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凛的丧事办的很隆重,顾瑾行这次用心了。
梁亦柟把自己关在屋子里,拒绝吃饭,拒绝和任何人说话。
律师来了念了遗嘱,大概的意思就是梁凛将名下的财产分成了两份,百分之七十给了她,百分之三十给了顾瑾行。
只不过遗嘱生效需要一年,这一年内她要生下梁氏继承人,如果没有,梁氏的所有股份将在一年后捐给慈善,她只能拿到一笔不菲的养老钱。
这些对梁亦柟来说并不重要,她只知道,这个世上没有人会真正疼她了。
……
“死丫头,拿个碗都不会,买你回来简直就是个赔钱货。”
屋子里响着婴儿的啼哭声,还有女人刺耳的谩骂。
锋利冰冷的鞭子落在她身上,那些疼都割肉彻骨。
大山里的夫妻常年没有孩子才买下她,虽然对她不好但日子还能过得去,只不过很快他们就有了自己的儿子。
小小的她站在破旧的堂屋下,脚下是摔碎的瓷片,身上是养父的毒打。
养父打累了,就把她扔到外面的羊圈里,瘦弱的身子缩在角落,身上没有完整的衣衫,露在外面的皮肤全是青紫和脏污的伤疤,一只刚出生几天的小羊都可以踢她一下。
“天天跟个哑巴一样,哭丧着脸晦气死了。”
“长这么瘦,再过两年都卖不了什么钱。”
“养着她也是费粮食,把她扔了算了。”
……
“不要!”
梁亦柟惊叫着坐起身,身上的冷汗,让她全身发抖。
叶栖月担忧的声音在她耳边传来:“别害怕,我在这里守着你。”
梁亦柟反应过来,一把将叶栖月紧紧的搂在怀里。
“好了好了,只是做个恶梦,没事的。”
叶栖月小心的拍打着她的后背,梁亦柟把头紧紧埋进她的怀里,等到身上的冷意渐渐散去。
“饿了吗?想不想吃点东西?”
梁亦柟看着她,缓缓的点了点头。
佣人送了清粥小菜,单薄的没有一点油水,梁亦柟却吃的格外香甜。
叶栖月在旁边,像个老妈子一样的给她擦着额头上没退去的汗渍:“你五天没吃过东西了,暂时还不能吃太多,喝点粥缓缓。”
“五天?”
一开口,梁亦柟才发现嗓子干疼的要命,像是含了一把刀片。
叶栖月瞪着她:“你都烧晕三天了,什么都喂不进去,这几天全靠营养水吊着。”
梁凛的葬礼早就已经办完了,梁亦柟不连自己生病发烧也不知道,要不是佣人发现,她怕是都把自己烧死了。
“对不起,我太没用了。”
梁亦柟刚低下头,就被叶栖月弹了个脑崩。
“你傻啊,这跟你有什么关系,知道自己身体弱还敢不吃东西,你这样梁叔走的要多不安心。”
提到梁凛,梁亦柟的眼泪再次控制不住的涌了出来。
她并不是一个好女儿,刚刚回梁家的时候,她对周围很排斥,从来不和人亲近。
那些普通父女之间的亲昵撒娇,她更是从来都没有做过,整个人敏感又孤僻,不愿意和他们多说一句。
叶栖月看到又流泪了,顿时慌了起来:“不哭不哭,我们囡囡最乖啦!”
那时的梁亦柟走失,梁母过世,梁家没有继承人,顾瑾行是梁凛恩人的儿子,梁凛一直把他当成了亲子对待,甚至当成了梁氏未来的继承人培养。
如果不是梁亦柟回来了,梁家现在的一切都是顾瑾行的。
……
顾瑾行最近很忙,一个多星期才回来。
餐桌上摆满了梁亦柟爱吃的西餐,还点了蜡烛。
梁亦柟看着对面几天没见的男人,竟然有些恍惚。
“瑾行哥哥。”
梁亦柟看着眼前的美食,竟然有一种没有办法下口的感觉。
顾瑾行淡定的将切好的牛排放到她的面前:“尝尝看。”
梁亦柟看着眼前的牛排,并没有动。
这种体贴,在她刚刚回到梁家的时候也曾经有过,后来不知道为什么,顾瑾行就不爱理她了,甚至有时看她的眼神让她会有些莫名的害怕。
“不想吃?”
“不是!”
梁亦柟拿起面前的刀叉,将一块牛排塞进了嘴里。
明明以前肉香肆溢,鲜嫩可口的牛肉,此时却有一种油腻的恶心,梁亦柟强压着想要去吐的冲动,将一口牛排生生吞了进去。
抬头笑的勉强:“很好吃。”
顾瑾行抬头看着她,幽冷的黑眸里没有波澜:“阿柟,我们要个孩子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