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周娜犹豫。
见宋若涵一个漂漂亮亮活泼可爱的小美女在自己眼前一脸哀求的可怜样，她又不好开口驳人家小女生面子。
可帮实习生干活真的对实习生的成长有害无益……
她正纠结着，耳边响起一道陌生的机械音。
“叮！检测到来自实习生宋若涵的无理要求，请宿主把握机会，完成第一次拒绝任务！”
“帮不帮啊姐姐！我都放下尊严这么求你了！你这人怎么这样啊……”
两道声音一前一后响起，周娜两核的脑子当场表演宕机：这种就算是无理要求了？？
宋若涵见周娜没反应，有点儿不高兴了。
啪的一下把一张A4纸拍进周娜的怀里。
“帮我一下又不会死！你不帮我，我是真的会死的娜姐！帮帮忙啦！”
她声音凌厉起来，说完直接撒了手。
周娜慌张地捂住从怀里滑落的A4纸，发现周围同事的视线在往她们这边看。
她的脸腾一下红了。
刚刚重启的大脑，本能地想息事宁人。
“he……”
“不许答应她！否则即刻判定任务失败！”
周娜的“好”字刚说了一个声母，就听到了系统的警告！
她赶紧把那张A4纸重新送回宋若涵的手中。
“还是你自己做吧！”
说完，她逃也似的朝卫生间跑去，留宋若涵瞪着大眼睛一脸不敢置信地、愠怒着看她跑远。
周娜刚走，她旁边工位上的行政曹然到岗了。
“早啊小宋，又来找周娜啊？”
宋若涵笑着和曹然打了声招呼，转身回了自己工位。
她刚坐到工位上，坐她旁边的运营部的实习生李可可就凑了过来。
“周娜居然拒绝了你？！之前不是你让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的吗？这下你可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宋若涵没好气。
“你的实习报告啊！之前的PPT报告都是她帮你做的，这次可是转正考察！她不帮你，你会做吗？”
“不会也得做啊，不然能怎么办？”
说是这么说，宋若涵心里却满是被拒绝后的怒火：
就一破PPT我能不会做？以前捧她两句，是因为装装可怜就不用浪费自己的时间做这些无用功了，谁知道她今天吃什么药了？
妈的！居然被一个软柿子拒绝了！她凭什么拒绝我！？
宋若涵越想越气，不忘口头上阴阳周娜两句：
“全公司的人找她做PPT她都不拒绝，偏偏拒绝我一个实习生，这还不明显吗？我人微言轻呗。说到底，欺负一个实习生又没什么负担。”
“她不装圣母了，那我就自己做呗！”
李可可闻言，一脸一言难尽，没接话。
周娜这个前辈虽然在公司最赚钱的部门开发部，却活得不如曹然一个行政有地位，这件事是她实习不到两天就发现了的事情。
开发部所有的同事拿到新项目，都是把琐碎的案头工作交给周娜来做，然后等项目开发成功，拿提成的时候，一分也不会分给她。
甚至连市场部和运营部的部门季度报告的PPT，两个部门的部长也会找开发部的周娜帮忙“精修”。
说是“精修”，其实就是把一份全文字版的PPT交给周娜，然后要求她精修到：数字准确详尽，文字言简意赅，排版精美醒目。
在她李可可的认知里，这和“全权负责”没有两样。
只有周娜觉得自己在“帮忙修改”而已。
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她眼看着周娜经常为了帮同事做PPT、项目预算而加班，自己却没时间去跑一个能赚提成的项目回来。
而开发部的部长华中海也是个人才。
他不但不制止这种风气，反而总是给周娜戴高帽，在周娜因为没有开发业绩而难过时，他甚至会安慰她，说公司根本离不开她，没有业绩也没关系。
神他妈没关系。
没业绩就没提成拿，没钱拿还没关系？
