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允初循声望去,大门口快速涌进来一批侍卫,让开了一条道。
一个年轻男子一身墨绿云绣锦袍,发丝如墨,以玉冠起,清姿明秀,俊美无俦的从中间走出来挑眉看向她。
萧公公见到此人,立刻恭敬地迎上去,“诶呦,太子殿下,您怎么还亲自来了!”
众人纷纷行礼,磕头声伴随着那句参见太子殿下而此起彼伏。
唯独李允初直愣愣的看向男子俊美的面孔,不拜也不言。
“诶呦!我的小祖宗!你是真疯了!”
大夫人拽着李允初,迫使她跪下。
李允初的目光依旧停留在男子脸上,赤裸裸的打量着对方俊冷的表情。
这就是传闻中的太子姜长珩?
姜朝皇帝与皇后膝下有两个儿子,但不幸的是先太子薨逝得早。
随后帝后情深的二人又生了个小儿子,便是如今的姜长珩。
有过丧子之痛,前车之鉴,皇帝对这后来新立的太子殿下十分疼爱。
姜长珩便在众星捧月之中长大,皇帝对其只要有所求,便有所应。
而姜长珩也不负众望,少时便名扬天下,是个既能金戈铁马图霸业,又能舌战群儒坐镇东宫的好太子。
据李允初所闻,这太子曾经在凉国一战,得胜归来,那场面帅到掉渣,夸张的比喻就是那“九亿少女的梦
”。
李允初撇撇嘴,不过是个strong男,这些女的到底怎么想的?
不过,还真别说,这太子还挺能保养的,这皮肤,简直是吹弹可破!
顺便多说一句,长得是真俊呐!
这眉目,这身材,这权威,若是她当了太子妃……
就在李允初犯花痴的瞬间,她突然打断这个异想天开的念头。
哼!妖孽休要乱我道心!
她连头都不磕,目光调戏,甚至故意用赤裸挑衅的语气说话,“我已抗旨,还请太子殿下,赐我一死吧!”
哼哼,她当面拒绝赐婚,这下让太子颜面扫地,此刻应该恨不得她死了吧!
触怒皇家威严,可是罪该万死呐!
年轻男子伸着两根手指头,朝一旁站着的萧公公一勾。
萧公公立刻心领神会的主动靠近年轻男子,附耳说了些什么。
听完这里发生的情况后,姜长珩眉头微蹙,摆手让萧公公退回原地。
姜长珩今日本不想亲自来,但这桩婚事关乎着国师口中说的国运亨通,他便半点不得怠慢。
眼前这个青衣女子,目光挑衅,头发凌乱,珠钗乱晃,仪态全无,活脱脱一个发癫的疯子。
张口闭嘴就是求死,根本就不把皇家威严放在眼里,娶一个这样的傻女人,就能国运亨通?
他不免怀疑,柳昊天那日夜观星象,是喝多了,还是癔症犯了?
用浑天仪能算出这种卦象来。
他本意不想娶,但是为了国运,为了稳定自已的地位,娶上一娶又何妨?
这国运之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况且李丞相在朝中颇有根基,此举也是为了笼络重臣。
对他来说,一个女人而已,又不是什么难事,不喜欢,大不了就晾着。
姜长珩缓缓走到李允初面前,声音冷冽:“想死可以。”
李允初面上一喜,闭上眼睛,等待对方给上一刀,“那现在就来吧!”
“但你不要后悔。”姜长珩古井无波的看着眼前的女子。
李允初疑惑的睁开眼睛,信誓旦旦道:“我不后悔!!”
快点吧!废话是真多!
如此从容赴死的李允初,给众人一个不小的震撼。
向来见惯生死的萧公公,听到此言一出,竟然不经意间擦了把汗。
太子身边的侍卫看向李允初的目光都开始敬畏起来。
大夫人不知何时,脸庞两行清泪,跪着爬过来拦着李允初:
“逆女!你这是要气死为娘的吗!还不快给太子殿下赔礼道歉?”
李允初充耳不闻,也没有注意到周围人的目光变化,心中只想着自已求死的事情。
姜长珩摆手,侍卫将刀架在李允初的脖子上,押着她往门外走去。
“不是?这是要干嘛?在这处置了不就好了?”
