐……”
小桃上前来，心疼看她。
柳清弦顶着红肿的脸怔愣看着那画许久，不曾动弹。
这天晚上。
章呈安过来了，视线从柳清弦红肿的脸上掠过，并未多问一句。
他只是冷声开口：“母后近日犯了头疾，明日你随孤前去探望一下。”
柳清弦心沉甸甸发紧，却也只能说：“好。”
次日，凤仪宫。
柳清弦随章呈安刚到外面，就见宫人前来迎——
“太子殿下，您来了，正巧，二皇子也在里间！”
章呈安淡淡点头。
柳清弦跟在章呈安身后走进去。
帷幔阻隔着，两人朝皇后行了礼，正要往里进。
便听皇后叹声开口——
“太子就莫要靠近了，你二哥是自小在药罐子泡大的，他不怕我的病，你来怕是渡了病气去。”
章呈安带柳清弦在外落座，张口又道：“儿臣特意去寻了些千年老参，献给母后，望母后能早日痊愈。”
“太子有心了，承璟，去拿过来吧。”皇后笑得十分开心。
柳清弦便在章呈安的示意下将那盒人参递上前去。
帷幔掀开，一只修长骨节分明的手伸出来。
柳清弦将人参递上，垂眸正要退下时，目光从那只手掠过。
只见这位二皇子的食指侧面，一颗红痣映入视野。
她神色蓦然大震！
同样的位置，同样的红痣，她只在一个人身上看过——谢云安！
二皇子的手已经收回。
柳清弦下意识直接要冲上前，却被章呈安低声呵斥住——
“放肆！柳清弦！你这是做什么？”
脚步陡然止住。
柳清弦意识在此刻清醒过来：这是在皇宫，不能随意妄为，否则怕是要连累全家。
她退回到章呈安身边，目光凝在帷幔后方的那抹人影上，许久才移开。
离开皇后宫里。
章呈安的脸色依旧不大好看，他冷冷睨柳清弦：“你入宫也有些时日了，嬷嬷教了你这么久的规矩，你是一点儿都没记住吗？”
“妾身下次不会了。”
柳清弦低头认错，神色却怅然失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