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一巴掌没有打够,让你觉得还有机会骗我的钱吗?”
对上傅筠那装模作样的脸,徐西宁十分直白的——
呸的一口啐。
“从今儿起,我就要闹,不光要闹,我还要闹得惊天动地!”
把上辈子你欠西北军每一个亡魂的债,这辈子,加百倍千倍万倍的索回!
照面被徐西宁啐了一口。
傅筠再想拿到那笔钱,也装不出半分好脸色了。
一张脸,铁青到皮肉发颤。
抬手一把抹掉脸上那恶心的口水,傅筠朝着徐西宁一巴掌扇过去,“贱人,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
就在傅筠一巴掌扇去的瞬间。
从头到尾站在徐西宁旁边的小丫鬟春喜,一个箭步扑上前。
挡在徐西宁身前。
猛地将傅筠推开。
春喜功夫好,一把推出去,差点把傅筠推得朝后一个跟头一屁股跌坐地上去。
脸上越发挂不住,傅筠太阳穴突突的跳,眼底泛起杀意,“贱婢,你也敢在这里上蹿下跳?”
正闹。
一个云阳侯府的小丫鬟忽然急匆匆跑过来。
“傅世子,三小姐,老夫人叫你们过去呢,说是有要紧事说。”
傅筠顶着满头怒火,朝着徐西宁重重一声冷哼。
于旁人前,收了狼狈的杀意,维持体面的矜贵。
“倒要看看你去了你祖母跟前,如何解释刚刚的疯癫!”
一甩衣袖,傅筠抬脚离开。
傅筠一走,那传话的丫鬟盛气凌人看向徐西宁。
“三小姐好大的本事,竟然能把傅世子气成这样!赶紧的,老夫人可是吩咐让你立刻就过去呢!”
撂下一句话,那丫鬟趾高气昂离开。
徐西宁自幼丧母,父亲又是个不着调的纨绔,从小被云阳侯府的老夫人手把手的养大。
养的自卑懦弱胆小怕事。
这府里,是个人就敢在她头上拉屎。
春喜向来护着徐西宁,此时却没有冲上前骂这丫鬟。
而是等这丫鬟走了,春喜面冲徐西宁就一蹦三尺高。
一双眼睛亮晶晶的,全是欢喜。
“小姐!你吃了什么长脑子的好东西?竟然就长出了这样的好脑子!”
她家小姐向来对傅筠那个人渣百依百顺,要什么给什么。
她这个做丫鬟的都看不下去。
哪有大男人天天惦记着花姑娘钱的道理。
偏偏她家小姐性子软,傅筠的软饭吃的还十分的硬气,花她家小姐的钱还要给她家小姐气受。
旁的也就罢了,这次傅筠竟然撺掇小姐卖店铺。
春喜这几日苦口婆心的劝,唯恐她家小姐昏了头。
没想到——
嘿嘿!
嘿嘿嘿!
她家小姐不光拒绝了傅筠,还骂了他,还打了他!
还要退婚!
她都想给她家小姐磕一个了!
对上春喜亮晶晶的小眼神,徐西宁抬手在她脸蛋上摸摸。
上一世。
春喜因为拼死劝她不要卖了店铺给傅筠筹钱,被老夫人借口忤逆主子。
活活杖毙了。
心如刀割,徐西宁缓缓吸了口气。
“以前是我傻,以后不会了,把桌上那碟绿豆糕,连盘子带糕点全部收好,咱们走,带你去撒气。”
……
“……也是世子天分高,竟然第一次上战场就立了这么大的功,西宁能嫁给筠儿,真是上辈子修了福。”
徐西宁和傅筠一前一后进了老夫人屋里,才进去便听到这样一句话。
镇宁侯夫人坐在老夫人下首,瞧见徐西宁进来,轻飘飘扫她一眼。
“也就是当年西宁她娘百般的求我,我看在两家的情分上,才勉强答应了这门婚事,若是放到如今,就西宁这样的,我们世子可是不会娶。
“模样是个祸水样子也就算了,偏偏气度没有气度,她娘还是个商户女,又福薄的早早死了,西宁这可是克亲的命啊。”
说着话,她看了一眼傅筠。
傅筠脸上的巴掌印子已经没了,只剩下脸颊上的一团红。
镇宁侯夫人只当是傅筠为了哄徐西宁往出拿钱,被徐西宁蹭了点胭脂。
越发瞧不上徐西宁。
转头便朝老夫人道:“今儿我来呢,就是两件事和您说,这头一件便是报喜,筠儿立了大功,要被封王了,这话我刚刚说了,至于第二件……”
镇宁侯夫人瞥了徐西宁一眼。
“第二件便是,西宁和筠儿成亲之后,三年不得同筠儿同房,免得西宁这克亲的命坏了世子的官运。”
不等老夫人开口,徐西宁先笑了,“三年不同房?”
镇宁侯夫人不悦的沉了脸,“怎么,你自己什么命格你心里没数?筠儿宠着你,要娶你,我拦不住,但同房这件事得听我的。”
“三年多没意思啊,一辈子多好啊。”徐西宁阴阳怪气笑了两声,继而解了腰间的玉佩,“我不和傅筠成亲了,我与傅筠的婚事,就此作罢吧。”
这玉佩,是当年定下亲事的信物。
徐西宁啪的将它拍在旁边桌上。
眼见徐西宁来了这里还要闹,傅筠冷眼朝老夫人看去。
倒要看看老夫人如何收拾这贱货!
云阳侯府老夫人让徐西宁惊得眼皮一跳,“胡说什么呢!”
镇宁侯夫人有些震惊的看着徐西宁。
这小贱蹄子,以前见了她,恨不得跪了地上给她舔鞋,就连百般讨好她都是唯唯诺诺大气不敢出。
今儿怎么就跟换了个人似的。
竟然说出这种话?
镇宁侯夫人啪的一拍桌子,“西宁你在威胁我不成?真是反了你了,还没有嫁到我镇宁侯府呢,就开始威胁长辈了?谁教你的规矩!”
“还不快给你婆婆道歉!”老夫人忙催促徐西宁。
徐西宁站在那里,四平八稳。
“道歉就算了,我过来,也告诉你们两件事。
“第一,我不和傅筠成亲了。
“第二,这些年我给傅筠花的那些钱,一会儿我列个清单出来,你们如数还给我,不然我就去报官、”
说完,徐西宁朝着老夫人屈膝一福。
“我的话说完了,今儿身子不舒服,我先回去休息了,祖母万安。”
徐西宁起身就要走。
云阳侯府老夫人让徐西宁这一系列操作给惊得半天缓不过神来。
这是她那个唯唯诺诺胆小如鼠又对傅筠爱如痴狂的孙女?
眼瞧着徐西宁撂下话竟然真的要走,镇宁侯夫人蹭的起身,“徐西宁,你什么意思?我告诉你,你今儿若是走出这道门,就永远别想做我镇宁侯府的媳妇!”
徐西宁回眸朝她一笑,“封王要的钱筹齐了吗?没凑齐的话,快去吧,免得晚了,鸡飞蛋打。”
镇宁侯夫人震惊的看向傅筠:没拿到钱?
傅筠满眼恨意的摇头。
他原本是想让云阳侯府老夫人结结实实教训徐西宁一顿的,徐西宁素来最怕这老夫人。
今日怎么竟是不怕了?
镇宁侯夫人一下急怒攻心。
她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徐西宁真的走了。
没有这三十万两,傅筠的王位就封不下来。
不光封不下来,怕是还要被罚。
镇宁侯夫人立刻推了傅筠一把,让他去拦下徐西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