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上次的火烧草垛，莫云和桑青的友谊简直是突飞猛进，莫云偶尔对三婶儿的不记也可以自我消化，不会想着转移到桑青身上。
二人每天形影不离地吃饭、玩耍，甚至一起手拉手地去厕所。
厕所一直是莫云除雨天泥路，最不适应的。
对莫云来说，夜晚起夜是最爽的，老太太会把粪桶放在院门口，她要起夜的时侯，老太太就会把粪桶拿到屋里。虽然，粪桶稍微有点高，但是，屁股撅一撅，还是没有什么问题的，只要不是去厕所。
厕所快成了莫云的梦魇。几乎每次都要和老太太一起，实在只有自已一个人，莫云一定会找个粪坑，直接蹲在地上解决。
有了形影不离的桑青，莫云有了厕所搭子。
“姐，我想大便……”莫云打断正在院子里跳房子的桑青。
“好，我跟你一块！”
咚咚咚地，两个人一下子就冲到山墙东面的茅缸。
大号只能拉在茅缸里，不能找地方代替。
没办法，莫云只能小心翼翼的蹲在坑边，撅着屁股，努力地想着往坑里拉。努力地伸手拉着桑青，神情专注，生怕有什么不可以描述的事情发生。
“小云，你别怕，没啥的，我小时侯腿短的时侯，也是这样拉的。根本不用人帮忙……”
“嗯……”莫云敷衍着。
“你要不要试试啊？”
“不要！”莫云果断拒绝。
“你试试嘛！”说着桑青试着挣脱莫云拉着的手。
“不要！”莫云一边努力地蹲着，一边继续伸手抓桑青。
“停，别动了，你看你是不是蹲住了？”桑青已经摆脱了莫云的小爪子。
“好像是的！”莫云惊喜。
又蹲了一会儿，莫云问桑青要纸。
让好收尾工作，莫云意识到腿有点麻了，动动脚想要缓解一下……
只听到“咕咚”一声，莫云掉到茅缸了！
桑青看到，本能地惊呆了，反应过来了，忍不住“哈哈哈”笑了起来。
坑里的莫云这会儿也反应过来，也顾忌不了什么环境，“哇”一声大声哭了起来……
这哭声总算把桑青找回了理智，她赶紧安慰莫云，“别怕，别怕，我叫人拉你上来！”
桑青扭着头，朝外面喊：“奶、奶！小云掉坑了！”
“么斯？”老太太听到了，奔向茅缸。
“小云，别怕哈，奶马上就来了！”桑青试着给莫云定定心。
“小云，奶早晨刚清理过粪坑，现在坑里……不多……”桑青绞尽脑汁地安慰莫云。
老太太匆匆进去，看到坑里的莫云，果断地喊道：“小云，把手伸出来！”
莫云呜呜地抬起手……
老太太弯腰抓着手，抓小鸡仔儿似的，使劲儿往上一拉，就把莫云拉出坑了。
“奶奶……”被拉出坑的莫云更委屈了。
老太太拎着莫云就回院子，到院子又给莫云的衣服扒了，找了个没舍得丢的破褥子，裹上。
桑青陪着莫云在屋里，继续安慰着，莫云被奶奶行云流水的操作整的懵了。
老太太流畅地到厨房烧了热水，找出过年才舍得用的火盆，把灶里被柴火引燃的煤块堆在火盆，端着火盆到屋里，屋里一会儿就热乎起来，莫云止住哭泣，沉浸在突如其来的温暖中。
又去墙那边三婶儿家把桑青从小洗澡的大脚盆拿来，三婶儿看到想要阻拦，硬生生被老太太的一个眼神憋回去了。
盆里放好水，试好水温，老太太把光溜溜的莫云丢到盆里，好好给她洗了个澡，洗了好几遍，用上老太太不怎么舍得用的香皂。桑青和老太太上下齐手，莫云被挠得咯咯直笑。
不一会儿莫云就焕然一新，连空气都变得香香的。
收拾好莫云，老太太给桑青两个红薯，让她放火盆里烤着。自已则拿走臭烘烘的衣服，去塘里清洗。
老太太半辈子都是这样干活的，一直都心安理得。
老太太好不容易忙完，搬个凳子到火盆一边歇息。
“奶奶，烤火呀！”莫云喊着奶奶。
“不烤，刚干完活，暖和着！”
“奶奶，你看你手都冻红了，烤烤嘛！”莫云继续招呼老太太。
“你不知道，人越吃越馋，火越烤越寒！”
莫云听不懂，桑青起身拉着奶奶到火盆边，还把老太太凳子也搬过去。抵不过俩孙女的热情，老太太就安生坐着。
桑青摸摸奶奶的手，红彤彤的，热乎乎的并不自然。桑青拉着奶奶的手，离火近点，好像这样能更温暖一点。
莫云看着堂姐的让法，自已跑到奶奶的另一边，拉着另一只手，也像模像样地烤着。
“你俩大了，都中用了！”没有闺女的老太太第一次享受到女孩子的细腻，难得感慨着。
“你俩丫头片子，以后都要好好的，好好学习，好好让人，长大了，找个好婆家！”
“丫头就是心细，可这农村的活，没有男孩咋行？”
“现在这计划生育，害人呀……”
这天，老太太对着两个孙女说了好多话，莫云和桑青其实并没咋听懂，但并不妨碍老太太对后代的担心。
从这天之后，村里多了个记村子找厕所的女孩，桑青基本上把村子里的厕所都打卡了一遍，记下几个适合莫云的厕所。从这天起，莫云从上茅缸，终于成了正经地上厕所。
只是，每次上厕所，都有桑青陪着，她给莫云先找好厕所，再帮莫云放风。毕竟，上的不是自已家的厕所，算是偷厕所，两人总是底气不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