那不是砸人饭碗吗？
也就周娜那么天真，真以为自己只配做PPT呢。
PUA这一套，算是被华部长玩明白了。
李可可想到这里，忍不住摇头。
虽然觉得这些人有点儿过分，但她也没傻到放着免费的劳力不用的地步。
只是没那么过分罢了。
至少，周娜是一个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好前辈。
有不会的去问她，她不但不会嫌弃你啥也不会，反而会十分用心的教你。
有的时候，李可可有点儿同情周娜，可看周娜还挺享受“帮助大家”的感觉的，她也就放下了那点儿不值钱的助人情节。
另一边，卫生间最里面的隔间里，系统正为周娜实时转播着办公室的监控录像。
镜头锁定在实习生这一桌，转播的内容也包括宋若涵和李可可的心声。
“……”
周娜从没想过平时对她和和气气甚至求她办事的同事，居然是这么想她的。
她以为对方是工作遇到了困难才找她帮忙的，万万没想到对方只是把她当成免费劳力！
居然连部长也……
实习生不到一个月就看明白的事，她这个局中人居然被蒙骗了五年！
“系统，我是不是真的蠢？”
系统不正面回答周娜，而是用奖励鼓舞她。
“宿主，您成功拒绝了一次他人的无理要求，系统将优先为您派发五千元奖金，以资鼓励！”
话音落，周娜的手机在裤兜里震动了两下。
拿出来一看，有一条未读微信消息，有一条短信。
打开微信，是房东发来的催房租的语音。
打开短信，是银行发来的到账提醒。
银行卡里的余额，变成了6362.76元！
周娜看了一眼短信，没想到真的会有钱从天而降。
但只惊喜了一下，她的思绪又被巨大的自我怀疑覆盖。
怪不得我卖命工作了五年也没能获得晋升的机会。
怪不得开发部的其他人都能拿到项目提成就自己拿不到。
她之前还以为是自己能力太差、工作效率太低……
现在看来，她的时间都被别人占用了！
所以她才没时间去跑项目！
系统察觉到周娜的低迷情绪，出声安慰：
“宿主，您已经完成了新手任务的三分之一，再拒绝两次无理要求，就能获得五万块奖金。”
“而且，您以后还会接收到更多的任务，您还有更多的机会赚取更多的资产。”
“而那些自以为聪明的人没有这样的机会。”
“您终将与这些人不同路，您的好日子在后面呢。不要为他人的恶而伤心。”
周娜被安慰到了。
是的，有了老好人神豪系统，她终将迎来不一样的人生。
活了27年，她终于看清了。
自己以为的与人为善，无非是给了别人带着假面欺负自己的机会。
抹掉眼泪，周娜补好妆，走出了卫生间。
她边往工位上走，边盘算着要尽快完成任务逆天改命。
既然已经知道这些人的嘴脸了，那也没什么不能拒绝的了。
她甚至有点儿期待赶紧有人来对她提出无理请求！
早点把五万块赚到手里，早点把债还上，这比什么都强！
*
曹然是盛誉影院管理公司的行政，京都本地人，平时都把自己打扮的像个公主，工位也被她装扮成了粉红公主风。
与其他同事不同，曹然刚坐到工位上，不开电脑也不工作，直接研究起外卖来。
见周娜回来，她心下一喜。
刚刚她看上了一个三人份的日料套餐，种类丰富，十分想吃。
但是足足要158块钱。
自己点，属实有点儿贵了。
喊周娜拼单，就十分划算。
别看周娜一米六几的身高一百二的体重，但曹然知道周娜的食量并不大。
而且，有了上次和周娜一切吃日料的经验，她知道周娜不太爱吃生鱼片。
那所有的生鱼片，就全是自己的了！
她瞟了一眼周娜桌子上塑料袋里的饭盒，全当没看到。
周娜走进了，她兴奋地朝周娜招呼。
“呦，回来啦？”
“娜娜，今天和我拼饭吧！我刚发现了一个日料的双人套餐，看着就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