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他以为自己对冷宁雪并无多余感情。
直到这次她落了水。
赵氿渊记起见到她那毫无生气时的模样,只觉难受至极。
即将失去她的那一刻,他才忽地意识到,原来冷宁雪早已在不知不觉间占据了他心中的位置。
他对她……是有怜爱的。
赵氿渊神色沉沉,将其拥入怀里。
“宁雪,从前是孤冷待了你,日后孤会好好补偿你的。”
话音落地。
怀里的人却是身子僵住。
冷宁雪神色诧异,她不知道赵氿渊怎么突然间就变了性子。
但也只一瞬,冷宁雪将所有的情绪掩下,无甚波动地点头:“多谢殿下。”
她的心绪已经飘远了去。
为何刚刚来通传的侍卫却又说,梅园只并无第二人呢?
难道那日的身影,真的只是她的错觉吗?
正想着。
赵氿渊动作轻柔松开了她,替她盖上了被子。
“宁雪,你好生休息。”
“二哥最近旧疾又感染风寒,亦昏迷了几日,孤去瞧瞧。”
登时。
冷宁雪的眸色一紧,心也倏地提起。
这一刻,她确认。
那日并非是她的错觉!
心下一急,冷宁雪脱口问道:“二皇子情况严重吗?”
传闻中都道二皇子身子弱,难道是五年前那会儿受伤留下的病根子吗?
懊悔自心口涌来。
冷宁雪忍不住想,自己不该那么任性跳了水,害得他也跟着下水。
如今不知他情况如何……
下一瞬,她手腕猝然一疼,抬眼却正好撞入赵氿渊黑沉如墨的眼眸。
他反手捉住她的手腕,语气低沉——
冷宁雪神色当即僵住。
理智也在一瞬骤然回笼,她拉着赵氿渊衣角的手指一点点松下力道,手腕被他捏得生疼不已。
安静片刻。
她才缓声开口:“殿下误会了,妾身是听闻二皇子乃是殿下的双生兄长,一母同胞,那便是殿下最亲近不过的了,妾身是看在殿下的份上才关切一句。”
“一母同胞,呵。”
赵氿渊却是嗤笑了一声,他满不在意地轻瞥过来,“他自幼不在宫内,孤更是从小到大都不曾听过有这么个兄长,他是凭空冒出来的,孤与他,并无甚兄弟情谊。”
“如今也不过是维持着表面上的平和罢了,你是孤的侧妃,只需在意孤即可,不必管旁人。”
赵氿渊说得轻描淡写。
冷宁雪的心却是咯噔一下,隐隐有些发疼。
谢云安,你不惜假死抛弃我也要回来的‘家’,原来竟是这么冰冷的吗?
可她表面却将这一切情绪都掩盖得很好,只低头轻声称是。
赵氿渊很快拂袖离开。
屋子里飘散着药味。
过了不久,小桃端着药上前来。
“小姐,到了该喝药的时候了。”
冷宁雪撑着身子坐起,接过药来,目光却随意瞥到小桃不大自在的走路姿势。
她几乎是一瞬便明白过来,眼色当即露出诧异来:“小桃,你受刑了?”
小桃神色一慌,摇头:“小姐,是奴婢没干好活,让您落了水,殿下罚奴婢是应该的。”
“他怎么能……”
冷宁雪的眼眶当即红了,她拉过小桃的手,哽咽问:“疼不疼?”6
“上过药了,不疼的,小姐没事才是重要的。”
小桃同样红了眼,挤出笑来。
冷宁雪抿紧了唇,心里愧疚:“对不住,是我连累了你。”
“小姐不要这样说。”
小桃只是摇摇头,旋即她记起什么来,左右看了看还候着的侍女。
冷宁雪当即会意:“你们都下去吧,小桃陪着我即可。”
待其他人皆被遣退后。
冷宁雪这才看向小桃:“何事?”
“小姐,这是奴婢在您当时手里拿下来的……”
小桃眼里带着泪花,说着从怀里掏出了用手绢包的仔细的物件。
冷宁雪接过来,缓缓将其掀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