面对李允初的疑问,姜长珩嘴角扬起一抹玩味的笑,“既是求死,自然要按规矩来。”
“哦哦,也对,你们古代人赐死,确实还有一套流程,麻烦!真是麻烦!”
李允初自言自语,边说边摇头。
姜长珩也没有理会,径直朝外走去。
不到三炷香的时间,李允初就已身处一间潮湿阴暗的大牢里。
来时一路上,见过不少被斩断胳膊,或用倒钩刺的血肉模糊的身L,以及夹手指而痛苦万状的面孔……
隔壁的哀嚎以及鞭笞的声音一下没一下的响着。
李允初抱着自已的胳膊瑟瑟发抖的打量着这陌生的地牢,地板上的血污染红了她白靴边缘。
一股腐烂腥臭的味道萦绕在鼻尖,引起胃部不适。
“姜长珩,我可以死了吗?”
再不死,她就要被臭晕在这地牢里了!
“大胆!你怎能直呼太子殿下的名讳!”
萧公公手中的拂尘,若非及时按捺住,怕是下一秒就要呼到李允初的脸上。
姜长珩似无恼意地罢手让其退下。
落脚处踩着一块洁白的毯子,身边的侍卫递上一块干净的帕子。
他取来,捂住口鼻,每走一步,随从都会将毯子恰到好处的铺在他的脚下。
李允初无语的看着他,这小子,还挺讲究!
这时,两个随从上前,将李允初绑在十字架上。
另一个宫人端来案板,上面摆放着一把锋利锃亮的匕首,一个罐子,以及一块干净的帕子。
李允初正奇怪姜长珩要自已怎么死的时侯,他突然开口了。
“我向来不喜欢对女人用刑,但你是我第一个求娶的女人,我理应厚待你。”
“???厚待?什么意思?”
萧公公忙上前:“诶呦,哪能您亲自动手呀。”
转头要给身边的侍从使眼色,上前帮忙,却被姜长珩单手支退。
姜长珩径直走近李允初,拿起案板上的匕首,左右端视。
李允初如此近看,更觉这男人俊美得惊人,且是一种隐隐带着攻击之意的俊美,如利剑出鞘,夺目至极,竟令人不敢逼视。
墨绿云绣锦袍衬得他眉目冰冷,眸中杀意肃然。
这男人,姿色倒不是一点半点的诱人。
李允初在心中感慨,死于美男子之手倒也不亏。
姜长珩长叹一声,语气惋惜起来,“真是可惜,我第一任妻子居然要死于我手,这种感觉还真是奇妙。”
李允初收回目光,好感度瞬间掉一地,一脸无语道,“?没想到你居然还是个病娇?变态杀人魔是吧?”
“诶算了,无所谓了!要杀要剐,直接来便是!捅吧!捅哪都行!你要是想获得快感,多捅几下都无所谓!”
李允初,死死的闭目正要受死。
却听见姜长珩声音冷冽的说,“捅死你?你想得倒是挺美的。”
“你拒绝赐婚,不仅是让我颜面扫地,更是直接无视了皇家的权威,岂能便宜你上断头台一刀两断?”
“那你要如何!”
李允初想要激怒对方,可是自从她各种不恭敬的直呼对方大名的时侯,却也没见到过对方有一丝的怒意,依旧一副古井无波的模样。
她这么一吼,倒是让站着不说话的萧公公震惊了,身边跟的几个随从面面相觑。
这丞相府的千金是铁打的疯子啊!
从没见过谁能在太子殿下面前这般无礼的。
这下她死定了!
李允初自已也认为这下要死定了,她亲眼瞧见姜长珩的眸中闪过一丝怒气时,记心欢喜的呐喊,对,就是这样,你很生气,恨不得捅死我!
快啊!
动手啊!
姜长珩却微笑道:“看来你是迫不及待的想要被凌迟处死了。”
“我审嘴硬的犯人时,最喜欢的便是这一套,这刀割下去,滋滋冒血,再用撒上盐巴,那种生辣与刺痛的滋味没几个人能熬得过去。”
“至少,我还未见过谁能在这种酷刑下熬过一炷香。”
啊?
一般来说不是直接毒酒白绫,或者匕首赐死吗?
怎么不按套路出牌?
电视剧里的都是这么演的啊!
李允初如通天打五雷轰。
您这是活阎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