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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是我妈，我妈早就死了！我妈死后三天，你就带着她进门了，那个时候，她肚子里已经有王楚栏了，你当我不知道！”
从前不想说，是觉得家丑不可外扬。
可现在他们都这样对我了，我再把这些话憋在心里，还有什么用！
我对面前这个男人，说不出来什么感情。
他是我爸，把我从小养大，可除了养大我之外，他没有对我做过任何一件好事。
我是家里的奴隶，拼命赚钱给家里所有人花。
原本想着总有一天，他们能看见我的好，
可一再的忍让，换来的只有我孩子的丧命！
我说的这些话村里人大致都能猜到，
可猜到是一回事，由我这个当事人说出来，那又是另外一回事。
赶来看热闹的村民乱成一团，他们围着我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我爸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直到最后，直接阴沉的瞪了我一眼。
“你他妈在胡说八道些什么，我跟你妈妈明明是好聚好散！你亲妈死之前，我妈根本就没见过！”
“没见过王楚栏在那个女人进门第一个月就生了？难道王楚栏不是你亲生的儿子，他爸另有其人！”
话刚说出口，关淑芬就激烈反驳，
“怎么可能，我和你爸早就认识了，要不是你妈，我们本来都应该结婚的！”
“是你妈抢了我的男人，你这个孽种还敢在这诬陷你弟弟的声誉！”
她一口一个孽种骂得，小孩被她尖利的声音惊醒，
本就受了风寒的小孩现在满脸通红，哇哇大哭。
我想从老婆万山野手里接过孩子，她侧身一躲，
眼神里的警戒让我心头一痛。
“我不管你们家里的破事，但孩子是无辜的。”
“我马上就带他上医院看病，等我回来，王春山，我们离婚。”
我伸出去的手颤了又颤，最终还是没人说出任何阻拦的话。
生下这个孩子有多不容易，我比老婆更清楚。
当初大出血几乎休克，要不是娘家亲戚赶来献血，她恐怕都没办法睁眼看到孩子。
而那个时候我爸妈在哪呢？
他们去城里探望王楚栏，还不忘记给我发消息，让我把家里的地都先松一遍。
事后，老婆不是没有问过我，
“你有没有想过，如果那个时候，我死在手术台上怎么办？”
“你爸妈那么对你，为什么不反抗，王春山，你是个男人！”
我是个男人，是个从来没有被父母关心过的男人。
从前从未得到的东西困住了我，让我心甘情愿在土地里奉献自己的一生。
我沉默的收回了手，闭上了眼，默默流泪。
眼看着老婆带着儿子越走越远，
我爸突然伸手将她拦住。
“谁允许你带走我家小孩的？”
“这是我孙子，你还不给我放下来！”
我挡住，
“爸爸，成才发烧了，山野得带他去医院看病，你让他们先走吧。”
“发烧？”
我爸皱紧了眉头，
“一点小病，上什么医院，直接在家吃药就好了。”
“你现在钱多得烧得慌是吧，知不知道你亲弟弟下个月的生活费还没有凑齐，你现在就在这——”
“爸！”
我忍无可忍，打断了他的话，
“我儿子发烧是因为你娶的那个女人看着他掉进了池塘！他才一岁，怎么在家自己熬过去！”
“弟弟，弟弟，你脑子里全是王楚栏！他一个月两千的生活费还不够吗？我只是想给我儿子看病而已！”
我的脸上狠狠挨了一下，我爸抓着我的脖子，脸色难看，
“你现在真是反了天了，是吧，竟然敢跟自己亲爸这么说话！”
“小孩是什么金贵的东西吗？你小时候还不是这么长大的，在这里矫情些什么！”
我小时候这么长大，是因为从小没有人关心我，我的亲妈死了！
可现在我的儿子父母俱在，我凭什么还要让他受这样的委屈！
我忍者身上的剧痛，死死拦着我爸身前，转头对万山野说，“你快走，别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