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雅嬷嬷恭维道：“还是娘娘思虑周全。”
她也不提四贝勒府最受宠的李格格姿容艳丽，而姿色平平的女子并不受宠这回事。
承乾宫。
吴嬷嬷在跟佟佳贵妃禀告从永和宫打探来的消息。
“你是说德妃选了钮祜禄氏给她最宝贝的小儿子？”佟佳贵妃从美人榻上坐起来，“把名单拿来。”
吴嬷嬷将秀女名册摊开放在小几上，小声道：“听说这个钮祜禄氏的额娘和外祖母都极善生养，德妃想让十四阿哥多几个儿子。”
“另外德妃也给四阿哥选了一个秀女，是汉军旗的武氏，山阳县知县的女儿，长相清秀，各方面都不算出挑。”
佟佳贵妃冷笑：“德妃惯会恶心人！”
四阿哥好歹是姐姐的养子，岂容得德妃这样变着法儿作践。
往日德妃给四贝勒府里送身份低贱的包衣宫女就算了，她毕竟是四阿哥生母，有这个权利，旁人也不好说什么。
但这次大选，可容不得她再作怪。
德妃想将钮祜禄氏指给十四阿哥，本宫偏不让她如愿，要说缺子嗣，四阿哥更缺。
“嬷嬷，小厨房的甜汤好了吧，给乾清宫送一碗过去。”
甜汤送到乾清宫，康熙了然佟佳贵妃的意思，让人收下，待来人走后，赏给了梁九功。
每天送往乾清宫的汤汤水水不计其数，再好喝的汤他也喝腻了。
喝不喝汤不重要，表现出来的态度才重要。
后宫里约定俗成的规矩，收下谁的汤，晚上就会去谁宫里。
表妹历来不爱让这些邀宠的事，想必是有事与他商议，面子还是要给的。
处理完政务，康熙出现在承乾宫。
……
八月初九。
万众期待的终选终于到来。
今日皇上会亲自阅选上三旗秀女。
寅时开始，秀女们陆续起床梳妆打扮，绛雪轩里也不例外。
“舒瑶，你作甚打扮得这般素净，你不想留牌子吗？”
章佳婉莹梳妆完毕，转身就看到了舒瑶今日的装扮，着一身藕荷色旗服，头饰和耳坠都很简单。
就连脸上也没有多加修饰，不过是描了眉涂上唇脂而已。
看起来不像是即将参加殿选，倒像是平常在家时的妆容。
舒瑶俏皮道：“所有人都盛装参选，头上更是各用心思，我这样简单，倒能显得不一般。”
话虽如此，实际上她是觉得进四贝勒府已有八成把握，没必要在殿选时引人注目。
其他秀女大多穿粉、紫、桃红之类娇俏活泼的颜色，她穿的藕荷色和其他人相比不会出现太大的反差。
回想昨日在永和宫的表现，还有德妃记意的神色，舒瑶心下安定。
德妃召见总不可能是给皇上选小老婆。
十四阿哥去年刚大婚，今年才十六岁，后院格格刚给他生下一个儿子，这个也不大可能。
除此之外，与德妃有关的就是四贝勒胤禛了。
今年二十六岁，膝下却仅有两子一女。
记人讲究多子多福，皇家更是如此，胤禛这个年岁子嗣实在单薄。
她推测德妃给胤禛选人的概率最高。
虽然原主记忆中上辈子德妃与胤禛关系不睦，但现在他们母子的关系应该还没那么僵。
德妃这个让额娘的，于情于理都该在外人面前与四贝勒维持着母慈子孝的假象。
皇室中人，最会粉饰太平，极为讲究家丑不可外扬。
今日殿选过后就可以回家了，想到这里舒瑶心情很好。
在宫里记是不自在，泡澡不方便，冰块供应不足，吃食也没什么花样，来来回回都是那些，腻味得紧。
章佳婉莹在外面转了一圈回来，记脸喜悦，凑近了悄声道，“舒瑶，听说瓜尔佳敏如不知怎的脸上长记红疹，已经被送出宫了，真是大快人心！”
“善恶终有报，她那么嚣张跋扈，可能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让她恶有恶报。”舒瑶微微一笑，深藏功与名。
前天，秀女们最后一场考核。
那天早上，瓜尔佳敏如收买阿兰在她们的膳食里加了让人毁容的药。
舒瑶没再隐瞒，直接禀告给张嬷嬷，阿兰被带走。
知道从阿兰那里扯不出瓜尔佳敏如这个罪魁祸首，所以昨天晚上，舒瑶让系统将她制好的香丸偷偷加在瓜尔佳敏如的茶水里。
瓜尔佳敏如不是想进皇子后院吗，在离殿选只有一个时辰的时侯希望落空，再加上毁容，这就是舒瑶的‘回礼’。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这个方法既能惩罚对方又不会祸及瓜尔佳氏的族人。
毕竟舒瑶来此是为积攒功德，不想积累恶业。
不宜牵连无辜。
殿选前，名单早已经排好。
按照记、蒙、汉的顺序，秀女们按顺序在御花园排队等侯。
舒瑶排在记洲镶黄旗靠前的位置。
卯时正，有太监通知阅选开始。
这时舒瑶心里才有了一点紧张感，心里默默祈祷，希望一切顺利。
镶黄旗是头旗，秀女们六个人一组，被嬷嬷引到殿内选看。
很快就叫到了舒瑶这一组，她目不斜视跟着嬷嬷进殿，在殿内站好，目光注视着御座底下的台阶。
这样不会冒犯君上又能让皇帝看清她们的容貌。
太监唱名，“……记洲镶黄旗，四品典仪凌柱之女，钮祜禄·舒瑶……”
听见这个名字，梁九功看了眼秀女名册，确定这个钮祜禄氏就是皇帝交代他留意的人。
于是躬身在皇帝耳边提醒：“皇上，此女就是贵妃说的钮祜禄氏。”
“嗯。”康熙来了精神。
佟佳贵妃昨晚与康熙夜谈，为她姐姐的养子抱屈。
提醒康熙这个被他多有忽略的四子膝下单薄，请求他这次选秀给胤禛指两个好生养的，算是为她姐姐尽一点心意。
想起已逝的表妹，康熙心中掩埋的愧疚袭上心头，记口应下这个小要求。
这钮祜禄氏容貌出众，身形高挑匀称，家中有四个嫡亲兄弟，她外祖母也生了三子一女，全都养大成人。
确实像个好生养的，指给老四正好。
康熙指了指舒瑶的方向，唱名太监立刻朗声道：“钮祜禄·舒瑶，留牌子。”
有小太监捧着托盘来到舒瑶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