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阮洛倾得了药方,去别的医馆抓了药,又急匆匆地往家里赶。
嘱咐春秀去煎药,自己回了寿安堂,却看见顾明湛在祖母屋内。
她忘了行礼,直接问道:“晋王怎么在这?”
顾明湛看着她,淡淡说:“我听说阮老夫人昏迷不醒,带了太医来替老夫人诊治。”
阮洛倾有些局促,规矩地行礼:“多谢。”
太医收了脉枕,在几处穴位施了几针,起身回道:“殿下,阮小姐,不消半刻,老夫人就能醒了。”
阮洛倾有些感激地看向顾明湛,话都说不明白:“多谢,多谢晋王!”
顾明湛像是被她的话逗笑,嘴角弯了弯:“老夫人无事,我也便安心了。”
亲自将人送出去,正要回房,手臂却被突然出现的温祁年扯住。
他毫不客气地怒声问道:“我说你为什么退婚,果然是和晋王有了私情!”
阮洛倾脸色一变,被他的话刺中:“温祁年,你在说什么!”
温祁年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却梗着脖子不愿意道歉。
两人僵持之际,春秀在一旁弱弱开口:“小姐,老夫人醒了。”
阮洛倾惊喜,鼻尖涌上一股酸涩,手上用劲,挣开温祁年的手,三步并做两步赶到床边,扑进阮老夫人怀里:“祖母!”
阮老夫人脸色依旧不好,却还是慈祥地摸了摸她的头:“洛倾,祖母没事了。”
等再看向不远处的温祁年时,脸色冷下来:“祈年,我怎么听说你又和宁嫣去游湖了?”
阮洛倾坐直了身子,看向一旁有些心虚的春秀,没说话。
阮老夫人握住了阮洛倾的手,语气严厉:“退婚书我已经送去了温家,旁的事我都不管你,只是你不能伤害到我的洛倾。”
温祁年少见的有些慌乱,急忙解释:“我不退婚,我爱的人只有洛倾,我已经和父亲,母亲商量过了,三日后就和洛倾成亲!”
“洛倾,我心悦的人只有你,你就原谅我这一次行不行?”
阮洛倾感受到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抬眼,正好撞进温祁年的眼睛,那双眼睛里满是柔情。
墨香苑。
阮洛倾看着像流水一样送进院子里的各种首饰衣服,原本应该出现的喜悦的情绪此刻却并未出现。
下人们喜气洋洋地将大红喜字张贴在四处,春秀从外面进来,声音里满是得意:“小姐!温少爷和锦绣坊的老板娘来了!”
阮洛倾瞥见远处角落一闪而过的身影,只装作没有看见,调整了情绪起身。
温祁年一脸喜色,亲自拿着婚服进来,正是那日在锦绣坊试过的那件。
老板娘脸上堆着笑,热情地挽住她的手:“阮小姐真是好福气,这婚服原本已经被人预定了,温少爷特意去找那人游说,以高价买了,他对你真是用情至深。”
这样的话阮洛倾似乎听过无数次,从来没有觉得这样刺耳过。
她的福气就是成为全京城的笑话。
温祁年的用情至深就是将她的一片真心毫不在意地丢弃在地上。
她面上不显,实在没有多少喜色,只是淡淡地反问一句:“是吗?”
温祁年闻言,脸上的笑也变得僵硬,将手上的婚服递给身后的书砚,表情也有些不好:“试试吧,若是不合身,也好修改。”
阮洛倾摩挲了一下布料,应下:“好。”
换好了衣服出来,周遭响起一片惊叹,春秀更是直言:“小姐,你穿上这身和那九天玄女一样,真好看。”
温祁年眼底也闪过一抹惊艳:“很合适。”
随后又面带歉意:“抱歉,那日我留你一人在店里。”
阮洛倾有些怔住,那日的情绪似乎又重新翻涌上来。
她只觉得衣服像是变成了千斤重,淡淡的笑了笑:“无事。”
气氛一时沉寂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