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明湛眉毛才舒展,轻咳一声,挥了挥手。
府医行礼之后,合上门离开。
温祁年捏紧了手,看向顾明湛:“王爷,洛倾与我有婚约,还是我在这照顾就好,您身上的伤还是快些治疗。”
话语有些强硬,颇有些宣示主权的意味。
顾明湛将视线从阮洛倾脸上移开,看了一眼温祁年,面无表情地起身离开。
阮洛倾一醒来就对上温祁年担忧的黑眸。
“你终于醒了,你知不知道,得知你出事的时候我有多担心?”
温祁年轻轻抓握住她的手:“若是你有什么事,我怕是心都要碎了。”
阮洛倾凝望着他的眼睛,心底的弦被拨动,鼻尖有些酸涩。
忽地听见一阵慌乱的脚步声,是书砚局促地闯进来,打乱了两人之间稍稍缓和的氛围。
书砚畏畏缩缩地斜着看了一眼阮洛倾,有些欲言又止。
几番犹豫下,还是硬着头皮出声:“少爷,阮二小姐那边,差人来叫你了。”
气氛骤然凝固。
温祁年的视线在两人之间移动,神色有些慌张。
阮洛倾不由开口:“你又要去找她吗?”
温祁年只是挥手让人离开,将她身上的被子掖紧:“不会,我就在这陪你。”
“宁嫣想必是来问你的情况,听说你落水,大家都很担心。”
阮洛倾神情淡然,不可置否:“她关心我?她若是关心就不会巴巴地让我知道你们曾在一起,她若是真心关心,早该自己来了。”
称得上冷漠的话,让温祁年紧皱眉头:“她年纪小,你又何必这样苛责她?”
“你流落在外,也不是她的错,宁嫣原先说你对她恶语相向,我原是不信的,现在看来倒像是确有其事了。”
温祁年毫无缘由的指责像是根毒刺,扎在阮洛倾心上。
她攥紧了被子,才压制住泪意:“她说什么你都深信不疑,若是她那般好,你又何必和我成亲?娶她就是了!”
气氛瞬间凝滞。
温祁年盯着阮洛倾猩红的双眼,轻叹了一口气,丢下一句:“你好好休息。”就推门离开。
阮洛倾抬手压住隐隐作痛的心口,闭上眼缓过这阵痛。
“吱呀”一声,房门又被推开。
春秀哭丧着脸,一脸心疼地凑到她身边,呜咽着开口:“小姐……”
阮洛倾撑着精神安慰她:“我没事,回府吧。”
春秀一边抹掉眼泪,一边麻利地将阮洛倾扶起。
两人才走到门口,就被扔了几片烂菜叶。
春秀急忙在阮洛倾面前挡住,急切地试图解释:“你们在说什么!我家小姐才不是!”
那妇人却不依不饶:“我这双眼睛可是看得清清楚楚,在码头和晋王衣冠不整,又和温家少爷在医馆缠绵!”
“真是有辱门楣!”
话说得越来越难听,阮洛倾脸色发白,有些撑不住,拉了拉想要和几人理论的春秀。
“春秀,别和她们纠缠了,先回去吧,免得祖母担心。”
春秀注意到阮洛倾惨白的脸色,也忍下气,想要躲开几人离开。
那妇人叉着腰将两人拦住,冷嘲热讽:“惺惺作态,这里可没有人会信你这一套!”
两方僵持之际,顾明湛突然出现,打破了僵局。
他面无表情地扫视过面前几人,没有问责,却无端让人生出几分畏惧。
身边侍卫朗声道:“阮小姐是王府贵客,几位在此为难阮小姐,是想和晋王府作对吗?”
几人面面相觑,作鸟兽散。
阮洛倾正要道谢,却看见祖母身边的兰香下了马车气喘吁吁地跑过来:“小姐,老夫人!不好了!”
阮洛倾脸色骤变,来不及细问,催促着兰香一齐往阮家去。
顾明湛不多作阻挠,侧身让开:“今日救命之恩,日后若是有事相求,可来王府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