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儒伸手就从汪紫宸手里抢了过来,顺手扔进了脚边的垃圾桶。
“嘭!”他狠狠地关上我诊室的门,走了。
汪紫宸留给我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我笑了笑,爱咋咋吧。

我收拾了简单的行李,关上门,暂时搬离了我跟姜儒的家。
这屋子里的一桌一椅都是我一个人,一趟一趟跑家具城选配色选样品,千挑万选的成果。
走的时候,我没有回头再看一眼。
我暂替了小张内科住院总的工作,他千恩万谢的回家陪媳妇去了。
我住进了医院住院总的值班室,下了班之后,这里很安静,我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
以往这个时候,我一定是草草结束看诊,或者哭求主任替我完成剩下的工作,好让我能早点去姜儒的办公室等他。
我不用再等他下班;
不用陪他吃难以下咽的血淋淋的牛排;
不用再硬着头皮吃那些蔬菜沙拉还要装出很美味的样子。
我下班可以直冲食堂,吃一碗阿姨鲜煮的螺蛳粉,不用偷偷摸摸吃完还要从里到外把自己收拾干净。
我也不用再熬夜在灶台上温着粥等他回来;不用在他夜不归宿的时候,一遍一遍的打他永远无人接听的电话,一边痛哭流涕。
做了住院总以后,各科室的各类病种一下子涌上来。我渐渐力不从心,小张明明还比我晚毕业两年,他不仅游刃有余,还经常能给科室提出意想不到的建议,患者送来的锦旗挂满了住院总的值班室。
在又一次CPR手忙脚乱被心内医生翻着白眼拽下来以后,我坐在值班室,开始深深的反思自己。
我跟姜儒是大学同学,他如今主治已经聘了一年多,我连个报名考试的资格都没有。
尤其这几年,在专业上我几乎都在退步。
当年,我跟姜儒一起考住培生,我的注意力一心扑在照顾他的起居饮食上,根本无心复习。
他如愿考上了本院的住培资格,我只考到了老家的一所医院。
面对三年的异地,我坚定的放弃了住培,安心在本科室里打杂,守着姜儒,信誓旦旦明年一定能考上,其实往后几年我连报名的心思都没有。
住培出公告那天,我在家里给他准备了个小型的庆祝仪式,当我告诉他我决定留下来陪他时,他没有表现出一丝的高兴,只有对我满脸的鄙夷。
我到底是爱的太卑微,我竟然毫不在乎,依旧一日三餐的无微不至的照顾他,粘着他。
我有时候甚至可耻的想,考不考又有什么关系,说不定今年就结婚了,我在家相夫教子,照顾好姜儒比什么都重要。
今年变成明年,明年变成后年,每年年初的新年愿望都是嫁给姜儒,到次年再重新许愿一遍。
算算时间,再过两年,他就可以聘副主任了,而我还是一个小小的住院医师。
我落下太多了,好在我还年轻,现在追赶还不算太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