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生河畔,一位面容枯槁的老妇在给即将转生的鬼魂一碗一碗舀孟婆汤。不知何时,河畔出现一名俊美男子,死死盯着孟婆。攥紧的拳头上青筋暴起,却终是无可奈何的放下,曾经太多的话语,太多的称谓,涌出口时,却只能化作二字“孟君”。
老妪似是未觉,可在一瞬间,时空轮转停滞,地府的一切都已定格,老妪已变成一妙龄女子,只觉秀而不媚,清而不寒,无双的容貌,冷傲的气质,让人只配尊敬,还有无尽的感恩,刑天眼神复杂,轻轻呼了口气,“见过地府孟君。”
妙龄女子右手微抬,头顶便已是厚实的大地,看着面前的黑衣男子,道:“刑天,这么多年过去了,你可还好!”刑天肚脐所化之嘴微张,颤声道:“哪有什么好不好,我们终究还是活成了最不想变成的模样,你和皇天的恩怨呢,了结清了吗?”
女子惨淡一笑:“皇天后土!世间生灵却不知,这四个字把我们几个弄成了现在这般模样,当年,吾将自已的心血给了你,想必你也找到了帝江哥哥和辱收哥哥的精血,炼化这三滴精血,你将圣人之下再无敌手,就是那界牌关的孔宣,也未必比你强上几分,当年我入地府,只是为巫族求得一线生机,当年的十二祖巫,何等荣耀!盘古嫡系,连那两位天生圣人都敬我等三分(盘古左眼+世间至阳之气=太阳烛照,盘古右眼+世间至阴之气=太阴幽荧),巫妖大战,两族均跌落神坛,十二祖巫除本座外,全部阵亡,吾实力亦被迫一分为三,在如今这个档口,你我不见面,才是最好的结果,现如今,你怎么又出现在了地府!”
刑天惨淡一笑:“孔宣破封而出,妖族战力激增。令天庭紧张,天庭近日正紧锣密鼓组织与妖族的战争。也不知那骊山如何得知消息,大肆扩张,那骊山甚至连招妖幡也借了出来。妖族这次是动真格的了。”
女子淡淡一笑:“妖族拥立的代表被压制,对外谋划也频频失利。妖族心气低迷,而天庭灵山却因此劫大放异彩,妖族在几近失败的情况下,居然能坚持这么久。我想,他们的实力也损失不少,为了接下来的战斗,他们会来找你的。既然争斗开始了,我想,不分出胜负是不会停止的,如果他们来找你的话,能帮就帮吧,我只希望,我们能够保住我们巫族所属。”
刑天点点头,不知在思虑些什么。不久缓缓开口:“我,可以等。”
女子苦笑数声:“别等了,他用一死,断了我们之间所有的可能。你这次来也好,把九凤也带走吧,她会是一个好妻子,也是最合适的巫族族长夫人。”
刑天声音低了下来:“如果这是你想要的,那好。”
数万年后,女子还在奈何桥边布汤。看着被摊开的《六界八卦辑录》中的一页,上面的题目豁然映入眼帘:巫族族长刑天大婚,六界共贺。女子笑笑:“今天的刑天肯定很好看吧。今日的九凤,也定是那六界最美的女子。”正思虑间,似想到些什么似的,眼中闪过释然之色。
一时间天象涌动,风云变色,六界都为之撼动。后土所在的幽冥,似骤然便碎。后土口中呢喃:“我后土,愿以身化六道轮回之L,承九幽之重,佑万世之灵,自此身合天地,证冥尊之位。”
与巫族的欣喜不通,六界对此颇为忧虑,巫族大婚,巫族从此便会结为一个整L。如果与巫族彻底为敌,本就难度甚大,在这个时侯,后土证道,巫族实力大涨,要想行事就更难了。就连道德天尊也感叹:“后土证道,六界几无人与她并肩,就连我也不行了。”
白泽按下一颗棋子,淡淡道:“难道连这都在你的计算之中!”面前紫衣男子淡淡道:“妖族谋划,巫族虽与妖族关系紧张,但也是唇亡齿寒。巫族不免介入此事,为巫族周全,只有证道。在这个实力至上的时代,有些事,她不想去让,也不得不去让。这是她的选择,或者可以说,这是这个时代给她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