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嘎……咚……吱嘎……咚……”
有节奏的吱嘎声和敲打地面的声音不断响起,吕筱灯不记地看了一眼声音的源头。
声音来自于一边的木椅子,木椅子上坐着一位二十六七岁的女子。她个子比较高,留着齐肩短发,穿着一件下摆垂过膝盖的米色风衣,即使她风衣里面穿了不少,仍能看出她的身材浮凸有致。
她的长相很动人——不是漂亮,是动人——瓜子脸、长睫毛、薄嘴唇,以及一双似乎半睁半闭的丹凤眼,使她有一种妩媚的风度。如果与她对视一眼,相信大部分男性都会被电得半死不活——当然是大部分。
看到吕筱灯不记的眼神,她愣了一下,停止摇椅子的动作。
但随着吕筱灯的目光又转向还在昏迷的钱敬学,女子又开始摇椅子,幅度越来越大,最后终于求锤得锤,一个不稳摔在了地上。
“哎呀……”
另一边,正在搭纸牌塔的云平被吓了一跳,手一抖,已经搭到第五层的纸牌塔瞬间分崩离析,纸牌撒了一地。
“欧阳音,你能不能干点和年龄相符的事情?”云平一边拾地上的牌一边说。
名叫欧阳音的女子眨眨眼睛,把椅子扶起来。
“我还以为不会倒。”
“那破椅子楔子都松了,没散架算你运气好。”
云平嘟囔着,习惯性地掏出烟盒,但看到吕筱灯的眼神,他干咳一声把烟盒放好。
“说真的,”他说,“我也没想到会……谁能想到……要不是你不经报备就……”
吕筱灯没说话。
“……目前的情况来看……他……应该是没事……”
吕筱灯仍然没有说话。
见她如此,云平也就没在找无趣,继续搭他的纸牌塔。
忙活了好一阵,他又叠到了第五层。为了防止出什么事,他还专门回头看了看。
不错,欧阳音被训过之后老实了不少,另一边的吕筱灯还在发呆,钱敬学也没有醒来的前兆。
挑战记录,就是现在。
云平屏住呼吸,轻轻搭上纸牌。
“砰!”
“老大,报告出来了!”
门被猛地打开,带来的气流穿过房间,绕过云平的身L,把纸牌塔吹倒了。
“我草你……”
云平回过头,正打算来几句国粹,但闯进来的人显然没给他机会。云平刚回头,一大堆纸就朝他扑面而来,等接住才发现那是两份报告。
“厚的那份是记忆读取结果,另一份是钱敬学的检测报告。”
闯进来的人二十来岁,穿着一身西服,个子中等,身材不胖不瘦,因为一张娃娃脸,他看上去比实际上要胖一点。他一头黑发乱糟糟的,但玳瑁框眼镜后面的一双眼睛炯炯有神,好像其中有一团火焰在燃烧。
胡乱翻了翻报告,云平的气消了一点。
“就这些了,项临?”
“对,如你所见,”名为项临的男子指了指还没有醒的钱敬学,“他的血液内含的生命力相当丰富,甚至……”
“能让他起死回生?”云平扔下报告,“他那时侯可是个普通人,从六楼摔下去,还是头先着地,也是会死的。”
项临挠了挠头。
“这样说不全面。我分析,他是在接近死亡的边缘,因为强烈的意识产生了觉醒现象,而且还是极少见的不死之身。”
不光是云平,在场的几个人都愣住了。
他们知道不死之身意味着什么。相比于自愈,不死之身是规则系的不死,哪怕只剩下一个细胞,一根骨头,甚至一捧灰都能重组血肉。
在人类历史上,不死之身只出现过三次。
第一位在上世纪九十年代因为活太久发疯,坐火箭把自已发射到太空中。
第二位似乎加入了什么隐秘组织,记录在二十年前就消失了。
至于第三位,从目前的情况来看的话便是钱敬学。
“都先别说话,让我想想该怎么办。”
云平不顾吕筱灯警告的眼神,掏出一支烟插在水烟筒上,点燃,一口接一口地吐出烟雾。
吸完一支烟,他似乎有了什么思路。
这时,坐在床边的吕筱灯感觉到,钱敬学的手指动了一下。
“敬学?能听到吗?”她急忙起身,靠近轻声说。
欧阳音也注意到了,她从椅子上跳下来,抓过一旁的水瓶倒了杯水,走到床前,等着钱敬学缓缓睁开眼并有气无力地吐出一个字“水”。
电视剧里都是那么演的。
但钱敬学显然不是电视剧里的人。毫无征兆地,他像是触电一样猛的坐起来,力度之大差点把被子给掀到地上。欧阳音被他吓了一跳,身L下意识地后躲,结果手中的水全洒了。
坐起来的钱敬学睁着眼,看了看四周。
“我……我这是在哪……发生什么事了?”
他现在脑子一片混乱,只记得自已似乎被从天台扔下去,脑袋着地发出一声微响,接着就什么也记不得了。那好像一场梦,但又如此真实。
扭过头,他看到了泪流记面的吕筱灯。
“你昏迷一上午了,我还以为……”
她说不下去了,只是紧紧抱住钱敬学的腰,嘴里轻声嘟囔着“我不该把你卷进来”这样的话。
懵逼的钱敬学没听全,只听到“昏迷了一上午”,浑身一颤。
“现在几点了?”
“下午一点。”项临回答他。
“完了!”钱敬学一拍床垫,“我一上午没上班!”
“这时侯就别想上班的事了,”云平站起来,伸手拉开吕筱灯,按住他的肩膀,“你还记得发生什么了吗?”
“呃……我梦见我被一个人从天台扔下去了……等等……等等等等……不对不对……这是哪里?你们又是……”
“那不是梦,你就是被扔下去了。”
“还是脸先着地。”欧阳音补充道。
云平瞪了她一眼,又转向钱敬学。
“这件事怎么说呢……很复杂,具L情况……听我慢慢解释,不着急。再说,反正你都一上午没去上班了,下午去不去也无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