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沂端,这位平日里养尊处优、自诩不凡的小少爷,此刻却如通被海浪突然拍打的沙滩城堡,摇摇欲坠。他难以置信地望着姬雪山,心中涌起千般疑惑:何时起,这位昔日温顺如猫的女子,竟变得如此勇猛无畏,每一击都蕴含着山崩地裂之势?莫非是月之盈亏,唤醒了她沉睡的龙之力?
他试图以自已那微不足道的剑法基础进行反击,但现实却残酷得令人窒息——姬雪山的手指如铁钳般紧紧钳住他的衣领,将他提至半空,连触摸剑柄的机会都如幻影般遥不可及。他的华服在挣扎中逐渐撕裂,昔日的辉煌与骄傲,此刻化作了衣不蔽L的狼狈,仿佛从云端跌落至尘埃的贵族,变成了街头无助的小乞丐。
“废物们!还不快给我把这逆贼拿下!”雁沂端的咆哮在空中回荡,带着几分绝望与不甘。然而,围观的弟子们却像被施了魔法一般,行动变得滑稽而荒诞。他们的手臂仿佛被无形的力量牵引,每一次即将触碰到姬雪山的瞬间,都会莫名其妙地偏离轨道,要么尴尬地撞在树干上,要么不幸地“误伤”自家少爷,引得周围一阵哄笑与错愕。
若是有一名高人立于云端,俯瞰这场闹剧,定会惊叹于这一幕幕超乎常理的景象。弟子们的动作如通被精心编排的舞蹈,每一个“失误”都恰到好处地避开了姬雪山的锋芒,而雁沂端则成了这场荒诞剧中的无辜受害者,脸上青一块紫一块,更显狼狈。更令人称奇的是,这些弟子们似乎对这一切浑然不觉,依旧盲目地遵循着某种不可见的指引,继续着这场荒诞不经的“救援”。
这场较量,不再仅仅是力量与技巧的碰撞,更像是一场关于命运、反转与奇迹的戏剧,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见证了不可能成为可能,平凡之中孕育着非凡的奇迹。咦,瞧那姬小姐,竟与坊间流传的形象大相径庭,仿佛是从另一幅画卷中走出的佳人。
半山腰上,翠竹环绕的凉亭之中,立着一位身着白裳的少年,他眉宇间跃动着好奇的光芒,仿佛能洞察世间万物。别看他长着一张稚气未脱的娃娃脸,身高也不过寻常孩童般,但那双眼睛,清澈得能映出星辰,灵动得如通山间精灵,不言不语时,倒真有几分庙堂仙童的出尘之气,纯真得让人心生怜爱。
但若细细打量,你会发现那白衣之下隐藏的秘密——这可不是凡尘俗物,而是用顶级白锦精心织就,其上银光闪烁,细细密密地绣着山川河流,更有那繁复难解的古老阵法若隐若现,奇妙的是,这些阵法交织间,似乎还勾勒出一只悠然自得的白兔轮廓,每一针一线都透露着不凡,让人不禁咋舌:这衣物,怕是非金非银所能衡量其价值。
少年郦抚卿轻启薄唇,语带玩味:“若姬小姐真如此性情,那与轩辕焚天那等被世人笑称为‘傻’的俊杰相配,岂不是美玉蒙尘?可惜了,可惜了。”
言语间,他目光掠过远山,转而收敛笑意,指尖轻点唇边,语气一转,变得意味深长:“不过嘛,仔细一想,也不尽然。轩辕焚天是‘傻’,而她,则是另一种境界——纯真到近乎‘无智’,两者倒也有几分相配之处,只是这配法,嘿嘿,倒也有趣。”
这番话若是出自成年人口中,难免显得深沉甚至让作,但出自郦抚卿之口,却别有一番风味,他那张稚嫩的脸庞配上这突如其来的犀利点评,让人只觉得这孩子既率真又可爱,忍不住想伸手捏捏他的脸颊,宠溺一番。
然而,就在这温馨而又略带诙谐的氛围中,一阵突如其来的疾风打破了宁静,郦抚卿的手指被迫从唇边放下,他略带迷茫地转过头去。
“师父?”声音里藏着一丝不解与惊讶。
“抚卿,勿以指洁齿。”一道温和而又不失威严的声音传来,语气平静,却似乎暗含深意,让郦抚卿心中不禁泛起了嘀咕:师父这是在……批评我吗?
他心中暗自思量,师父闭关多年,对外界的新鲜事物或许知之甚少,尤其是那姬小姐与轩辕焚天,定是未曾耳闻,又怎会因这两人而动怒?正当他胡思乱想之际,师父的声音再次响起,轻描淡写,却直击要害:“对于下方的战局,抚卿有何高见?”
这一问,让郦抚卿迅速回神,他知道,每一次与师父的对话,都是对自已心智与见识的考验,而眼前的战局,无疑又为他提供了一个展现自我的舞台。在云雾缭绕的峰顶,郦抚卿稚嫩的脸庞上眉头紧锁,仿佛能拧出水来,他那双仿佛能洞察秋毫的眼眸,穿透薄雾,凝视着山脚下那片纷扰的人海。几秒的静默后,他轻启朱唇,声音中带着几分不屑:“那位女子,实力不济却偏要在众矢之的中起舞,不懂迂回之术,更不知隐忍之道,其攻势犹如盲人摸象,杂乱无章,实乃自取灭亡之兆。”
“那么,依卿之见,事态将如何发展?”一旁的人悠悠问道,语气中藏着几分玩味。
“不过是一群蝼蚁间的嬉戏打闹,连较量二字都称不上,何来预测之必要?”郦抚卿嘴角勾勒出一抹淡然的嘲讽,仿佛对这一切都已了然于胸。
“抚卿啊,你总是这般孤高自许,站得高看得远,却也最易忽略脚下的路。”身旁的男子轻笑,眼神中闪过一抹深意,“若是哪天不慎,云端之上的风光,也可能变成万丈深渊。”
郦抚卿闻言,下巴微扬,语调中多了几分不容置疑的坚定:“师父多虑了,这天下之大,能令本尊失足的,尚未出世。”
然而,话音未落,天空似乎都为之色变。只见那些原本应如郦抚卿所料,倾盆而下的攻击,竟如流水般巧妙转向,悉数落在了那位平日里高傲至极的雁家小少爷身上。他此刻如通秋风中的落叶,狼狈不堪,再无半点往日的嚣张气焰。
这一幕,让郦抚卿眼中闪过一丝愕然,随即是深深的困惑。他虽年岁尚轻,却已历二百年风雨,怎料今日之事,完全超脱了他的认知范畴。心中的震惊与不解交织成网,他下意识地望向身旁的师父,仿佛在寻求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