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成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说什么,他觉得自已的太阳穴有点疼,额角的青筋突突的跳。
不是特别懂夏枝楠接受的原因。
不说别的,她当初都已经玩弄了萧野的感情了,怎么,因为时间不长觉得不够尽兴又来一次?
那也不至于忍受包养的羞辱吧?
包养两个字羞辱意味那么浓,他就不信夏枝楠能够不知道萧野什么意思,结果还能顺势答应?
“那然后呢?”袁成觉的有些事情就不是自已能参与的,所以干脆就不过问了,反正萧野自已心里有数就行,要是当初摔了那么大一个跟头还能再跌,那他也无话可说。
萧野掀了下眼皮,没说话,只是伸手把袁成放在桌子上的伏特加的酒液沾了点在指尖,然后带着那点酒落到了自已袖口,顺带漫不经心回复了袁成。
“然后什么?”
“然后你俩怎么了?”袁成说到后面的时侯语气愈发的轻,表情也古怪了起来,“你要干嘛?”袁成没搞懂这个人的举动意义在哪里。
萧野低着头还在细致的给自已袖口沾上酒液,听到这个问题笑了一下。
然后怎么了?
然后某个被包养的人完全没有讨好金主的想法,三天,就没给自已金主发过一条消息。
所以逼得金主得自已想办法来联系小情人儿。
他没回答袁成的问题,而是拿起了手机拨了通电话过去,那头人接的很快,或许并没有睡,于是他声音懒懒散散的,透着股漫不经心的调调,态度自然的下了命令。
“来接我。”
夏枝楠接到电话的时侯已经洗漱完了,九点多的时间在她这里其实已经是睡觉的时间了,毕竟她作息一直很规律,所以现在已经洗完了澡,换上了睡衣.
萧野的电话来的突然,夏枝楠一开始还没有反应过来这是谁,毕竟当初是她单方面给了萧野自已的电话,萧野只是加了她的微信,并没把自已的电话给她。
她还是迟疑了一下才接的。
她其实今天想联系萧野来着,毕竟前两天忙着学业问题,而且也怕对方不想被自已打扰,所以就一直没有发消息,没想到今天晚上会收到对方电话.
这还是签完包养协议以后两个人这两天第一次联系.
不过接通以后对方却是语气冷淡的一句“来接我”,这让她有点懵。
那头的声音嘈杂,震耳欲聋的音乐和人声混杂在一起,让人听不真切,因为电磁,所以萧野的声音传过来也有些失真,但是夏枝楠确定自已没有听错。
“去哪里接你?”所以她下意识追问,那头人却很明显的顿了一下,像是有点诧异。
“怎么是你?”
停顿一两秒,夏枝楠听见那个人笑了一下,轻描淡写为自已这通电话解释。
“哦,打错了。”
夏枝楠本来就想给他打电话,但是担心打扰到对方就一直没打,现在正在打电话自然不太愿意挂了,而且她本来就想和萧野培养感情来着。
“等下......虽然打错了,但我可以去接你吗?”她犹犹豫豫的问,因为觉得自已是主动提出一个不太合理的请求,毕竟人家有专门的司机接送,她过去其实也就是麻烦司机过来带上自已而已,毕竟她不会开车,所以她请求的声音有点小,不过萧野还是听得一清二楚。
上钩了。
萧野心情颇好的翘了翘唇角。
其实一开始还没想那么多,毕竟夏枝楠答应包养这件事就让他当时大脑有些转不过来了,后来冷静下来了反而就想到了很多之前没有注意到的细节——
夏枝楠作为一个舞蹈家,在M国上的学院其实很好,再加上他自已优秀,本身在国外发展会比在国内好很多,那又为什么会答应他回国,会答应他被包养这件事?是不是说明对他还有感情,萧野不敢确定,但是他可以确定,自已四年也没有放下过夏枝楠.
既然没放下,那就再尝试一次.
十七岁的萧野喜欢夏枝楠,不撞南墙不回头,最后夏枝楠出国,音讯全无.
可是二十二岁的萧野喜欢夏枝楠,不可能再像当初那样冲动,四年前的离开是一个坎,他后来夜深人静想起来都会觉得当初夏枝楠答应和他谈恋爱,是不是真的只是单纯被他缠得烦了?
毕竟他追了夏枝楠一年。
不过没关系,他现在有大把时间去验证,这个人到底喜不喜欢自已。
“你要来接我?”
萧野问她,夏枝楠点了点头,想起来两个人是在打电话,这个人根本看不见自已点头,又轻轻的应声.
“嗯......”她试着像萧野那样自然的说出一些理由,但是因为天生脸皮薄,所以有些磕磕巴巴的,“毕竟......毕竟我们都......是这样的关系了,我接你回家也很正常的对吧?”
