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人,包括看戏的人在内,都被这一巴掌吓懵了。
大家窃窃私语,为裴言川和许晚打抱不平。
“真是人不可貌相,这小姑娘长这么俊,竟然敢公然殴打医生啊。”
“碰上这样的病患家属,裴医生和许医生可真是倒八辈子血霉了。”
“报警了没啊?”
乔仪小脸儿憋得通红,胸口剧烈地起伏着。
裴言川突然对门口跃跃欲试要报警的人怒吼了一句:“不许报警!”
裴言川性子虽冷,情绪却很稳定,从没发过脾气,如今突然来这么一下,病房内外顿时鸦雀无声。
他摸了摸被打的侧脸,深吸一口气平复了情绪,开口道:“不是医闹,是认识的人,我们之间有一些误会,不用报警,大家都散了吧。”
许晚眼底划过一抹不甘。
当年裴言川出车祸,乔仪不知道死哪去了,是她照顾的裴言川!
乔仪回来以后,俩人就离婚了。
这三年她也一直没放弃,那么长时间,她以为她已经取代了乔仪在裴言川心中的地位,没想到……
而乔仪紧握成拳的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裴言川什么都知道!
她明知道许晚刚刚是在挑拨,却还在在动手的时候抱住了她,怕她伤到许晚。
打架的时候不能抱自己人,这是三岁小孩儿都懂的道理。
现在架都打完了,他倒是装起好人来了!
就是他这副虚伪的面貌,当初将她迷得昏头转向,如今,她看得明明白白。
她急促地呼吸着,两颊的肉都跟着颤抖。
“你冷静点儿。”
裴言川上前一步,试图拉她。
乔仪一把甩开了他的手,眼眸中跳动着滔天的怒火,冷嘲:“有你这么个中央空调在,我想不冷静都难吧?”
裴言川同样双目赤红:“你一定要这样吗?”
“刚刚动过手的,跟我们走一趟!”
突然,几个身穿警察制服的人拨开人群,走了过来。
警察还是来了——是监控室的安保人员,看到病房里的监控画面后第一时间报的警。
乔仪一刻也不想再待下去,越过裴言川,走了过去,不慌不忙地解释:“我正当防卫。”
说完,她手指向了不远处已经被吓得缩在角落里的苏汐:“她寻衅滋事,先动的手。”
又指了指面色十分难看的许晚:“她教唆挑拨,还阻拦我正当防卫。”
一个也跑不了!
乔仪跟着警察就要走。
“等等。”闻璟随手拔掉了输液管,走了过来。
苏汐见状,眼睛登时就亮了起来。
却没想到闻璟直接绕过她,走到了乔仪的身边,一副好丈夫的模样,柔声安慰:“别怕啊,老公待会儿就去捞你。”
面对闻璟的反常,乔仪微微蹙了蹙眉。
但在这种情况下,她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淡淡应了声知道了。
三个女人被带走,看热闹的人很快就散去了,只剩下裴言川和闻璟两个人。
“裴医生还不走?”
“你刚刚冷眼旁观看戏,是在利用乔仪报复其他女人?”
两个男人同时开口。
闻璟语调散漫地轻嗤了声,慢悠悠地晃荡到了床上,满不在乎道:“是又怎样?关你什么事呢?她已经是我老婆了,前夫哥,你早就OUT了。”
裴言川偏头看了过去,声音凝着戾气,警告的意味十分浓重:“你最好保证她不会受到实质性的伤害。”
闻璟勾唇笑了。
他看着裴言川脸上那道鲜红的巴掌印,用讥讽的口吻,一字一顿道:“你没资格教训我。”
裴言川身形一顿,摔门出了病房。
警察局里的三个女人,除了乔仪这个个体户之外,其他两个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丢不起这个人。
商议之下,大家一致决定私了。
三个人受的都是不痛不痒的皮外伤,在接受过思想教育之后,就被放在大厅里等着各自的家属来接。
乔仪坐在长椅上,百无聊赖地扣弄着手指。
对于苏汐的挑衅和辱骂,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反正在警局她也不敢动手。
“你最好识趣点儿,赶紧和闻璟离婚,闻家这样的门第,不是你这种二婚女能高攀的,闻家不可能有你这样的少夫人。”
乔仪忍不住冷嗤了声。
少夫人?
这姑娘可真是小说看多了,疯言疯语的。
闻璟那房子确实地段挺好,三室一厅一百三十平,但他也是每个月要还房贷的,现在这条件都能称为少爷了?
“起来,跟我走。”
愣神的功夫,乔仪面前突然站了一道高大的身影,她整个人都笼罩在阴影之中。
抬头,就看到了裴言川那张冰山脸,他身后还跟着许晚。
乔仪毫不避讳地翻了个白眼:“我有自己的老公,用不着你。你顾好你自己的女人就行了,让她平时少喝点儿茶吧,味儿够呛的。”
裴言川敛眸凛声,看她,永远都是看青春期叛逆小孩儿的目光。
“乔仪,三年不见,你那空荡的颅骨里又塞满恋爱脑了是吧?你嘴里口口声声叫着的老公,他把你当枪用了你知道吗?他只是在利用你!”
“少挑拨离间!”
乔仪直接站了起来,一改曾经在他面前的乖巧懂事,毫不胆怯的迎上了他的目光。
“这是我自己选择的生活,和你有毛关系啊?你凭什么对我和我老公指指点点?!”
裴言川眸中带怒,脸色阴沉,压得人喘不过气,他压低声音道:“你最好能一直这么执迷不悟下去,从此以后,我不会再管你的死活。”
他气急,转身就走,走路带风。
许晚见两人闹成这样,十分满意。
她特地走到了乔仪的面前,笑容极其虚伪:“那小仪你慢慢等你老公吧,我和师兄还要赶紧回家陪六宝呢。”
闻言,乔仪捂嘴,噗嗤一声笑了。
许晚表情一僵:“你笑什么?”
乔仪凑近了她些,讥诮:“笑你廉价呗。我其实一直挺想问问你……被别人调教过的男人,还好用吗?”
许晚脸色都涨红了,牙齿打颤:“你!不知羞耻!少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
见状,乔仪笑意渐深。
不就是恶心人吗?谁不会啊!
她一脸回味的表情:“对不起啊,让你失望了,我吃得可是最新鲜的甜葡萄。”
“我到现在都还记得新婚夜那晚,他呼吸凌乱,紧张到连洞房都差点儿完不成的样子呢。高冷男神,高岭之花这种东西,玩得就是个新鲜,摘下来玩着也就那样儿。”
“不然,你猜我为什么那么费劲地追到裴言川,又那么轻易地离婚呢?不过是,享受过程罢了——”
乔仪以胜利者的姿态,将许晚逐渐狰狞难堪的面目尽收眼底。
正在她春光得意之际,交完罚款的裴言川突然出现在了身后,声音凝着寒气,问她:“那我好玩吗?”
乔仪抖了个激灵,猛然转身,对上了男人漆黑如墨的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