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马上过去。”
挂断电话,保安拿起外套,手臂刚抬起,脚已经走出保安室。发动起摩托车才想起林梓星还在。
“小姑娘,老贾晕倒了,有什么事之后再说。”
摩托车发动声盖过说话的声音,转眼只剩下一路尾气和尘土的混合物。
“林梓星,我们要跟过去吗?”
“走,看看发生什么了。说不定能帮上忙,之后去档案室也能顺利些。”
林梓星抱起齐知风,放在电动车前的车筐里,
“出发。”
保安走得太急,开过几个拐角就看不见了,她打算停下找个人家去问路。
靠边捏手刹减速。
从身后传来救护车的呼啸,离她越来越近。
【呜~呜~呜~】
开得飞快,在林梓星旁边只隐约一闪。
她意识到这应该是去老贾家里的,立马松开手刹,加速跟过去。
村子里的巷道狭窄,救护车就停在巷口处。
几个医护人员从车上下来,拿着担架。
林梓星到的时侯,老贾家门口已经围了许多人。
把车子停到门口,试图挤进人群看看老贾到底怎么样了。
开不出道来,还是齐知风从腿与腿的缝隙中穿过去的。
“林梓星,快过来,本喵在这里。”
人群最前面冒出一只黑猫,在白天格外显眼。
有人看到猫,出声道:
“怎么有只猫,谁家的啊?”
“没看到这有人晕倒啊,还在这添乱!”
林梓星灵机一动,假装捉猫:
“不好意思,我家猫跑过去了。”
她趁机剥开人群,承受着几个人投来的嫌弃的目光。
有人认出她,
“这不是老周的女儿吗,这么大了怎么不干点正事,养只猫也看不好……”
林梓星没在意,挤出人堆,站到前面。
抱起齐知风,在它耳朵边小声说:
“安静,先看看老贾怎么样了。”
一分钟不到,医护人员就抬着担架出来,老贾躺在上面。
他肢L僵硬,一只手指伸出,脖子周围有些细微的擦伤。
保安在后面跑着,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滴下,跟着上了救护车。
车声越来越小,消失在道路尽头。
人群逐渐散开,林梓星听见有人说:
“那个周毅中怎么这么着急?”
“你不知道吗,贾书达是他表舅。”
“嗐,老贾整天看什么旧书,老光棍一个。没想到和一个表侄子这么亲。”
“周毅中的工作就是老贾给找的,我看是他怕自已老了没人管……”
两人渐渐走远,之后说的话林梓星就听不见了。
“齐知风,走了,回家吧。”
她准备回去等老贾醒过来,之后再说地方志的事。
没想到从里面又出来个人,穿的衣服与周围格格不入。
林梓星没见过这人。
衬衫和西装裤?谁会在村子里穿这种衣服。
衬衫男神情恍惚,领带也被拉开了。
她想拦住这人问他是谁。
还没开口,衬衫男看到巷道还有人没有走,慌乱跑开了。
终于只剩下她和齐知风。
“你不觉得有些奇怪吗?”
趁老贾家的门没关,齐知风已经走进院子里了。
“你怎么跑进去了,不要在别人家里捣乱。”
“你快进来看看,本喵发现了奇怪的东西。”
没办法,林梓星跟进去,想从里面把门关上。
发现门闩已经被推折了。
如果是发现老贾晕倒的人推断的,那他的力气也太大了。
况且那个衬衫男看起来手无缚鸡之力,不像呀。林梓星只能先把门虚掩上。
回头看地上有两个礼盒,封面印着精品人参和铁观音。
人参和茶叶,是刚刚那个穿衬衫的人送的吗?
林梓星走进院子里。
贾家的院子没装修过,记院子都是土,分布着很多脚印,还有一条什么东西滑行的痕迹。
进门左拐是一个祠堂,抬头看还挂着牌匾,上面写着义康君。
里面供奉着一个身着素衣的人像,手里拿着莲花和莲蓬,眼睛闭着,但细看能看到是眯着的,眼珠透出来像黑曜石。
“齐知风,你发现什么了?”
“这地上有好多土块,这里还有红绳,上面绑着个木牌子。”
林梓星注意到地上那抹鲜艳的红,捡起来看,上面写着: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未老。
本为欢喜事,却把功名讨。
日日夜夜盼,只为君归早。】
这段文字的前面和后面还有许多字,但都看不清了。
“我们这里倒是有个爱情故事,村口的老树就是因为这个才被挂上红绳的。”
齐知风还是奇怪:
“那这东西怎么会在这?”
“贾书达就是爱研究这些,你看他家,好多旧书。可能是他最近在研究这个故事吧。”
林梓星把木牌放回原处,踮着脚走,避免踩到地上的土块。
“齐知风,走吧。既然贾书达晕倒了,我们就等他醒来再说。”
一人一猫走出贾家。
林梓星从余光里瞥见巷子转角掠过两个人影。
“我们被发现了!巷子转角好像有人。”
“让本喵看看,”
齐知风走近,人影已经消失了。
“没人看见的,放心啦~”
“不管了,我们快回去,总感觉有点怪怪的。”
加速向电动车走过去,没走出几步,林梓星感觉头晕目眩,眼前发黑。
她想叫齐知风,喊不出口就失去意识了。
“林梓星,你怎么了。你们是谁,放开本喵!”
——
再睁开眼,林梓星发现自已躺在古色古香的木床上,几层帷幔散下,枕头还是长长方方的,枕起来很不舒服。
齐知风就在旁边蜷着,不知道梦见什么,胡须跟着嘴巴一动一动的。
房间里飘着一股淡淡的檀香。
虽然自已是忽然眼前一黑,失去意识的,醒来又是陌生的环境,此刻却心如止水。
和在贾家的那种诡异的氛围相比,这里感觉舒服多了。
掀开帷幔,她打量起屋里的陈设:
与床相对着的是个折屏,上面画着山水图。
走过屏风就是张红木桌子,朝南有扇窗户。
她有些摸不着头脑:
自已到底在哪,这还是21世纪吗?
走到窗边,却发现这房子就建在泽文县的青平湖旁边,不远处还能看到县城里不久前建起来的楼房。
看来我也没走远。
她听见脚步声,转身。
从外面进来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