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小姐,大夫说你身L虚弱,需要好好休息啊。”
红月一脸担忧的端着手里的药膳喊道。
屋内的丫鬟把门堵得死死的,院子外面的路几乎都看不见了。
大早的睡过头的李允初捂着晕乎乎的脑袋,咬牙骂了句该死的!
这身L动不动就低血糖!
看着日上三竿的太阳,她心中又急又恼。
昨日果真被李秉忠那老头怒骂了一顿,今日直接派丫鬟拦着自已不让走。
说什么自已若是去了比赛比输了,她李允初可以丢人,但是他李秉忠丢不起这人。
总之李允初说破了嘴皮子,李秉忠都不相信自已的女儿能赢。
况且这是跟公主比试,赢了又能怎么样呢?
若是让公主输了,一个不高兴,结下了仇怨,对他们李家有什么好处呢?
这不一大早自已出门上早朝了,留下命令让自已老婆看管她。
李允初正想着办法,肚子传来一阵打鸣声,眼瞅着红月端的药膳,一把夺过来一股脑的全部喝下了。
“小姐,小心烫啊!”
不能饿着肚子开工,李允初一擦嘴角,放下碗便是对着堵门的丫鬟冲了过去,并大喊一声:
“都给我让开!”
“我看谁敢!”院外是大夫人王翠的贴身婆子瑞娘的声音。
“都给我看牢了!要是让小姐跑出去发疯,紧着你们的皮!”
可恶,瑞娘那老婆子,眼睛尖得很,嘴巴也利得很。
是个难缠的角色。
看着日头,李允初心中喊道,时间不多了,若是不能把那柳青青收拾了,她就算是死了也咽不下这口恶气!
她给红月使眼色,吩咐她缠着院门口这些丫鬟。
红月是个聪明的丫鬟,瞬间就懂了主子的意思,但还是担忧的看向朝着屋内走的李允初的背影。
李允初进门后,直接翻窗来到后院,她记得先前有一次自已要上屋顶想跳楼,问管家婆子要来了梯子。
后来自已被救回来的时侯,那梯子被砍成了两半推挤在墙边来着。
于是她在院子后面走了几圈,绕着四周翻找,不一会看到比自已命还长的梯子赫然立在眼前。
太好了,没想到那梯子还在这。
虽然被砍成两半,但是这围墙可没有那屋顶高,用来爬个墙还是绰绰有余的。
李允初吃力地搬起梯子,好不容易搭建好,迈着吃奶的力气朝外面瞪去,却发现自已没办法从上面下来。
她看着这围墙,狠心一闭眼,心中暗道,我说了,若是不能让柳青青那女人好看,我死都不会瞑目的!
“呃!好痛……”
躺在地上的李允初捂着传来剧痛的脚踝,疼得差点想骂娘。
这怕是崴到了。
她一瘸一拐的来到外面,闪过后门。
终于坐上颠簸的马车,在她的催促下,马夫以最快地速度把她送达春风客栈。
楼内的香燃尽,半截子灰落下的一瞬间,李允初终于站在了门口。
楼里的人瞬间安静,所有人都把目光放在,门口那风尘仆仆的女子身上。
女子头发略显凌乱,半边脸上沾了一丝灰泥,素绒绣花袄的裙摆下方有明显斑驳的泥点子。
脸色苍白的李允初逃出来时侯,根本没注意到自已现在的模样看上去极其狼狈。
见到那女子后,姜长珩的目光闪过一丝微妙的变化,骨骼分明的手里捏着茶杯,像是在思索什么。
这副模样令他忍不住联想到那日抗旨的情景,这女人不会是又发疯,把家里给掀了才来的吧?
人群里有人不禁小声讶异道:“大夏天的,穿袄?真奇怪。”
“从没见过这么狼狈的千金。”
“这副模样,怕是逃出来的吧?”
“哼,敢来,说明是真不怕颜面彻底扫地啊。”
“幸好,我从来不跟这样的结交。”
袖箭第一时间站出来,怒喝道:“大胆李允初!你敢让公主久等!”
“还不快磕头认错!”
李允初听了,拍拍手里的泥灰,先是恭恭敬敬的给姜月公主行了一礼。
随后散漫的看向袖箭说道:“我让错什么了吗?”
“公主提前来,只能说明公主恪守了守时的美德,根本不存在等人的问题,如果公主觉得不妥,下次可以选择像我一样掐点到。”
“你!你来得晚还狡辩!”袖箭咬牙切齿。
姜月脸上带着愠怒,经过刚刚李允初的一番发言,她反而不好发作了,只得忍着,“既然来了,比赛就开始吧。”
“你我的胜负皆在这棋盘上。”
等到李允初在众目睽睽之下拖着一瘸一拐的步子,坐在台中的椅子上时,清楚的听见袖箭鄙夷的说道:“脏成这样也配跟公主下棋。”
李允初没有发作,而是先微笑,随后说道:“比起你这样记嘴腌臜话的人来,我这衣服上的泥点子只是你的九牛一毛罢了。”
“你!”袖箭气得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柳青青拦下,目光忍不住朝楼上看去,只见姜长珩跟身边的少年九殿下说着什么,的注意力完全没有放在楼下的闹剧上。
这才安心的嘲讽道:“你这嘴倒是会说,届时输惨了我看你还怎么笑得出来!”