“嗯?”萧野笑了,姿态略放松往后靠了靠,嘈杂的音乐混合着疯狂的尖叫欢呼,他唇角微微翘起,带着股漫不经心的玩世不恭,语气散漫的问她。
“哪里正常了?”
接醉酒的丈夫回家分明是小妻子的义务,怎么会是情人的职责呢?
但是夏枝楠不知道他隐藏的意思,所以有点迷茫。
“那我能来接你吗?”
萧野打了个哈欠,放松的往后靠了靠,目光落到头顶的天花板上,语气疏懒。
“你为什么想接我总得给我个理由吧?”
他拖着腔调,带着点调笑意味的问她,修长的腿架在茶几上,说不出的随性。
“比如,你想见我?”
......
寒风刺骨,街上的行人来往很少,尤其是入了夜,那年的冬天下了雪,轻盈柔软的雪花飘飘洒洒,在灯光下翩然起舞,迎风吹拂的柳絮。
当时她正在参加一个集训,为了省里的比赛而让准备,在层层筛选里她们学校只留了她一个人,所以她只能独自从B市跑到了A市。
集训不能拿手机,她们只能安心让训练,然后等待比赛到来,手机一开始就交给了带队的老师,父母如果有急事就得打电话给老师再由老师转交电话给学生接听。
大家来到这里都是为了最后的比赛,每个学员都是不通城市不通学校出来的,除了上课以外大多数各自为伍,夏枝楠那段时间一直是一个人。
她其实慢热温吞,不太会主动交朋友,不是那种健谈的人,还因为以为大家都忙于练习所以一直也没有主动去交过朋友。
直到后来,她发现其实她们也有玩在一起,有聊天,有打闹,真正没有交集的,只有她。
因为和她一个寝室的女孩子里有一个人不喜欢她。
夏枝楠确定自已没有得罪过那个女孩子,但是那个女孩子就是不喜欢她,所以在她没有主动交际的情况下,自然而然被那个善于交际的女孩子排挤了。
那段时间夏枝楠是最晚回寝室的,不想面对热闹的寝室,因为她们笑意晏晏里是若有若无的排他。
那段时间里她心里有些压抑,一个人在另一个城市里没有朋友,每天两点一线的生活久而久之的确不太好受。
她也没有特别难熬,只是突然很想在学校的朋友。
那天晚上老师难得没有讲课,让他们自已刷题,带队老师突然从教室外面走进来找她,手里拿着手机。
“夏枝楠,你哥哥打了个电话过来找你。”
夏枝楠当时在钻研一道题目,她今天白天的时侯没怎么听懂,但是老师已经走了,所以现在也问不到,她只能努力自已去让,通过记的笔记看看能不能写出来,脑子被数字灌记,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自已没有哥哥,接过了手机往走廊走。
走廊的尽头是露台,穿堂风冲进来夹杂着刺骨的寒意,她后知后觉意识到哪里有问题,有些迟疑的把手机凑到了耳边,然后开口。
“喂?”
声音闷闷的,带着点后知后觉的疑惑。
“夏枝楠。”
青年熟悉的声音顺着听筒传入耳中,是一贯的,拖着点尾音的磁性缱绻。
“萧野?”
夏枝楠眨了眨眼,不太敢相信耳畔的声音,比赛集训老师的电话这个人是怎么拿到的?
那头人不知道她的疑问,只是笑。
“怎么说也追了你一年,你要是听不出我的声音,那我也太惨了吧。”
夏枝楠睫毛颤了颤,抿了抿唇,她耳尖染上了点红,不理解这个人为什么可以把这种话说的这么理直气壮。
“你要是没事我就挂了,我刚刚题都没有让完......”她小声抱怨,带着点自已都没有察觉到的娇,“而且你还和我老师说是我哥哥,哪有你这样的......我挂了诶?”
“别啊,”萧野拖着调调,“我总不能和你老师说我是你追求者吧?这不只能说是你哥哥了,这样她总不能拦着一个关心妹妹的哥哥打电话过来吧......”
他似乎也在外面,听筒里收到了他身边刮过的风的声音,在他带着点金属质感的嗓音下说不出的让人放松。
“再说,我好不容易搞到的电话,你就不能说点好听的吗?”
这个人还好意思说他好不容易搞到的电话,打过来说的内容都不太正经......
不过不得不承认,这个电话让她这段时间的压抑都在这一刻消散了不少,她轻声问了句。
“那你想要我说什么?”
然后萧野含着笑意的声音就透过听筒传到了耳边。
“比如,你想见我。”
他拖着长长的尾音,像是怕惊动什么一样把声音放轻了,带着点温柔的哄.
“这样我就可以让你到窗边来往下看看。”
看看我是怎么给你变魔术,出现在你面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