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意识渐渐被剧痛吞没,又再次被疼痛唤醒。
叶初睁开眼睛,入目是刺眼的白,晃得视线有些模糊不清。
冷白色的灯光,纯白色一尘不染的墙面,泛着银白色光泽的金属解剖架,看着托盘上摆放着的那一个个熟悉到再熟悉不过的器具,叶初不禁有些慨叹,脑海中不由自主地开始回想起那些快要被他遗忘、尘封许久的记忆。
很快,那些零星的记忆碎片就被他抛之脑后,转而开始观察起自已现在的处境。
他的身L被包裹在一件白色圆领的宽大长袍里,身上套着三条皮质束缚带,尺寸与长袍吻合,但与他目前的身L相差太大,根本不能算是绑,没有起到半点约束的效果。
叶初扫了一眼自已小了一圈的手和尺寸明显缩水的身L,瞬间明白这应该是某种药物或实验导致的结果。
他的左手手背插着针,无色的透明药液正顺着输液管缓缓流动,注射进静脉里。
视线随着长长的输液管往上移,只能看到输液袋的轮廓,上面的字却是一团模糊。
他将自已的右手从宽松的束缚带下抽出来,不知是因为疼痛还是药物的影响,动作十分的僵硬。
叶初没有选择将手上的针头拔出来,也并不好奇自已这具身L之前经历过什么,只是用手指轻轻在那些器具上拂过,像是在跟许久未见的老朋友们打招呼。
他的手指最终停留在一把手术刀的上方,慢慢拾起,将它藏进自已的袖子里。然后又摸向右手手腕处,没什么意外的摸了个空,本该存在的游戏手环已经消失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块小小的像痣一样的圆形凸起,他轻轻按了一下,眼前立即浮现出熟悉的游戏界面。
叶初的眼中有一丝闪烁,狐疑地打量起来。
左下角的血条只剩下薄薄的一丝,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恢复。血条上面则多出了三颗心形图案,其中一颗已经变成灰黑色,另外两个则是血红色的。
血条旁边界面下方的背包图案的按钮也可以正常点开,有3X3总共9个格子的储存空间,现在空空如也,里面什么都没有,背包旁边也多出了轮盘和粉色心形两个新的按钮。
叶初暂时看不清上面的字所以也没去点它们,继续看向右边,右上角的地图也可以正常使用,只不过目前只有他所在的这个房间,其余的区域都是黑色,大概是需要解锁。
右侧的任务列表也重新刷新了,里面原本那些可接任务全都消失不见,反倒是出现了一条新的任务。
叶初将视线停留在那条任务上,几秒后界面正中就弹出了任务信息,字L大而醒目并且还特意加粗过,十分贴心的照顾到了他目前的身L状况。
【逃出实验室:这里研究的项目是一种作用不明的梦幻药丸。研发早已完成,但在临床试验阶段内部却出现了分歧,以一对夫妇为首的一派坚持不用意愿不明确的活人让测试,而另一派则是相反。这场争执最终在集团的Boss下达命令并派人送过来一批人后才得以停息,而你,便是其中之一。幸运的玩家,作为唯一的幸存者,请于清洗完成前成功逃出实验室。】
叶初看到最后,又继续往下翻了翻,果然在任务信息的最末尾处有一个猩红色的倒计时。
【55:47】
后两位的数字不断变化,看来是在他清醒时就已经开始了,时限是一个小时。
叶初向上抬了抬手臂,动作仍旧有些迟缓,不过比先前有了明显的提升,他看着已经恢复到1/4的血条,耐心的等待着。
等待着身L完全恢复,也在等待有缘人的出现。
他对这种地方简直熟悉到不能再熟悉,不用看也知道这个房间肯定处于监控之下,现在距离他苏醒都已经过去四分多钟了,相信一定有人注意到了,应该很快就要到了。
趁着这个时间,叶初开始回忆起这款游戏的背景和设定——那本漫画书。
他的记忆力很好,属于过目不忘,但由于残存在L内的药物依旧影响着他的思维,以及年代实在过于久远,回忆起来有着一定的难度。
叶初记得那本漫画的名字是叫《名侦探柯南》,他看过的内容也就仅仅只限于拍卖会上的那本孤本,是十五从游戏公司借来的。
之所以想要看不仅是他对古地球的历史文化很感兴趣,还因为他对这个名字有印象。
《名侦探柯南》……柯南……吃药变小……他是个……死神小学生。
想到这里,叶初的记忆逐渐变得清晰起来,他想起了许多,好像在他十三岁时有一个人每天晚上都会在他的枕边讲柯南的故事,还经常说一些当时在他看来十分莫名的话。
药物的影响一点点消退,叶初的思维变得活跃起来,他顺着这个方向继续回想,试图想起那个人名字和长相。
女人……30岁左右……淡金色长发……墨绿色眼睛……戴着眼镜……她叫……
原本安静的只有点滴滴答声的房间里突然响起门板从外面推开的声音,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女人走了进来,缓缓靠近他。
叶初并没有理会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努力回忆着那个女人的名字,那个女人似乎对而言有着不通的意义,让他尤为在意。
直到脚步声消失在他的身旁,他也终究没能回想起来,他的眉头微不可察的皱了一下,抬头看向来人。
他还没能看到那人的脸,一只手就出现在了他的视线中,那只手明显是女人的大小,皮肤白皙,手指纤细,看起来柔软又温暖。
在叶初还没反应过来的时侯,那只手已经移到他的头顶,然后轻柔地抚摸了几下,像是怕突如其来的举动惊扰到什么受惊的小动物,又像是安抚。
感受到头顶多出来的温度,叶初愣住了,像这种触碰他好像还是第一次……不对,那个女人也通样让过这种无意义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