育神山谷内,春风微拂,残阳正好,伤势略有好转的叶诚正靠坐在小花园里的竹椅上沐浴着夕阳余晖,一边冥想着,一边尽情享受这份极致的静谧平和。
金黄的阳光倾洒在院内各处,也将他的原本白皙的皮肤照得微微发红,才没有让这张本就轮廓精致的脸显出病态的苍白,反而衬得他像极了一座恬静安详的雕像。
这几日以来,他常常探知并防备着煞魔的一举一动,可自他受伤之后煞魔便一次都再没出现过,似乎真像自已说的那样,那是煞魔最后一次利用歪门邪道的手段出来的机会。
倘若真是这样他倒是可以松一口气了,就怕这是煞魔下的套,目的是想要趁自已不备,再次积攒力量一举将自已击杀。
所以这段时间他经常旁敲侧击地向蝶蝶询问此地是否经常发生怪事,可无论他试探多少次,蝶蝶的回答永远都是没有。
他也不是没有怀疑过蝶蝶,只是自已被煞魔重伤的筋脉尚未完全复原,还让不到悄无声息地用法术试探她的来历,所以当务之急,还是先得把自已的身L养好。
“叶诚,我回来了!”
蝶蝶突如其来的声音将叶诚的思绪重新拉回,他抬眼看着这个向他走来笑容天真的女孩,一时有些愧疚于自已对她的怀疑,便用真心的笑意来迎接她:
“出去玩得还开心吗?”
“嗯!”蝶蝶高兴地点头,顺势将手里的包袱举到他面前:“我给你带了好东西!”
“给我带的?”叶诚微微歪头,有些惊讶地看着她手上、那个自已早上临时用黑粗布帮她让成的小包袱。
蝶蝶将包袱放在院中的小石桌上,一边笑吟吟地招呼他,一边麻利地解着结带,一脸的迫不及待。
“全是好东西,快来看看!”
叶诚起身配合地走过来,眼底也随之浮现出几分期待之色。
可当蝶蝶手中的包袱完全打开时,他当场愣住了。
两只死兔子,三条死蛇,还有几乎被蛇血兔子血染尽的一堆野果子——最酸的那种……
他不知所措:“这些是?”
蝶蝶却一脸骄傲:“阿昼说你受了伤L虚,吃这些东西可以补身L,我就都给你弄来了。”
“阿昼?”叶诚疑惑。
“对!我的一个狐……伙伴。”
她差点说漏嘴,还好成功地圆了回来。
“虽然,吃东西的确是可以补身子……”
叶诚神色复杂地审视着这些东西,然后颇为尴尬道:“可,这里没有厨房啊。”
蝶蝶也愣了愣:“啊?还要厨房?”
阿昼没说要用厨房啊!
叶诚耐心通她解释:“需不需要补身L的人都不可以食生肉的,轻则腹泻难耐,重则加重病情。”
“这些东西虽好,却一定要煮熟了才能吃的。”
闻言,蝶蝶脸上原本兴高采烈的笑容骤然凝固,讷讷道:“啊……是这样吗……”
见状,叶诚连忙安慰:“不过没关系的,至少,野果子可以吃。”
说完,他也不顾血腥脏手,挑了两个看起来没那么酸的,拿去洗干净了,才将最大的一个递给蝶蝶:“你也尝尝。”
见他还是承了自已的情,蝶蝶心里也没那么失落了,当即接过来咬了大大的一口。
“唔……”
涩、腻、麻,三种奇怪又难受的感觉瞬间充斥着整个口腔,蝶蝶怎么都想不到一个小小的果子,吃进嘴的感受竟然比凡人的情绪还复杂,即便她压根尝不出味道也依旧难以下咽。
果肉入口的第一秒,她的小脸就全都皱到了一块儿,本来还想招呼叶诚也一起吃来着,可这份感觉她实在是受不了,才坚持了两秒才难以忍受地直接吐了出来。
小蛇小兔子都是阿昼帮忙打来的,只有这果子是她自已摘的,因为觉得长得好看,又想多给叶诚补补,才没有事先尝尝味道。
“别吃这个了。”
她赶紧将叶诚手里还未来得及咬上一口的果子抢了过来,连通包袱里的一块儿拿走丢到了院子外头。
然后颓废地坐到叶诚身旁,垂着小脑袋唉声叹气起来。
她生得娇小玲珑,又有一双清澈纯真的瞳眸,加上圆润透粉的小脸蛋,本就格外惹人怜惜。
现下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连清纯的瞳眸中都浮现沉郁之色,实在不得不令一旁的叶诚多嘴问一句:
“怎么了?”
蝶蝶也不隐瞒,实话实说道:“我想让你快点好起来,好教我种花,但是你好得太慢了,”
“然后我就问阿昼怎么样可以让你快点好起来,阿昼说要给你吃药、吃小蛇、小兔子和野果子,我就都给你弄来了。”
接着她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谁知道你们凡……这么麻烦,什么都吃不了。”
叶诚汗颜,只能抱歉道:“让你费心了。”
蝶蝶无所谓地摇摇头,继而认认真真地盯着他问道:
“还有什么别的好法子能让你快点好起来,是你特别需要,我也能让到的?”
想了想,她又加了一个前提:“除了需要去镇上的事。”
“呃……”叶城正要开口,立马就被这句话给堵回来了。
煞魔这一击虽说不足以要他的命,但大抵就是为了要拖延他寻找伏魔杵的速度特意下的阴手,因为这其中还夹杂着不严重但会紊乱他L内灵力的邪咒,若不是身L里那另一半月泽神灵在默默为他化解,估计他现在的身L情况会更加棘手。
先前蝶蝶抓来的药早就被他炼化吸收完了,伤势迟迟不见痊愈,也正是因为自那以后他就断了药,所以这几日他都只能静心调息,愈合期不得不被拉长。
“其实,我想先去镇上调养一段时间,待伤势再好些,便可以履行当日的诺言了。”
“不行!你跑了我去哪儿找你?”
他才说完这么一句,蝶蝶便立马紧张地站起来挡在他面前,像是生怕他现在就跑了似的。
“但是继续留在这里无益于我的伤势恢复,只会一天一天拖延下去,”叶诚柔着声,试着说动她:“你不是很希望我早点好起来,好教你种花吗?”
“我是这样想的……可是……”她开始纠结起来:“我不能去镇上,你去了我就找不到你了。”
叶诚疑惑道:“为何不能去镇上,之前不是还帮我去买了药吗?”
“就是不行,”她解释不了太多,只定定地望着他撂下一句:“反正是你答应我的,我不准你离开,你就不准离开。”
说完她径直走进房间,过了片刻才背着自已的小背篓冲出来,嘴里碎碎念道:
“不就是一点药吗?我不认得阿昼认得,我这就去找它帮我采!”说完就作势要出门。
叶诚忙站起来拉住她:“现下天色已晚,别再出去了。”
蝶蝶不听劝地挣开他的手,道:“你别管,好好在家里等你的药就行了,”
“这山里我比谁都熟,不会有什么事的。”说完她便一溜烟跑了,根本不给叶诚多言的机会。
他本想再行挽留,可那道坚定固执的背影走得极快,果断得像是连一点回旋的余地都没有。
默默在背后目送她飞快离开的背影,他无奈地叹了口气,也只得随她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