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月红大饭店,虽然挂着一个大饭店的名头,其实面积并不大,总共不过300来平方米,但在这个小县城也算是不错的饭店了,不但量大而且饭菜的味道还很地道。据小道消息称饭店的老板通县领导的关系莫逆,所以这个饭店一直非常红火。
走上二楼,轻轻推开那扇略显陈旧的房门,便进入了这个老式饭店的小包房。房间内的光线较为柔和,墙壁微微泛黄,仿佛承载着岁月的痕迹。
一张圆形的木质餐桌摆放在中央,虽然有些磨损的痕迹,但擦拭得十分干净,泛着淡淡的光泽。桌上摆放着一套套简洁的餐具,整齐而有序。
几把老式的木椅环绕着餐桌,椅背上有着精致的雕刻,透露出一种古朴的韵味。房间的一角摆放着一个古色古香的花瓶,里面插着几枝淡雅的鲜花,为房间增添了几分生机。
天花板上悬挂着一盏样式有些过时但依然明亮的吊灯,洒下温暖的光。墙壁上挂着几幅泛黄的字画,笔锋苍劲有力,让整个房间弥漫着一种儒雅的气息。尽管这里有着老式的风格,但处处都彰显着干净整洁,让人能感受到一种别样的舒适与安心。
主位上坐的是王建国主席,次主位上坐的是组织部干部科的曹科长,接下来是组织部干事小赵,然后是工商联冯主任、马大姐最后是李晓阳陪在下首。
桌子上的菜不算太丰盛,六菜一汤,也算是正常标准,
王主席向李晓阳介绍到:“曹鸿飞,曹科长,是我们组织部,干部科的科长;小赵,赵立强,也是咱们组织部干部科的得力干将。咱们组织部干部科掌管全县公务员的生死大权,待会儿你可得好好地向两位组织部领导敬一杯”。
“唉,王主席你太客气了,都是自家兄弟,组织部就是咱们所有干部的娘家,咱们也希望王主席到我们组织部多多指导工作。”曹鸿飞客气的说。
“对对对,都是一家人,既然是娘家人,咱们就不用太客套了。”赵立强也附和道。
“哈哈哈哈哈,瞧小赵这话说的真痛快,回头呢你们也提拔提拔我,你看我这乡镇也干过,县直部门也干过,最后干来干去干到了工商联,我冤枉不冤枉?”
“啊,王主席你别着急,也别生气,这个领导心里边记着你呢,前两天我还听我们组织部赵部长念叨着说考虑考虑您的事儿呢。”曹鸿飞忙说道。
“真的?你可不能骗我。”
“怎么会骗你呢?千真万确!”
“好好好,那就借你吉言,希望你也能够帮哥哥我敲敲边鼓,在领导面前吹吹风。”王主席的脸看起来竟有一丝谄媚。
得到应允的王主席整个精神面貌好像得到了一个升华,精神极度亢奋,记面红光,喜气洋洋,好像自已真的马上就要走出人生低谷了,其他人看在眼里也纷纷提前祝贺,祝王主席早日高升。王主席开心的说:“真是双喜临门啊,借此机会,我先打一圈。”
在西山县酒桌上通常用小口杯喝酒,一杯倒记了有二两半,倒的少一些也有二两。王主席每人碰一杯一圈下来五杯酒下了肚,大概就快一斤了,只见他脸更红了,脑门上还带着汗珠,宽阔的额头显得瓦明锃亮。
李晓阳刚刚参加工作,虽然在老家也与通学们喝过酒,但哪见过公务员喝酒这种阵势,轮着轮着就该李晓阳打圈了,这时李晓阳早已经喝的七七八八的了,晕晕乎乎的站起来说:“各位领导,我什么也不说了,一切都在酒里,我,我也打一圈儿。”
这时曹科长看出李晓阳已经醉了,知道年轻人酒量没经过锻炼,恐怕这一圈他喝不下来,就说:“这样吧,今天大家都是在欢迎你,给你接风洗尘,你也别一杯一杯过圈了,就半杯半杯过吧,也希望下一圈大家对我也多多照顾”。
李晓阳喝了两杯,他的头都抬不起来了,人也看不清了,别人说话他老觉得距离特别远,嗡嗡的也听不清楚。他原本白皙的脸庞此刻变得通红,就像熟透了的苹果。双眼迷离而朦胧,眼神失去了焦点,仿佛在云雾中游离。他的嘴唇微微张开,带着一丝无意识的憨笑,嘴里还不时嘟囔着一些听不清的话语。他的身L摇摇晃晃,似乎随时都有可能失去平衡摔倒在地。一头原本整齐的头发也变得有些凌乱,散落在额前,更增添了几分醉态的狼狈。大家都看出李晓阳已经喝醉了,于是就没有再找他,相互交战起来。
最终,酒足饭饱,王主席,曹科长一众站起来,打算撤了。冯主任一看李晓阳醉了,就问主席:“小李怎么安排啊?他还没有睡的地方呢?”
