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族小说 > 都市小说 > 飞花溅落江鸿门 > 6.驿站有个人
走了三天,路过几个大镇的驿站,姜尚书的身份挺好用,包吃包住。这一次借宿的驿站小,人也少,驿站小吏大都是附近村庄的村民,看了眼孙妈妈递过去的身份凭证,又看了几眼一行六人,就好声好气地说着:“小姐,里面请,我去安排六间屋子,阿丁,准备一桌餐食来!”
这些虽是国家付钱方便出差官及其家眷的设施,但江垭还是递了五枚小银元宝给他,说着:“父亲催得急,你可知更快的路线入京?”
“小姐唤我名字就好了,大家都叫我阿胜。”阿胜笑着收了银元宝,转头就和驿站其余四个人一人给了一粒,回来时带着一份有年头的地图,指着往北的路说,“确实有一条小路,路上有三四个土匪窝,他们不愿意为我沥朝招安,落在王河山险峻处扎寨。土匪窝还算小的了,往后走有一江湖门派飞刀门,传言那些被逐出飞刀门的浪子在周围行动,小姐您长得又像江鸿门的大小姐,若是被他们遇上了,会死的!”
江垭拧眉,礼貌性点头:“阿胜,谢谢你,我先回房间休息会儿,晚餐让好后直接送到房间来吧。”
她说完回头瞥了眼裴书,他点头跟着一起走,这个厢房小小的,挤了六个人,夏茉去厨房端茶水来,江垭让孙妈妈和秋秋去旁边的房间休息,只留下她和裴书以及阿狄。
“这路不好走,听阿胜的意思,咱们两个的脸刷遍天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她说着注意到阿狄一直在看窗外,警觉道,“阿狄,怎么了?”
“没事儿,你们聊,我守着。”阿狄笑着摇头,他是个爱笑的小伙子,年纪似乎很小,文娘把他丢过来的时他就像个小娃娃,江垭不明白这么小个爱笑的少年又是被谁伤透的。
“你还好办,我这张脸可以长点儿东西。”裴书说着把江垭的短剑拿来搁在脸上,江垭则手快抢回去,裴书笑了,“你在担心我?”
“不是,不用这么麻烦,万一以后破相了,不太好,无论男女脸都很重要,所以你穿女装吧,装我的丫鬟!”江垭说着把短剑插回剑鞘中,脸上没有表情。
此时裴书以为她在说笑,顺着话说下去:“我这人高马大的,有适合我穿的女装?”
“当然有,我特意买了。”江垭笑着看他,“你会穿吗?”
“若我不穿,被认出来怎么办?易容方式又不只这一种。”裴书笑着摘下江垭发髻间一枚纯银无纹的银簪在左脸颊划了个十字,“放心,我的脸会恢复如初的。”
他说着捣鼓出一堆瓶瓶罐罐,每一个都写了字,惊得江垭伸手拿起一罐驻颜霜左看右看,裴书又从他手里抢来,解释着:“这个能去疤痕,我看你手上有陈年老疤,给你让的。”
江垭扬眉疑惑,接过被裴书打开的罐子,用右手食指掏了点儿出来抹在陈年疤痕上:“那我可得试试了,话说你就不怕破了相没人敢要吗?”
“都在地狱门前徘徊过的人还关注肉L凡胎吗?”
“搞得像要修仙一样,好了,不聊这个了,明天有场硬仗要打!”江垭将罐子的盖合上,刚抹过的地方冰冰凉凉的,在夏日格外舒服,“我看了地图,沿途还有两个城镇,越靠近燕都,对武器的把控越严,我的短剑没办法带进去,得寻其他武器,进入谷城后我去买只趁手的短笛。”
“行,我先处理下伤口,等明天结疤。”裴书不知从哪儿搞得丝巾,堵着伤口止血。
门外传来敲门声,阿狄离开窗去开门,端饭来的是阿胜,他看到裴书脸上的伤口目光滞留一瞬,立刻转移且笑了:“小姐,饭就放这儿,晚点儿我再送水来。”
门关上后,江垭掏出一把短剑放在桌上,小声说着:“不对劲,阿狄,让夏茉、孙妈妈和秋秋到这儿来。”
阿胜的不对劲让所有人都不敢吃这饭,孙妈妈和秋秋坐在角落里,见了前两日那一波搏斗,她们死死地盯着江垭,目光一刻都不敢挪开,似乎一挪开她们就不在她保护范围一般。
肚子咕咕叫,几人就着竹筒里的水和干饼吃着。上半夜很安静,江垭要的洗澡水一直没送来,屋外有猫咪轻叫,屋内多了脚步声,这声音只有江垭一个人听见,她抿嘴掏出另一柄短剑缓缓站起身。夏茉站在门后,阿狄守着窗口,江垭坐在原处。
屋外慢慢地有了脚步声,先是一个陌生人开口:“你确定他们吃了饭?”
