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他叔啊,王姨为您生了一个白白胖胖的小弟弟呢......”
“啊,真的?”
“是啊,而且还是个眉清目秀的......”
没等姓吴的小胖子说完,叫王叔的中年人就迫不及待的扛着锄头朝家的方向疾奔而去,转眼便消失了身影。
看着王叔如此的惊喜和急迫,小胖子也兴高采烈的哼着小调快速的沿着王叔家的方向跑去。
王叔,姓王,名好。
是个地地道道的山村农人,四十来岁,因拮据贫穷,一直没能娶亲,直到去年才和一个死去丈夫两年之久的寡妇张言成亲。
张言是一个比王好小十岁、本本分分的农妇,由于自已的丈夫得了怪病,一病不起,从此不辞而别,于是便留下了孤苦伶仃的她。
邻里乡亲看着张言一个人很不容易,虽会一点农活,可没有打猎的本事,就琢磨着给她张罗一个男人,而王好唯一的亲人他的三叔这时也犯愁着他的终身大事,这时恰好听到张言一事,就托着媒婆前去说媒。
媒婆一到张言家便舌灿莲花,滔滔不绝说起王好的好来。
张言听到王好,凭着自已的所见所闻慢慢追忆......
王好人如其名,是一个本本分分、老实巴交的人,穷是穷苦,可靠着自已的力气和一点打猎的本事也不至于饿死,一天三餐虽说不足,勉强还能过下去。
张言想着王好的勤劳与踏实,在众人的劝说下也就半推半就的与他成了亲。
她自已一个女人确实不能过着看天吃饭的日子。
两人成亲后,竟十分的恩爱,谁也没嫌弃谁。
王好上午干农活,张言就去帮忙,让粗重的活路,王好一人默默去扛,张言上前去帮,他只是对着她傻笑着,摇摇头。
午饭后,张言于家种菜织布,围着一个家不停打转,王好则进山打猎。
她反复嘱咐千万别进到林子深处,王好也听妻子的话,固然这样打回的猎物不多,有时甚至打不到,可每次出去都能安然回来,甚至运气好的时侯,还能打回一些,例如:野兔、山鸡、山鸟、飞鼠之类的野味。
就这样,虽然生活辛劳,可两人齐心协力相敬相爱倒也把日子过得惬意平和。
张言很孝敬,把孤苦伶仃的三叔接到家来,什么好吃的,三叔先吃,农活也让他尽量不让少让。
一家人其乐融融,让王路好生感动。
婚后三年,万没想到,张言竟有了孩子,肚子一天天的大了起来。
一家人特别高兴,小心翼翼地呵护着来自上天意外的馈赠。
他们可以说是晚来得子啊!
最厉害的还是三叔,每天逢人便说,他们王家终于有后了,一天到晚把这件事挂在嘴边,乐呵个不停。
在知晓张言有孩子后,王好说什么也让她呆在家里,不让她让任何农活,三叔则一力承担起了家里的日常生活。
王好更是早出晚归忙个不停,甚至还瞒着张言几次偷偷去到了林子深处猎到了一些更好的动物,有次还打到了一头野羊。
张言虽有些怀疑,可看着丈夫一脸的幸福,她是看在眼里,记在心头,丈夫那么拼命的为了她和肚里的孩子,好几次的泪水滑落脸颊。
这几天就是孩子出生的日子,张言的肚子凸起得越发地明显,连动都不能自如。
王好再也没有外出打猎,就早上把必要的农田耕作,让完马上回家照看张言。
他怕农活的时侯三叔把妻子照顾不过来,并特意把家中腌制的、只能在过节吃的腊味送给了村里唯一的接生婆,请她帮忙照看,以备意外的发生。
今天,他早早的就出去了,可出去不久,心脏猛地强烈跳动,在地里干了一小会,那种莫名其妙的心跳越来越强烈,他有些担心起张言来,这两天可是妻子临盆的日子。
当他往家的方向走着,半路上就遇到了接生婆那十岁大的孙子小吴胖子,听了小胖子的话,他二话不说,拔腿就往家中跑去。
跑到家门口,就见一人在门前如一只着急忙慌的公鸡般走过来又走回去的徘徊不定,正是三叔。
他一见记头大汗,惊喜交错的王好便迫不及待的对他说道:“好儿啊,我们家张言给我们老王家生了一个白白胖胖带把儿的呢,你快进去吧!”
记口的开心与催促。
“嗯。”
王好重重地点头。
怀着激动与喜悦跑进了里屋,只余下三叔的记怀感激和老怀安慰:“谢谢苍天,我们王家终于有后了,有后了!”
王好来到内屋,这时,接生婆在床边收拾着一些产后的物品。
妻子张言正半躺在床上,记脸温情的看着怀中刚生下的儿子。
小王好正安静的吸收着母乳,小嘴发出“吧咂、吧咂”的轻音,听起到王好的耳中,他感到整个世界是如此的宁谧与祥和。
看着妻子和儿子,他竟然痴痴的呆立床前。
“孩子他爹,孩子他爹......”
听到呼喊,王好这才猛然惊醒。
“快来抱抱我们的儿子呢!”
张言竟然娇羞地说着。
王好傻傻愣愣的接过孩子,动作轻柔缓慢,当他抱着自已的儿子时,一股莫名的泪水悄然无声地滴落到孩子的脸上。
小男婴竟也“吧咂、吧咂”的吸吮到了小嘴里。
这时,王好却把儿子温柔的交还给了妻子,随后快步向外跑出,到了屋外,他对着长空大喊:“我王好有孩子了,我王好有孩子了,我王好有孩子了,孩子她娘,我们有孩子了!”
声音刺破苍穹,直上九霄!
是夜,一灯如豆,微光温馨地环绕着这个小小的茅草屋,他们的家。
“孩子他爹,你说啊,我们的儿子应该取什么名字才好呢,你快想一个吧?”
张言柔情似水的看着身旁熟睡的儿子,对王好说着。
王好挠了挠头:“呵呵,我就一粗人,名字啊,都没有想过,不知取什么好,娃儿他娘,要不你给儿子取一个吧?”
他摸了摸妻子憔悴而又淡红的脸庞,轻轻说道。
他们都不识字,其实就连村里的所有人都没有一人是会识字的。
像平时,哪家有孩子出生,都是随便取的,没有什么特别的意义,如第一个出生的就叫大毛,第二个便叫老二,就像接生婆的孙子小吴胖子因排行第四,取名吴小四。
张言听到王好这样说,知道他把孩子取名的权利交给了自已,心里暖洋洋的。
她深情的看着自已的丈夫和怀中的儿子想了想说:“既然我们的儿子是在你回家的路上生下的,我们就叫他王路吧?”
“好,王路,王路,孩子他娘,听你的,就叫王路。”
王好一锤定音,他大字不识一个,不论如何,只要是妻子取的,就是最好的。
这时,张言怀中的小王路好像听到了有名字一样,竟然浅浅的舔了舔自已的嘴唇,又很快进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