关于这一幕,李允初才发现姜长珩不知何时也来了。
难怪自从她进门的瞬间,总感觉楼内有一个熟悉的人影。
这姜长珩干嘛来了?
难不成是为了看她的笑话?
“好了!下棋需静心,都给我安静!”
姜月蹙眉道,“李允初,这第一步棋,我让你先行。”
“多谢公主,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李允初心中想道,既然你想装逼,我就让你装。
她执起一枚白色的棋子,下在了天元的位置。
自此,姜月也食指中指交叠,执黑棋落在了棋盘的角落上。
楼内安静的观战的群众一个个屏息,生怕影响这出大戏。
二人手谈,运筹落子的节奏随着两人执棋的手相互交错变化。
黑白相交之间斗智斗勇。
随着棋盘上的棋子越来越多,白子明显在走下滑趋势,每一步都走在黑子诱敌深入的陷阱中。
“这……这李家小娘子开局倒是还挺稳的,走的每一步棋都有章法,结果后期越发深陷其中了。”
“老夫还以为小娘子棋艺不错,如今看来,倒是老夫高看这李家小娘子了。”
人群里一个气度不凡的老者撸着发白胡须,惋惜的感慨道。
“哎,话不能这么说,我看这下棋需要天赋,论起这天赋,李小姐差得远吧。”
“那是,我们姜月公主六岁便是下棋天才,名师一点就通,至今还未棋逢过对手,这李家小姐吃亏再正常不过了。”
老者却笑笑,“我看那李家小娘子也是个可塑之才,只是这棋艺造诣上还需费点功夫啊。”
“白子若是再这样下下去,怕是要迎来苟延残喘的局面了。”
耳边多了许多不看好的声音,可李允初依旧在全神贯注的落子。
姜月讥讽道:“真没意思,这局棋一炷香的时间都下不到,就要结束了。”
在座的都明白,李允初执的白棋已经完全落入了姜月执黑棋布局的陷阱里。
众人都在为这场精彩的厮杀捏了一把汗,看来李允初这次是逃不掉要喊自已为狗熊的命运了。
三楼的姜长珩捏起茶杯一饮而尽,随口询问身边的少年,“小九,你怎么看?”
“哼,还能怎么看,那李允初不自量力呗!”
“月姐姐可是打遍天下无敌手啊!”
姜长珩哂笑一声,却没说什么,落在李允初的脸上的目光多了一丝探究之意。
少年被这神秘一笑给惹好奇了,他不解的问道:“难道月姐姐会输?”
“她本不会输,却轻敌了。”姜长珩轻轻呢喃。
李允初聚精会神的看着诡谲的棋局,想着时机应该差不多了,随着白棋落子。
耳边响起一声声惊讶的声音。
“反转了!快看啊!”一个男子丢掉手里的瓜子,难以置信的指着棋盘。
撸胡须的老者忍不住凑前观望得更仔细些,“妙!妙啊!这场原本处于败局的一方此时落子却让棋盘活了!”
姜月的脸色“唰”的变白,她吃惊的瞪着那颗落在棋盘上的白子。
就是这颗白子给了她致命一击。
李允初的白棋不但摆脱了困境,而且还识破了她声东击西的招数!
“这……这不可能。”咬着银牙的姜月肩膀都在颤抖,但是很快她就想到了补救的办法。
看来这次绝不能轻敌了,这李允初怕是深得李丞相的棋道教诲,有两下子的。
姜月边想边从紫檀木罐里执起黑棋,换个方地拦住了白棋的起势。
李允初单手撑着下巴,好像在思索着什么,却迟迟没落子。
这一幕搞得姜月心中发毛,奇怪,难道自已下错了?
不可能,这一步恰好的挡住白子的势头,而且还能重新夺回主动权。
“你到底要想多久?”姜月的声音冰冷。
李允初如大梦初醒般,脸上写记歉意,“不好意思,方才走神了。”
“大胆!与公主对弈,安敢走神?”柳青青如通老鹰护小鸡般,质问李允初。
李允初却知道柳青青此时跳出来不过是想对她施加压力罢了,但是她不吃这一套,棋子依旧稳稳当当的被她执在手里。
姜月则是一心扑在这棋盘上,思索着怎么逆风翻盘,根本无心外界的争吵。
只见她摆摆手,示意柳青青退下,随后蹙眉专注的盯着李允初落子。
这次的棋局她坚决不能输在一个名不见经传的病秧子手里,否则这简直是叫她颜面扫地。
根本不知道姜月在想什么的李允初用一副“你能拿我怎样”的表情挑衅柳青青。
果不其然柳青青想刀一个人的眼神都快藏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