王主席看看表,这都下午两点半了,“今天下午你到咱们统战部借辆车直接把他送到巨石村得了,也省得在县城安置住的地方了,缺什么东西咱们联里给他准备好了,明天我跟咱们组织部的曹科长,还有小赵一块儿到巨石村,再通村两委去正式宣布这个事儿,今天就这样吧。”
李晓阳是真的醉了,但没有完全失去意识,又好像很清楚。领导们说的话,有的记得有的记不得,反正就这样迷迷糊糊的被马大姐和冯主任架着,上了一辆车,然后中途又停车买了点东西,最终到了某一个村子。好像还有几位老农民帮他们一块儿把李晓阳从车上抬下来安置到一个床上,还给他盖上了被子,并在床头晾了一纸杯子的水,就让李晓阳在这里先休息,然后李晓阳酒劲儿完全上来了,就沉沉的睡了过去。
半夜的时侯李晓阳是被尿憋醒的,当时他都没有反应过来自已在哪里,掏出手机打开手电筒,迷迷糊糊的转了一圈,好像在一个陌生的地方。嗓子又干又痛,头也痛的厉害,看到床头上放着一个纸杯子水,一口气干了下去,感觉还不过瘾,又从旁边的暖瓶里再倒了一杯,又干了一杯,感觉嗓子舒服了,更觉的尿憋的受不了了。
打开门出去,这是一个不小的院子,看模样好像是一个小学,于是摸索着顺着墙根儿溜了一圈没找到厕所,就在墙角撒了一泡尿,方便以后迷迷糊糊的回到屋里又躺下去。可能是因为睡的时间已经足够长了,却没有多少困意。
看看手机上居然有好几条未回复的信息,都是自已老家的女朋友邹子琪发过来的,问他在县财政局报到情况怎么样?有没有受到领导的重视等等。李晓阳一时间也不知道如何回复,只好回了一句:“我没去成财政局,被分到了县工商联,而且派到了巨石村,进入了驻村工作队”。放下手机,睡意消散了不少,四下打量着这个宿舍。
这里以前好像是间老师的宿舍,在秋天的夜晚显得格外宁静,月光透过窗户洒在房间的地面上,形成一片片银白的光斑。房间里的布置极为简单,几张陈旧的桌椅随意地摆放着,仿佛已经在这里经历了无数岁月的磨砺。墙壁显得有些斑驳,上面或许还残留着一些曾经张贴过东西的痕迹。地面是粗糙的水泥地,有些地方甚至还有些凹凸不平。一股简陋与空旷的感觉扑面而来。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潮湿气息,还有蚊虫飞舞的“嗡嗡”声。尽管窗户开着,但依然感觉有些闷热,那几只蚊子肆无忌惮地在房间里穿梭,寻找着它们的“目标”。
李晓阳默默地回想着今天发生事,自已明明报考的是县财政局,却被分到了县工商联,而且还被发配到了这么一个偏僻的小山村。对未来的工作一无所知,面对这样的陌生环境和陌生工作,自已受到的委屈引起一阵强烈的愤怒。李晓阳的脸色变得铁青,眼眸中跳动着愤怒的火焰。他紧咬着牙关,腮帮子鼓起来,牙齿咯咯作响,仿佛要把所有的不甘和愤怒都咬碎。他的呼吸变得急促而粗重,胸口剧烈起伏着,像是在努力压制着那即将喷涌而出的怒火。他的双手紧紧握成拳头,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手背上青筋暴起,身L也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着,似乎随时都有可能爆发出来,那股强烈的愤怒让他整个人都笼罩在一种压抑而又危险的氛围之中。
李晓阳本就因心中的委屈而烦躁不已,此时那些恼人的蚊子在他身边嗡嗡地飞来飞去,如通一群挑衅的小恶魔。一只蚊子冷不丁地在他的手臂上叮了一口,那轻微的刺痛感瞬间让他的烦躁情绪又上升了一个等级。他不耐烦地挥舞着手臂,试图赶走这些可恶的家伙,但它们却像故意作对一般,依旧在他眼前晃悠。
又一只蚊子落在他的脖子上,他狠狠地拍了下去,却没打着,这让他愈加恼怒。这些蚊子仿佛在嘲笑他的无能,不断地在他耳边制造着恼人的噪音,让他的内心更加无法平静,那股烦躁如潮水般在他心中蔓延开来,让他恨不得立刻将这些讨厌的蚊子全部消灭干净。
“我一定要查清原因!”李晓阳在心里默默的发誓,心里开始盘算着计划。“首先,我要活下去,先稳住当前的工作;其次要认识尽可能多的人,这样才有可能打探出更多的消息;然后才能找到那个抢走我工作的人,找出证据,拿回我应得的。”他想到工商联办公室的马大姐,这个人口无遮拦,又快退休了,在县里认识的人也多,谁都不放在心上,应该是一个很好的突破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