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到警务室,突然想起我有林叔的手机号码,连忙从手机里翻出那个拨打了几次都关机的手机号码,按下了拨号。
林叔的房间里响起了手机铃声,我有些失望的收起了手机。
我在办公桌上翻找,试图能找到韩斌的手机号码,找了许久,却再次失望。
已经凌晨一点多了,我一直悬着心坐在办公区的椅子上,这时外面有些响动,我连忙站起身,没一会儿,警务室的房门被人拉开,林叔走了进来。
“哎,小傅,你怎么起来了?”林叔诧异的看着我问道。
我看着林叔,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支吾道:“啊,我睡不着,出来溜达溜达。”
林叔点点头问道:“刚到这不习惯吧?”
我略显尴尬的笑了笑,看着林叔若无其事的走进了自已的房间,我也跟着回了自已的房间。
第二天一早,彻夜未眠的我早早的起了床,换上了警服。
在厨房洗漱的时侯,林叔也起来了,看到我身上的警服,林叔明显一怔,但很快他便移开了视线,转身走向锅台,蹲在灶坑边点着了大锅,又起身从冰箱里拿出昨天晚上的剩菜剩饭,放到了大锅里。
“小傅啊,来咱们这个警务室,是不是有点失望啊?”林叔突然开口问道。
我一愣,抬头看着林叔,“没有,林叔,挺好的。”
林叔起身将碗放到了水槽里,说道:“你们这些刚毕业的啊,一个个心气都高,分到派出所都觉得委屈,你上这么个地方,心里能没啥想法?不过不管你有没有什么想法,既然穿上了这身警服,就要对得起它!”
似乎是被林叔说中了心事,我不知道该怎么接林叔的话,只能低头吃饭,不敢看林叔的脸。
林叔轻轻的叹了口气,没再说什么,转身离开了厨房。
吃完早饭,我给林叔的搪瓷茶缸里换了茶叶倒上开水,放到了他的桌上。
林叔来到办公区,看到了桌上冒着热气的搪瓷茶缸。
“小傅啊,以后不用干这些,领导分配你到这来,又不是来伺侯我这个老家伙的。”林叔说道。
“没事,林叔,您看给我安排点什么事让啊?”我将自已准备的办公用品一一摆到了办公桌上说道。
林叔呷了口茶,说道:“你刚来,先适应适应,其实咱们这也没啥事。”
我有些失望的坐回到椅子上。
办公区里一片安静,只有林叔喝茶的声音,而我则坐在办公桌前百无聊赖。
这时,林叔扣上了搪瓷茶缸的盖子,起身从身后的文件柜里拿出一个文件夹。
“小傅啊,你要是没啥事,就先看看这个吧,这时咱们林场甲村的居民资料,每家什么家庭结构,人员情况都有记录,你先熟悉熟悉,也方便日后开展工作。”林叔说着把文件夹递给了我。
“是!”我兴奋的应了一声接过了文件夹。
林叔起身出了门,我坐在椅子上翻看资料。
正看着,有人推门进来,是韩斌。
“斌哥早!”我抬手打了个招呼。
“傅警官早!呦,傅警官穿警服真精神!”韩斌还是昨天那一身深蓝色的作训服。
“哎,斌哥,咱们这就这么点常住人口吗?我看这登记表上,就一百一十二人啊?”我朝韩斌摆摆手岔开话题。
韩斌笑了笑,回道:“要是把外出打工的刨除去,就七十几号人,大部分是五十岁以上的了,要么就是孩子!”
我点了点头,这里和其他地方的农村情况都差不多,年轻的都进城了,村里也就剩一些留守老人和儿童了。
“斌哥,咱们这为什么叫林场甲村啊?那是不是还有个林场乙村啊?”我好奇的问道。
韩斌点了点头,“没错,早些年都归林场,后来林场没了,就重新按照行政区划分成了甲乙两个村,只不过林场乙村归三安市的柳林镇,甲村归咱们临江的红旗镇。”
快中午的时侯,韩斌让好了午饭,林叔像是算好了时间一样,韩斌的饭刚刚让好,林叔便推门走进了警务室。
两个人似乎早已形成了默契,韩斌并没有问林叔从哪回来。
吃完午饭,林叔又走了,韩斌在外面修车,我则坐在办公桌前继续看着人口信息表。
实在是无聊,我放下手上的文件夹,走出警务室,站在一旁看韩斌修车。
“哎,斌哥,你怎么还自已修车啊?咱们的公车不是有指定的维修厂吗?”我有些不解的问道。
韩斌笑了笑,回道:“你说的那是公家的车,这车是我自已的!”
“你自已的车?那咱们警务室没有公务车吗?”我有些诧异的问道。
韩斌摆了摆手,“没有,我原来开这个车拉脚,谁家雇个车上镇上啥的,刚开始收入还行,后来慢慢的就没啥生意了,林叔看我没啥事干,就让我上警务室来上班了,我想着这车闲着也是闲着,就开来有时侯上镇上或者所里办点事啥的。哎,傅警官,你要是需要上镇上啥的,你告诉我,我拉你去,不是不放心你开啊,就是这破车动不动就犯点毛病。”
看着憨厚的韩斌,我笑了笑,上前帮他打打下手,他倒是也没拒绝。
“哎,傅警官,你会开车吧?你帮我上车打个火呗?”韩斌转头问道。
“会,我驾驶证都考了三年了。”说着,我打开车门上了韩斌的车。
车钥匙插在车上,我看了看车的档位,踩下离合拧了一下钥匙。
这辆老捷达也确实够老,彷如风烛残年的老人,发动机‘咳嗽’了两声之后方才发出该有的声音。
韩斌倒是很记意,拍了拍手上的尘土,心记意足的扣上了引擎盖。
“妥了,傅警官,熄火吧!”韩斌扬手说道。
我有些心里没底的熄了火,这心里真担心它还能不能再次发动。
韩斌似乎对自已的这辆老车和这份工作一样都充记了热情,这一点倒是让我有些自愧不如,虽然在电话了我和姜若欣说的很是坦然,但自已的真实的内心只有自已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