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别动我母亲和绿珠……我求你。”
她擦去自己脸上未干的泪,泪痕却怎么也去不掉。
就像她与秦衍之间的裂痕,这样留在她心上,怎么也填不满、抹不平。
秦衍听闻,勾唇一笑,笑却如刀。
次日,午时钟声敲响。
叶父头颅落地,挂在京城午门外三天三夜,任野狗撕咬、鸟雀啄食。
其躯干被五马分尸,人已死,却甚至连一具全尸都未留下。
叶司渺站在刑场外,灰尘扬沙,她的眼黑不见底。
风沙吹得人头痛,连带着一块沾了血的石头都被崩了过来。
“贪官污吏,遗臭万年。”站在她身侧的秦衍一脸平静地说。
“你恨我父亲。”叶司渺说。不是疑问,而是陈述。
“对,我恨他不同意你与我的婚事,我只能带着你去京城,所以你也见不到他临终一面。”
“你说的这些你信吗?”叶司渺嘲讽似地说:“你别骗我了,秦衍。”
“你瞒我的又不止这一件事,没必要装出个爱我的理由。”
“我昨晚苦苦哀求你救我父亲时,你无动于衷。”
“你若是真的爱我,又怎么会连个样子都不愿做?”
纵然她对朝堂风云一概不知。也心知,圣上大怒,救不得,也救不了。
她盯着地下那块小石头,蹲下身去捡起。
末了,她抬起头看着秦衍:“这块石头沾了我父亲的血,你我,都是刽子手。”
叶司渺的眼眶红肿似桃,落在秦衍的眼里可怜得很。
更激起他的恶劣的施暴欲。
他不管她心事,直接压住叶司渺的后脑勺,往她脸上吻去。
“张嘴。”
叶司渺不动,不言语,死死闭着嘴唇。
秦衍强硬地撬开她的嘴,威胁道:“还想见你那病恹恹的母亲和那便宜丫头,就最好乖点。”
叶司渺每次以为自己眼泪都要流干时,却发现,自己的苦泪是流不尽的。
“你别忘了,你整个人都是我的,你的所有,都在我手上。”
她听言,只觉得自己的泪都流进了血脉里。
秦衍明显不快,许是尝到了眼泪的咸腥,稍微松开了一些。
他在她耳边悄声说:“待我休了你,我就是送你去青楼接客,你也得跪在我脚下谢我。”
叶司渺奋力从他怀中挣脱开,直接就将刚刚捡起的石子砸向秦衍。
他躲闪不及,脖子右侧直接被砸擦出几道血痕。
“秦衍,你不要脸!”
说罢,叶司渺只感觉自己肩膀处一阵麻痛。
还有秦衍阴沉沉的双眼,仿佛要将她撕裂了去。
醒来时,环顾四周,秦衍已经不见。
她这才发现自己被绑住,嘴里被塞满棉花,被浸湿吐也吐不出去。
门被推开,几个丫鬟进来,身后还跟着个嬷嬷样的女人。
“将她眼睛蒙上。”丫鬟照做。
眼前一片漆黑,又听见嬷嬷开口道:“秦公子,您来了。”
“嗯。”秦衍应声:“别将人弄死了。”
叶司渺头一回觉着痛感可以如此被延续拉长。
秦衍一言不发,叶司渺却能感受到他的目光如有实质,如刀割在她身上。
她的手腕脚腕甚至肩膀腰腹,都被这嬷嬷折痛到仿佛要折断。
每次都是感觉某个部位的筋脉要被折断时,这嬷嬷便松了手卸了力。
随后,她感觉自己被扶起,被推着往前走。
被蒙头在黑罩里,她辨不清时日,也走不明方向。
忽地,只感穿过一片热闹非凡的地界。
各种声音,糜烂的、挑逗的嘈杂混合。
片刻后,她感觉自己又坐在软榻之上,被松了绑,又被摘下头罩。
“这是哪儿?”叶司渺不顾发痛发酸的下颚,浑身发着抖,死死拉住嬷嬷问。
“淮水楼,烟花之地。”
嬷嬷深深看她一眼,也不顾叶司渺的追问,甩手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