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天宇从沈家出来时,外面已经掌了灯!
沈柔亲自送出来的,两人又在院门处说了会话,也不知裴天宇说了什么,惹得沈柔笑的眉眼弯弯。
暗处,一道挺拔的身影正看向他们,江漓手上稍一用力,那串他一直把玩的珠子便碎了一地。
沈柔进屋时,沈佳正在等她。
她向门外看了看问道:“长姐,他走了?”
沈柔点头。
“长姐,你说他会不会发现我们给他喝的汤里动了手脚?”
“不会!裴天宇若真有那能耐,就不用踩着恩师的身L上位了。”
“也是,他与父亲学了这么多年,医术不如长姐半分好,明明是自已天赋低,还总怀疑父亲偏心长姐。”
“沈佳,时辰不早了,你快去睡吧,记住,给裴天宇下毒的事你知我知,切不可和三妹小弟说起。”
“放心吧长姐,我都懂!”
“明日我们还请他来家吃饭么?”
“不必,那毒不能下的太勤,过几日在找机会。”
沈佳点头,见她长姐一脸疲惫,劝道:“长姐你也早点睡吧,莫要太过忧心!”
沈佳走后,沈柔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
她整个身子都在微微颤抖,半年了,当她又看见裴天宇那一瞬间,她才知道,恨一个人不会因为时间而被冲散,只会让那恨生根、发芽,长成一棵参天大树。
半年前流放路上,沈柔记得很清楚,那日酷热难耐,空气里连一丝风也没有。
她娘不知为何竟从断崖上摔了下去,找到时已成了血肉模糊的一具尸L。
那是沈柔最绝望的一天!
然而,就在那天,裴天宇风尘仆仆的赶来了!
他拦住他们的路,在她面前痛哭流涕!
说都怪他来晚了,说他愧对恩师,没能护好师娘!
他当着她的面给那些差役下跪磕头,苦苦哀求他们照顾好他们姐弟,务必平安将她们送到幽云城。
那一刻,沈柔不知有多感动。
她想,她父亲到底没有看错人,这世间还是有真情在的。
然而,很快她的天真就被击的碎了一地。
那夜她躲在暗处,看那些衙役分手中的银子,听他们大声夸赞裴天宇有手段有心机,她的心疼的一揪一揪的。
她这才知道,原来他父亲突然去二皇子府治病,是被裴天宇骗过去的。
目的就是让他父亲死,他好能接替他的位置,坐上太医院第一把椅子。
她这才知道,她母亲并非失足落崖,而是被这人打折四肢后推下去的,而原因仅仅是他想要那本并不存在的沈家传世医书。
她这才知道,这人的一身风尘仆仆,千里相送都是假的,重情重义知恩图报,也都是假的,他在她面前演戏,不过仍是为了那本传说中的旷世医书···
她沈家,这么多年竟帮扶一匹恶狼!
沈柔紧紧抓住被角,黑夜中,她努力平复自已的心绪,她不能乱,裴天宇不是很会演戏么,那她就陪他演到底···
“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男人清冷的声音突然响起,着实吓了沈柔一跳。
下一秒,她的嘴就被他用手捂住。
“如果你不怕吵醒你的弟弟妹妹,那你尽管叫。”
江漓身子贴过来,那独有的清冽气息瞬间灌了沈柔记鼻,鬼使神差的,竟让她莫名感到安心。
粗粝的大手沿着她腰际摩挲,他坏坏的凑到她耳边问:“想我了么?”
“将军,夜闯女子闺房,非君子所为!”
江漓看向她,幽深的眸子中带了点欲。
“既如此,本将军就当回小人!”
说完他就向那红唇咬了下去,他本想报复她一下,可身下的女子又柔又软,瞬间便让他上了头。
他竟不想放开她了!
沈柔反抗不了,只能任由他肆意撩拨自已的身L,最后竟也开始跟着他沉沦。
情到深处时,江漓咬着她的耳唇问:“沈柔,跟了我可好,我养你!”
偏这一句话,让沈柔瞬间清醒了!
她用手撑着他的胸膛问:“将军要以何身份养我?”
江漓没想到她会这般问,略微沉默了一会。
可就是这一会,沈柔已抽身下了床。
她赤着脚,提了提自已微乱的衣衫,语气平静的说:“夜深了,将军请回吧!”
黑暗中男人幽幽问道:“沈姑娘想要什么样的身份?”
沈柔不答反问:“将军能给我什么样的身份?”
见他不再说话,沈柔自嘲一笑。
她是有自知之明的,如今她仍是罪奴,在这幽云城,连一般百姓都不如。
过段时日,她怕连这自由身子也会没有。
所以,她与江漓注定没有结果,当断则断!
她薄唇轻启,再说出的话带了点绝情。
“将军不用害怕,我自不会赖上你,我与你不过是玩玩,我有未婚夫的!”
江漓之所以一直沉默,是因为他在思考,他不想委屈她,也不会轻易承诺,所以这件事他必须要好好盘算,可还没等他想完,就听见沈柔说了这么一番话。
“玩玩?”
“是,玩玩!”
“有未婚夫?”
“是,有未婚夫!”
“裴天宇?”
“对,裴天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