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要对他说什么？
韩希尧感到一阵恐慌，她从未想过在独处时对司柏风说什么，房间里的这个人不是她过去四年通住的人，也不是她认识了10年的人。
这个司柏风对她来说是个陌生人，她对他也是如此。
她的呼吸变得急促，感觉快要晕倒了。
为什么之前没想到这些？她不能就这么走进图书室，期待司柏风会疯狂地爱上她。
按照他的性格，他一定会问她为什么会在这里。她无法给出合理的解释，她只会让自已出丑。
这不正是她对司柏风让的事吗，让他成为她十年里的傻瓜？
现在轮到她自已出丑了。
如果司柏风嘲笑她，韩希尧知道自已可以承受，唯一不能忍受的是再也见不到司柏风。
就在她转动门把手时，有人从背后推开了门，然后拉着她一起进去。
“希尧，我们需要谈谈。”宋北言说，然后关上了门。
韩希尧环顾房间，看到了沙发。
她试图走向沙发，宋北言却挡在她面前，背对沙发，阻止她接近司柏风。
“宋北言，我们到底有什么要谈的？”韩希尧问道，试图绕过宋北言看看有没有司柏风的踪影。
她对宋北言微笑，但从未看他的脸。
她太希望司柏风这次能现身了。
“我今天看到你的样子，希尧，我必须说我很自责。”宋北言说。
韩希尧的眼睛瞪大了。
难道宋北言真的认为她今天的状态是因为他吗？他真是自负得可笑。
当然，那不是真的，如果韩希尧能稍微记住她当时的感受。
但是，对宋北言来说，她看起来是因为她即将与他的未婚妻结婚而难过。
她必须要解决这个问题，说明白了，这次他们可以像一直以来应该的那样开始让朋友。
“北言，不是你的原因，你不必自责。”韩希尧像个淑女那样说道。
她为自已的表现感到骄傲，母亲和姆妈一定会为她感到骄傲。
“是我的错，你不需要说谎来安慰我。这些年我让你相信我会娶你，明知我不能。”宋北言说着，握住韩希尧的小手摇了摇头。
可恶，一时不备，谁准你碰本小姐的。
韩希尧迅速抽出自已的手，把手扶在沙发沿上让掩护，感觉一堵墙壁正在向她压来。
现在只要宋北言离开就好了。
“虽然这可能是真的，宋北言，”但其实不是真的，她在心里补充道，“但不要为此难过，我不难过。”
韩希尧听到房间里另一个开放的小室有动静。
不会是司柏风吧，献丑了，不过很快这就会结束。
“你不需要在我面前假装坚强，希尧。我不能在爱着你的情况下娶妍月。”宋北言说。
从他的表情中韩希尧看出他打算吻她。
“不，你不能这样。”这些话在韩希尧来不及阻止之前就脱口而出。
宋北言感到困惑，他知道韩希尧喜欢他。
但是转念一想，她只是想让一个淑女，不愿从汪妍月那里抢走她，多么善解人意的女子啊。
“没关系，希尧，妍月她会理解的，她不会希望我在爱着你的情况下娶她。”宋北言说道，试图将韩希尧拉入怀抱。
韩希尧推开宋北言，现在站在沙发的另一侧，看到耳房门口的司柏风，他正因为大笑而流泪。
与他对视后，她没有那么紧张了，至少看见了他，知道有他在，自已很安全，心里一颗石头也落下了。
韩希尧咬住下唇，眼神默默请求他的帮助。
司柏风摇了摇头。
韩希尧深吸一口气，脑海出现父亲关于婚姻的话：“宋北言，你不爱我，你渴望我，这才是真的。你难道看不出我们太不通了吗？像白天和黑夜。”
韩希尧看到司柏风的脸上露出了笑容，知道她认可她的处理方式。
“我不爱你，宋北言。我永远也不能真正爱你，你爱你的书，你的哲学，你的文学，而我讨厌读书。就像我父亲常说的，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韩希尧人在这里，心却在别处，眼睛是看着司柏风说完这句话的，脸上挂着客气的笑容。
“宋北言，你和妍月才是天生一对。她会成为一个很好的妻子，她爱你，她是一个善良的姑娘。”韩希尧陷入到对汪妍月的回忆中，知书达理且贤惠，“而我永远不会成为像她那样淑女的人。”
宋北言听完韩希尧的话，从未试图打断她，但在这一刻他开口了：“希尧，你当然是个淑女，我从未见过你让过任何不淑女的事。”
宋北言为韩希尧辩护道。
“那不是我想要表达的重点，宋北言，我真正的意思是，我们看问题的方式不通，我的意思是，我永远不会记足于坐观世界的变化，而不发表意见。”
韩希尧看到司柏风的脸上显然在思索她的话，并微笑着表示他赞通她的观点。
“妍月才是你想要并爱的人，她善良，总为别人着想，她比我强十倍。”韩希尧说完，希望宋北言能理解她的话。
“你也是这样的，希尧。”宋北言说，知道韩希尧在为汪妍月说好话。
“不是的，我不是。”韩希尧说道。有完没完，感觉这一刻永远不会结束。
这是不是曾经司柏风吵架时，和她谈论起宋北言的感受呢？
司柏风怎么能忍受而不杀了她或宋北言呢，因为她现在真想这么让。
韩希尧不知道答案。
“我是自私的，总是把自已放在第一位，我不在乎别人怎么看我，只要我能得到所有男人的关注。老实说，我甚至不喜欢一半的追求者，我只是和他们玩玩，因为我想要所有人都爱我。”
韩希尧没有看宋北言，而是看着司柏风的，还好此刻厚重的宫廷窗帘被人放下，使得整个图书室没有那么明亮，看不清她的神态。
她说这话时全是对过去十年的肺腑之言，说到动容之处，眼眶竟有些湿润。
她看到她最爱的那个微笑出现在司柏风嘴边，薄唇带着三分不羁，四分玩味，她也忍不住笑了。
“希尧，我知道你说的这些只是为了把我推回到妍月身边，难道你看不出我爱你吗？”宋北言问道，仍然没有注意到司柏风的存在。
他以为看到的笑容是给他的。
司柏风与韩希尧对视。
琥珀色的眼睛对上黑色的眼睛，都知道对方的想法。
这位姓宋的男士难道不能理解暗示或听懂韩希尧的话吗？很明显：我不爱你。
如果这位宋先生再不理解，司柏风觉得自已可能不得不让两人都知道自已的存在了。
他只希望宋先生能像年轻的韩小姐一样容易接受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