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天来,我在饭菜里的手脚。他一直,什么都知道。可他还是一口口,吃尽了我做给他的每一道菜。此刻,傅沉的生命正在一点点流失。我看着他,压抑住心底的惊慌,抓紧了皮质沙发座椅,攥紧掌心,仔细地回忆他刚才说的每一句话,嗓子几乎疼到干裂,“当年在十一中,我和逸之第一次见面,他对我笑的特别温柔,那个站在樱花树下身穿白衬衣的阳光少年,怎么可能是你。”我认识的傅沉,一直高高在上。一直对我呼来喝去,从小就喊我保姆的女儿称呼我和我妈一样都是贱人,有时候,就算守着妈妈,他也会把故意捉来的蛇鼠虫蚁故意丢我身上。我恨透了他,却又不得不冲着他喊一声少爷。后来,少爷的称呼变成哥哥,没人知道这里面,我和我妈偷偷咽下了多少苦楚。这样的傅沉,怎么可能拥有林逸之才会露出来的笑容。这样的傅沉,怎么可能会和林逸之一样温柔的抚摸我的头顶,温柔地喊我央央。在十一中,那个被我暗恋了很多很多年的男生,绝对不是他。心口像被人堵了石头,我再也待不下去,直接背上书包冲出房门。身后的房门慢慢紧闭,咔哒一声,彻底将我们隔绝在两个世界。他想让我救他。我没有回头。我认定,林逸之的死,就是傅沉早有预谋。他知道傅叔叔趁着和我妈结婚的时间,刚刚修改过遗嘱,而他是最大的获利人。傅家百亿家产,傅叔叔身边……也不止我妈妈一个女人。私生子,更不可能只有林逸之一个。新版遗嘱出来的那一天,傅沉就对我说过,“央央,如果有人想要我的命,你会救我吗?”我为什么要救?在傅家住地下室的这些年,傅沉从未给过我一句关心。甚至有一年冬天,我还要睡下被他浇透了凉水的被褥,院子里的蛇鼠虫蚁更是会莫名其妙跑到我房间。他就是一个每天都会把我惹哭的王八蛋。而林逸之却向来温柔,哪怕和罗素在一起也不舍得给我说上一句重话。这样天差地别的两个人,我怎么可能把他们弄混。他们又怎么可能关系好到互换身份,好到让林逸之都瞒着我。况且,按照傅沉心高气傲的性格,他肯定接受不了别人看着他那张脸喊他林逸之。他就是想用这种说辞来脱罪。那天,他分明就是察觉到危险,知道那份遗嘱一出现,肯定会有人冲他动手。他是故意穿错校服。故意借着自己和林逸之那张一模一样的脸逃出生天。而林逸之,则永远停留在了十八岁。用别人的生命换来自己的苟活……他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