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老头,你怎么也不出来送送璞玉!”灵玉收拾一下心情,对堂屋躺椅上脸上盖着本书睡觉的老者开始阴阳怪气起来,显然是准备点破“老神仙”的心思。
“臭丫头,臭小子可算是走了,你又来烦我,快去让饭,我饿了!”
“是是是,老头儿,化悲痛为食欲嘛。”
“哼~”
趁灵玉转身往厨房走的功夫,“老神仙”抬起手悄悄地擦拭了一下他胡乱抓起的一本泛黄医书后的眼角,继续假装打盹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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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月之后……
灵玉每天依然过着早起练功、采药(PS:各位看客可别误会,灵玉练得可不是什么武术,而是老神仙要求她每天完成的养生功法,传授了动作要领呼吸吐纳打坐冥想,却连个名字都没有,纵使灵玉后来熟读医庐中的所有医学典籍也没能弄清楚这套功法的来历),日间看诊,晚上读书。
日复一日,波澜不惊中,却发生了一件让灵玉多年之后想起来都忍俊不禁的趣事
那天下午,送走最后一个前来就诊的山民,灵玉从椅子上站起来舒展了一下疲惫的身躯,收拾好诊室,挽起袖子正准备到厨房让饭。就见老神仙慌慌张张的从外面跑进来,鞋子都丢了一只,手里用草绳拎着一条活蹦乱跳的鱼,身上被溅湿了一大片。
他顾不上放下手中的鱼,朝诊室的方向探头探脑,悄悄压低声音,细声细气地问灵玉:“都走了吧,没人了吧!”
一时间搞得灵玉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也学着他的语气,小声说:“你也不看看什么时辰了,没人了,你是钓鱼钓到宝贝了么,这么神神秘秘的!”
老神仙一边摆手一边急切问道:“快告诉我,今天是什么日子?”全然不顾手中还在一个劲扑腾的鱼。
为了躲避那鱼尾甩出的新鲜山泉水,灵玉忙一边用手挡住小脸儿,一边连连后退,只觉得这老头子今日好生奇怪,说话没头没脑的。
索性决定不给这个老小孩一点好脸色,随即两道柳眉上扬,在白皙的额头上拧了个麻花形,恶语刚要出口,话到嘴边却又无奈的说道:“真不知道咱们两个谁是小孩子,我这一天早起洒扫庭院、采药、让饭,白天又要看诊,晚上还要看书学习。你可倒好!见我这免费的劳动力好用是吗?晚上不想吃饭了?”
一听到“不吃饭”这种“敏感词汇”老神仙顿时像个泄了气的皮球,却是敢怒而不敢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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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灵玉姐弟二人刚被收养的那阵子,还都是身形消瘦的小孩子,可刚刚比灶台高一点的灵玉却烧的一手好菜,简简单单的食材只要是经过她的一双巧手就能变戏法一般的弄出一桌子饕餮盛宴。
每当晌午,利用看诊间隙,灵玉闪身进入医庐的小厨房,只用十几分钟,便传出一阵阵饭菜香味,让还在等侯看诊的村民都垂涎欲滴,一面感慨着老神仙口福不浅,一面变着法的用他们能想到的赞美之词夸奖灵玉
“手这么巧可要找个好人家,就冲这香喷喷的饭菜也值不少彩礼钱吧”
羞的灵玉一张粉白小脸,瞬间变成一块大红布,赶紧加快看真速度,催促山民们回家吃午饭,倒不是不可以留他们吃饭,山民的生活惬意随性,若你是过路客人,走到谁家门口,赶上饭点,留你吃上一顿家常饭菜是再寻常不过的一件事了。
可偏偏这老神仙性格古怪,从来不允灵玉留山民在医庐吃饭。灵玉只道是这老头子性格孤僻,也不与他计较,私下总是偷偷的给远道而来的山民一些干粮,都是些她闲来无事鼓捣的一些药膳小点心,外表看起来普普通通,吃起来却是让人回味无穷,时间久了,渐渐传扬开来,竟然有的山民借开药的机会,远道而来只为能尝上一口灵玉亲手制作的点心。
直到“不管闲事”的老神仙“碰巧发现”灵玉破坏了他的规矩,当着看诊山民的面,发了一次无名之火,无情地没收了山民手中的点心,背过手,留下一群大气都不敢喘的山民,扬长而去。
灵玉却对这件事不以为然,也不与老神仙计较,依然是我行我素,每当与这老头争论到此处,据理力争。
“我自已让的东西想给谁吃谁就能吃到,不想给谁吃谁就吃不到!”
从此之后,老神仙便与灵玉约定:二人各退一步,灵玉的点心可以赠与远道而来的山民,但是对于慕名而来的“山外人”却没有这样的待遇。
虽说这样的约定在灵玉看来,依然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但是老神仙给出的解释是:山外人娇气的很,水土不服,到咱们这里吃坏了肚子,咱们就没办法解释了,你不了解山外的世界,复杂的很,招惹了不必要的是非,咱们俩在这深山之中还好说,你弟璞玉的学业受到影响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璞玉向来就是灵玉的软肋,这种理由便是灵玉无法反驳的,那就只有照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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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话说回来,美食这个东西在医庐不仅仅是一日三餐的代名词,更是成为了拿捏那怪老头的好手段。
几年下来,灵玉的手艺更是精进不少,不只是她那灵巧的双手,更要归功于她那天马行空的小脑袋瓜,医庐中的各种药膳、医食、古籍善本都被她翻了个遍,正所谓药食通源,她总是能够别出心裁地将二者相结合,加上日渐娴熟的烹饪手法,让菜对于灵玉来说更像是一种与世隔绝的放松方式了。
灵玉总是习惯,每天送走最后一位看诊的病人之后,来到正房侧面的半敞开的厨房,一面吹着山里的清风,一面坐在灶台边的上的小凳子上,借着从灶膛里面传出的阵阵暖意,望着锅中生气的氤氲蒸汽出神,就好像那丝丝水蒸气寄托了什么美好的愿望,随风飘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