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他的眉宇间全然没了从昨夜到上朝前的担忧,若皇帝只是想借助此事,就想以此压制了苏家,那可就想的太简单了!
“哦?太师意思是?”
“犬子顽劣,做出此等丑事,臣当时就已杖责,且联系了考官,将犬子的名次取消,皇上您大可翻阅名单,上面确无苏锐之名!”
楚祈安静了半晌,朝堂上一时鸦雀无声。
袁忠闭了闭眼,为苏家默哀着。
说杖责就杖责吧,至于罚没罚的,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儿,若没心深究这事儿就过去了。
本就是前朝的太子太师,又与萧谨易来往密切,身份尴尬,正常来说应是逐渐落没下去的世族,却因为苏姑娘……若在陛下登基后明哲保身也就罢了。
太师太傅太保三职本就只是以示恩宠的大官加衔并无实职,可偏要说起让考官将姓名抹去,科举考试都能想上就上,想抹就抹。
这不明摆着告诉皇上,苏家有这只手遮天的能力?
如今皇上正是要收拾苏家,整顿朝纲的时候,苏家这不是给自己挖坑埋进去是什么?
真不知是自负还是蠢到了家。
“那看来,苏任甲勾结匈奴叛国一事也是太师杖责过了,昨夜才急着来找朕问责?”楚祈安神色淡淡一番话,朝臣均是一时哗然!
苏望全眼泪一抹就笔直的跪在了阶下。
“陛下一剑斩杀苏任甲,他定是有过错在先,可皇上若无确凿依据就说他背国,这等大的罪责,臣,不认!”
楚祈安微微笑起来,将信纸亮出来,只是笑意不达眼底:“袁忠,念!”
袁忠接过信纸,扬声道:“已将爱妹与兵防图纸一同送与远郊校场,期可汗登基,赏贤王一职,盼复!”
楚祈安目光一凛:“苏太师,现在认罪伏法,还有一线生机。”
苏望全震惊的望着那张信,来往信件不都已经烧了吗?!
定是诈他的!
他决计是不能认的!6
“单凭信件怎么能定?如何说得这信是苏任甲将军所写而非伪造?”苏望全还没说话,倒是刑部尚书和吏部的先开了口。
“来人,押上来!”楚祈安往后在龙椅上轻靠,看着底下众人的脸色。
呼延朔立马被押解了上来,看起来软了许多,但还是操着一口不正宗的中原话:“送假的时疫药方,肆意斩杀我部驻扎远郊将士,这就是你们大楚的风范吗?!”
“兵书谓曰兵不厌诈,不过,进贺是假,暗中勾结我朝官员以得城防图和兵权是真,朕不说可汗也该清楚谁更不耻?”
呼延朔的脸陡然垂了下去。
是他大意了,他确实没想到大楚皇帝竟有如此防备。
“苏太师说证据不够,那呼延可汗的证词可够?”他掀起另一张沾血纸张,甩到苏望全脸前:“若不够,要不现场让可汗指认?”
苏望全看着呼延朔身躯一震,彻底跪俯在地:“求,求皇上开恩!”
楚祈安冷冷扫他一眼:“方才给了太师机会,可惜啊,您没把握住……太师一族,除贵妃苏氏,一百三十五口,统统羁押,秋后问斩!”
任修远眉心一跳,除贵妃苏氏……那她呢?
还没开口,他就听到了自己的名字,龙椅之上的男人堂皇而威严,意味深长道:“任修远,此事就交给你来办。”
“臣遵旨!”他举着如意躬了躬身,却没再开口。
由他督办,就能看到她……
楚祈安继续道:“刑部吏部尚书、侍郎罢官彻查!空出职位由翰林院选人继上,苏任甲已死,虎符交付养心殿,大将军一职由副使杨琦接替!”
语毕,袁忠一声高呼退朝。
谁也没想到,一场早朝,苏太师一族便已翻天覆地,朝官们看着被押解下去的人,人人自危,生怕下次就轮到了自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