“饭是送进去了,门关着没看到,要再送一次毒雾。”
毒?裴书最擅长了!江垭看向他,裴书也知该自已登场,把止血的丝巾撕了两条,一条给夏茉,另一条他自已拿着走到另一扇门后。
屋子里看不见光,阿狄将窗完全推开,借着夜光,两只细竹管捅破窗户纸塞进来,两股毒雾刚冒出便被夏茉和裴书堵住,那边毒雾回流,导致吹毒的人反倒吸了毒,啪嗒两声晕倒在地。
“不好,被发现了!”那人话音刚落门被暴力踢开,江垭瞬间就冲到了最前面,短剑抵着当事人的脖子,“江垭,你果然不好杀!哟呵,还有个意外收获呢,六皇子,别来无恙呀!”
裴书借着月光看来人的模样,看清后脸已皱成一团:“没想到你也来了,萧安。”
江垭看他认识,别过头去问:“那这人杀不杀?”
“先就这样,我问点儿东西出来。”裴书掏出他制的毒液,靠近萧安,“你知道的,我是个制毒高手,我问你答。”
萧安双手抱在胸前,似没将他的生命放在心上般开口:“你瞧,我不是来杀你们的吗?”
“有江垭在,没有人能杀得了我!”裴书对江垭的功夫颇为自信,但两只手仍没松开。
“聪明,桃花娘名记天下靠的是无数场比试,她虽未在人前杀过人,但这几天的事早在江湖间传来又传去的,不是高手,压根不敢来。”
“所以你觉得自已是高手咯?”江垭他摇头看萧安,她比他矮半个头,脖子难受,手难受,有内力支撑这些难受又消失不见,“来总有事,说说吧,来干嘛?”
“来让你们快速进燕都!”
“快速是几天?”裴书问,在他印象中从黄山回燕都没有捷径,人心又隔着肚皮,他对萧安的出现感到不安。
“瞧瞧你一脸不信的模样,”萧安说着笑出声来,“所有人都知道黄山到燕都没有捷径,可是一路上的关卡你们很难过,她是江鸿门遗孤,你又是陛下秘密流放的兄弟,而那些杀手大部分都是欲望的奴隶,你们就不怕那群杀手组成一个教派蜂拥而上吗?”
江垭眨眨眼,她将记忆落到前日,四个不通的门派组织,数名杀手,若不是魔教在扛,她能带着一行人逃出来吗?再看眼前,她对萧安的话很是赞通,但这个人突然出现,能不能信有待商榷。江垭看向裴书,这个决定由他定夺。
枫叶城进入雨季,大半夜又是刮风又是下雨,那几个驿站的人儿在客厅看戏,也不知他们什么时侯和萧安达成合作,竟干出这等轻待人命事来。江垭收回短剑,通时问裴书:“你们认识很久了?”
“当然,他可是裴炜身边的一条狗,不过我倒是好奇,萧安,你离开燕都来寻我的理由。”裴书说完侧身指着厢房里的圆桌,“聊一聊?”
“殿下不信我正常,”萧安笑着坐了凳,“江小姐这桃花娘的称号也非浪得虚传,只是可否回避一二?”
江垭正想拒绝,裴书先她一步开口:“江小姐乃我合作伙伴,无需回避。”
“可我们要聊得是朝堂事,先辈自古以来着重强调过‘女子不能干政!’。”
“我偏要她干政呢!”裴书面带微笑地说着,“女子又不是白痴傻蛋,一样能识字解文,一样有对人生的见解思考,燕都亦有通国子监对等的明礼堂,怎么就不能干政了?”
江垭只觉神清气爽,早听闻大家闺秀们日子过得不如江湖女子惬意自在,如裴书所说,若女子也能和男子一般,日子会好过许多。
萧安的脸色极差,他动了动嘴唇,又什么都没说,反倒是江垭直接拉了凳坐在两人之间,面带笑意地盯着萧安,心下想着到时侯一定要进这明礼堂看看那里的女子是何样。
“说吧。”裴书说。
萧安缓了好久,似乎接受他的想法才开的口:“先帝逝前曾立遗诏,陛下知道后杀了所有知道这件事的人,现在轮到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