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卿樾说不清心里是气恼还是着急，赶紧赶到医院去签手术通意书。
落笔的时侯，他的手是抖的。
生死面前，心里迸发出来的在意，让常卿樾无法忽视。
常卿樾捂着心口，喃喃自语，“烦烦，你不能有事。”
樊烦的抢救手术让了十四个小时，常卿樾动用关系，将最权威的专家调了过来，给樊烦用上最好的药物和医疗器械，最终从阎王手里把樊烦保了下来。
只不过她一直昏迷着。
整整一个月，还没有苏醒的迹象。
常爸常妈在樊烦出事的第二天就得到消息了。
肇事司机是疲劳驾驶导致的车速过快，再加上天气恶劣，撞上樊烦后车子侧翻嵌入围栏，当场死亡。
樊烦伤的这么重，能救下来已经是万幸。
医生说有一辈子昏迷的可能。
常妈非常喜欢樊烦，听医生这么说，忍不住哭了好几天。
常爸常致远也把樊烦当成自家准儿媳，成天陪着常妈往医院跑。
眼下一个月过去了，樊烦依旧昏迷不醒，这两天常妈正和常爸商量着给樊烦换医院，出国治疗。
樊烦当初舍命救下他们的小儿子，就凭这一点，樊烦哪怕一辈子昏迷，他们都会照顾到底。
至于常卿樾，不管公司再忙，他每天都会抽出来一点时间来看一眼樊烦。
不知道为什么，不看看樊烦，他就不能专注认真的工作。
今天常卿樾刚好和常妈遇上。
“妈，静静今天回国。”
常卿樾口中的瑶瑶，就是他的青梅竹马白月光未婚妻，伍诗卉。
常妈听见常卿樾的话，愣了一会儿才说，“回来了？”
“嗯，回来了。”
常卿樾点头，便不再多言，低头看着病床上了无声息的樊烦。
那双桃花眸蕴着淡淡的情绪，也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
过了一会儿，常卿樾打算回公司处理公务。
临走时，常妈叫住他，轻声询问，“阿樾，诗诗和烦烦，你选了诗诗，对吗？”
樊烦出事那晚，佣人说听到俩人起争执，常妈询问过常卿樾，他没有说原因，今天听他说黄静雅回国。
她大概猜到了。
“妈，我选谁，都会亏欠一个，烦烦没了我，顶多痛苦一段时间，诗诗不行。”
常卿樾的声音充记无奈，透出艰难的挣扎。
“诗诗，是我的未婚妻。”
常妈轻轻摇头，又问，“那你爱谁？”
常卿樾没有回答。
这不重要。
常妈看着常卿樾的背影，无奈的叹气。
知儿莫若母。
常卿樾对黄静雅是责任，或许有几分一起长大的情谊，但对烦烦，那才是冲动和爱。
但偏偏。
他选了责任。
罢了，谁叫他是常家长子呢。
他生来，就背负着整个家族。
常妈只顾着叹气，并没有发现，病床上的樊烦，手指轻轻的动了动。
一颗薄泪，从她眼角溢出。
……
深夜。
夜深人静。
在病床上躺了一个多月的樊烦睫毛轻颤，缓缓睁开眼睛。
她借着昏暗的光线，打量着身处的环境。
好陌生啊。
她盯着白花花的天花板，脸上全是茫然。
这是哪？
她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