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梁纭送回家,孟漓川亲自向梁家父母道歉。
好在梁家父母并未说什么,梁泽却忍不住为妹妹出头,私底下对孟漓川说:
“我听说了,今天的事都是南奚干的,要不是她,我妹什么时候能吃这种苦头?”
孟漓川淡淡道:“你要报复的话,随意。”
梁泽一把搂住他:“好兄弟,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不知是哪个字戳中孟漓川,他甩掉梁泽的手,上了自己的车。
车上,助理邱闻问道:“孟总,回哪?”
孟漓川回国后,并不住孟家老宅,而是在香洲置办了一处别墅,但那里孟漓川也很少去。
只有邱闻知道,每次孟漓川喝了酒,都会去孟氏大楼附近的一个普通小区,他在那里有一间两居室。
七八十平的面积,对于孟漓川来说很小很小。
如果只图离公司近,那么附近还有更近更好的大平层供他挑选,可孟漓川只去那里。
后座的孟漓川掐了掐眉心,抬腕看表,已经晚上十点了。
“去七里湾小区。”
邱闻了然,一脚油门朝七里湾小区的方向开去。
回去的路上经过孟氏大楼,孟漓川下意识抬头看向窗外,发现顶楼的灯还亮着。
“停车,去公司。”
邱闻一个急刹:“好的,孟总。”
与此同时,孟氏大楼顶楼。
林琳收拾好包包关掉电脑,旁若无人地伸了个懒腰。
“南姐,都十点了,你还不下班吗?”
南奚还在兢兢业业整理报销单,她在这坐了一天,整理了还不到一半。
“我弄完再走吧。”南奚说。
“这么多,什么时候才弄得完啊?”
林琳似乎挣扎了半天,又坐回工位上:“南姐,我帮你一起弄吧,这样快一些,你也好早点回家休息。”
南奚感激地朝她笑笑:“谢谢,不过真的不用了,你也累了一天,赶紧回去吧。”
“那我去给你买点吃的,要不你肠胃炎又该难受了。”
南奚的手在腹部搭了一天了,林琳的这个提议她没有拒绝。
这个点儿,只有公司楼下的便利店还开着。
林琳进去买了面包和牛奶,回去等电梯时,正好遇见孟漓川走近。
孟漓川只是随意扫了林琳一眼,其中的压迫感便让她不寒而栗。
林琳赶紧解释:“孟总,这个不是我要吃的!南姐她饿了一天还没吃饭,我怕她胃疼就给她买点儿。”
孟漓川没什么反应。
林琳一口气卡在嗓音眼里,不敢有丝毫懈怠。
上午才刚被骂过,这会儿又被抓包摸鱼,哪怕是下班时间,林琳依旧有心理阴影。
电梯门打开,林琳撒丫子迈进去,转身按电梯键时,发现孟漓川也跟进来了。
“孟总,您的专属电梯就在隔壁,停在一楼。”林琳提醒他。
孟漓川却朝她伸手:“这个给我,你下班吧。”
林琳怔愣一瞬,下意识顺从孟漓川的话。
等她从电梯出来时,不知不觉间后背出了不少汗。
林琳狠狠松了一口气,紧接着一颗心又悬起来。
孟总和南姐不对付,万一孟总把食物丢进垃圾桶都不给南姐吃怎么办?
林琳站在一楼犹豫不决,她是万万不敢在孟漓川在的时候上楼的。
算了算了,她月薪几千的给月薪几千万的操什么心?
这边,南奚还在办公桌前整理报销单。
整个楼层的人都下班了,就只有她这里灯还亮着。
也不知道林琳买什么去了,这么久还没回来。
南奚胃痛得受不了,腰都直不起来,只能趴在桌子上。
忽然,面前桌面一声轻响。
南奚抬头,看见一杯热牛奶。
她伸手去拿:“谢谢。”
指尖刚触碰到杯子,便有另一只大手攥住她的手腕。
指节分明,腕骨冷硬。
再往上,南奚对上了孟漓川冰冷的视线。
她扭了扭手腕,想把手抽回来,奈何对面力气太大,撼动不了分毫。
“南总助混迹商场这么久,真的会轻易忘了城南会所是什么地方吗?”
孟漓川的嘲讽自头顶落下,南奚忍着胃痛,声音虚浮:“孟总,我是总助不是超人,没办法事事俱全。”
“还是说,孟总对这个答案不满意,那你想听到什么答案呢?”
“动机。”孟漓川说,“你陷害梁纭的动机是什么?”
是因为我把她留在身边吗?
南奚笑了:“没有动机。”
相比于孟漓川的指责,他的冤枉更让南奚失望。
孟漓川没再说话,目光转而落在那一摞报销单上,狭长眼眸微眯了眯,转而松开了南奚的手。
“先把东西都吃了,免得外面传我苛待好兄弟的未婚妻,竟然让人在我公司饿晕了。”
未婚妻三个字孟漓川说得顺嘴,南奚听到时,还是不免被刺了一下。
南奚:“……谢谢孟总。”
吃了面包,喝完牛奶,胃里有了东西,南奚才终于感觉活了过来。
孟漓川在她吃完以后才走,没有离开,反而是回了他的办公室。
总裁办公室的门开着,从里面倾泻出灯光。
虽然看不见孟漓川,但至少知道有人陪着,南奚心里总归是好受了些。
忙到凌晨五点,天微微亮时,南奚终于整理好了全部的报销单。
累了一夜,紧绷的神经松懈下来,南奚趴在桌上睡了过去。
孟漓川几乎是在南奚闭上眼的瞬间走了出来。
好像他也一夜没睡。
他踱步到南奚身边,翻动着桌上的文件,动静不小,可南奚似乎睡得很沉,一点反应都没有。
孟漓川看了一会儿,视线挪到了南奚身上。
她就趴在那里,长发散在身后,下面的腰肢不盈一握。
因为姿势的缘故,那一截洁白的天鹅颈暴露在灯光下,好似伸手就可以扭断她的脖子。
孟漓川眸光逐渐幽深。
良久,他弯腰把南奚打横抱起,将人放在他休息室的大床上。
南奚有一刻快要被惊醒,可不知是闻到了什么味道,很快又重新陷入安睡。
孟漓川就这么看着南奚毫无防备地睡在他的床上,思绪忽然回到了他回国的那个晚上。
其实那晚的药,并不足以迷、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