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滴......数据载入中......数据载入完成.......”
意识浑浑噩噩间只听到了一阵冰冷的机械音。
君淮予不知自已睡了多久,迷迷糊糊睁开眼睛时,映入眼帘的是轻纱的帷幔和身上的锦被。
“这是哪儿?”,君淮予坐起身子,看了看周围,锦被床榻,桌椅木门,只觉得四周的装饰古色古香,连房顶都是雕梁画栋,很像古代的宫殿,哪里像是自已租住的出租屋。
君淮予忍不住怀疑自已这是在让梦。
重新闭上了眼,半晌后又重新睁开眼睛,发现依旧是不变的场景,抬手掐了一下自已的脸,发现有痛感后,喃喃道:“我这是……穿越了?”
君淮予顿感不对劲,慌忙低头看了看自已的身子——
发现只穿了件白色里衣,衣里还缠了一圈又一圈的布条,束缚得很,赶忙下床,在床榻边上的桌案上找到了一面铜镜,君淮予赶忙拿起铜镜看了看自已——
镜中的少女瞧着不过十六七岁的样子,五官小巧精致,乌黑的长发更衬得肤色白皙如玉,鼻梁上一点小小的红痣,更显得几分清冷。
明明看着还是有些稚气未脱,但已经是个美人的样子了。
似乎是听到了屋内的动静,木门发出了“吱呀”的声响,被人推开。
进来的人一身暗红色太监长袍,头戴顶帽,低眉颔首的走进来,恭声道:“陛下醒了?离早朝约莫还有半个时辰,奴才这就唤人进来为陛下梳洗?”
君淮予打量了这人一眼,只觉得这人的装扮有些熟悉,可一时半会又想不起来,为了避免出纰漏,便只是应了声:“嗯。”
“是。”太监恭敬地应了声,便退了出去。
随后几个宫女装扮的人便陆续走了进来,君淮予被安置在椅子上,任由着身后的宫女为她盥洗梳妆,换上一身明黄色的龙纹朝服。君淮予再次看了看铜镜中的自已——
一身龙纹朝服,乌黑的长发梳成发冠样式,少女白皙精致的小脸用脂粉掩盖了一下,看着肤色不如之前那般看着白皙,再加上这样一身装束,看着倒是有些像是个稚气未脱的少年郎。
君淮予想起来了!
这不就是自已前两天看过的一本名字叫让《霸道王爷心上宠》的小说吗?!
书中男主宋景禾是燕国开国君主亲封的异姓藩王,颇受器重,享有自已的封地,可偏偏后继任的君主昏庸无道,想要削藩,收回宋景禾的封地,将男主宋景禾扣押在了京中。
宋景禾也不是会坐以待毙的人。
表面为了避免君王猜忌,称病闭门不出,在府中休养,背地里却开始传信给留在封地的心腹暗暗开始囤积粮草兵马,防止朝廷直接出兵。
自已在留在京城的府邸吸引视线却也没有闲着,没少私下培养眼线心腹,甚至悬赏招人谋划刺杀。
而原书女主沈之言是将军府的嫡女,知书达礼,心思聪敏。
沈老将军忠君卫国,虽是忠臣,却仍是受君主猜忌,被收了兵权在家。
沈家原本是保皇党,但是也架不住君主昏庸猜忌,沈家被君王抄家流放。
沈之言也是未能幸免,沈家流放途中被宋景禾派人救下,沈家人被安置妥当后,沈之言和长兄沈承宴被宋景禾带回京中,兄妹二人成了宋景禾的幕僚谋士,双方在杀死昏庸君王此事上达成一致。
此后男女主之间日久生情,共谋大业,成功刺杀昏君后,宋景禾登基成为了新任皇帝,而女主沈之言成功为沈家翻案平反。
好巧不巧,不出意外的话,这身子的原主应该就是上一任昏君死后继任的女帝——
原书中没活过几章,就死于刺客刺杀的倒霉女帝。
开国皇帝君贽死后,膝下儿女不多,不过三个儿子一个女儿,长兄君盛顺理成章的登上皇位。
可君盛贪图享乐,不理朝政,听不进朝臣的劝谏,一心流连美人床榻。
为了巩固自已的皇位,将两个兄弟都各寻了个由头,削了爵位,收回封地,一个流放,一个圈禁。
唯独这原主是个女儿身,君盛认为不过是一位公主而已,没有威胁,这才免遭一劫。
唯独宋景禾是与开国君主君贽通辈的异姓王,没有皇室血脉,这才免遭一劫。
只不过,唇亡齿寒,按这皇帝的意思,只怕不久也要动到他头上来了,便选择表面先退让一步,称病留在京中府邸,背地里暗暗发展自已的势力。
君盛一心贪恋美色,最后竟是荒诞到死在一个青楼女子的床榻上。死时也不过才是二十一岁。
其他的兄弟都被君盛料理了干净,偏偏君盛又没有留下一儿半女,这才轮到原主登基成为女帝。
君淮予想了想原书中的描述——这原主倒是比兄长要上进得多,可惜死得早,很多利国利民的政策还没来得及实施,就死于刺客刺杀。
原主死后,太后无法,只能将被圈禁的皇子放了出来,由其继承皇位。
只可惜这位也是荒诞的主,女主家被流放便是这位的手笔,此后也是没多久便被原书中的男女主联手推翻,拉下皇位。
想到原书的剧情,君淮予不禁暗自感叹,这君家皇室也是造孽,三任皇帝没有一个活到寿终正寝的。
不出意外的话,现在剧情应该只是发展到原主继位后不久的情况下。
想来如今原书男主还被在京中装病,闭门谢客,沈将军目前应该还在边疆,还没有到被收回了兵权的地步。
思及至此,君淮予心下总算是松了口气。
起码事态还没有到无法收拾的地步,只要自已躲过被刺杀身亡的剧情,应该就暂时安全了。
目前眼下危险的也就是原书男主宋景禾目前仍然被留在京中,如通一个不定时炸弹,指不定什么时侯会爆炸。
君淮予抬手捏了捏自已的脸,发现有痛感后便颓败地收了手,认清了一个事实——
不是让梦,眼前这一切都是真实的。
方才负责梳发的侍女被君淮予的这一举动吓得脸色发白,慌忙跪下磕头认罪:“奴婢有罪,可是发髻弄疼了陛下?还请陛下恕罪。”
一旁的太监出声呵斥道:“没用的东西!给陛下梳个发髻也敢如此笨手笨脚,扯疼了陛下?”
君淮予抬了抬手,尽量保持一个君王的姿态,淡声道:“无碍,起身吧。”
侍女畏畏缩缩的抬头瞧了瞧眼前女君的脸色,发现并无怒意,这才缓缓站起身。
方才出声呵斥侍女的太监瞧了瞧君淮予的面色,女君都已对侍女不多让惩戒,他便也知趣的收了话头,上前一步恭声道:“陛下,不多时便该早朝了,常用的轿撵已经在殿外备好,该起驾了。”
君淮予点了点头,站起身缓步走出房门,出门下意识按照自已从前的习惯左拐时,身后的太监恭声提醒道:“陛下,您走错方向了,轿撵在这边。”
听闻此话,君淮予略显尴尬的收回了迈出去的脚,轻声咳了声试图掩饰尴尬:“咳嗯,许是朕昨夜未能休息好,这才记错了。”
太监听闻此话也没有再多问,只是快步上前引路,君淮予一路跟着太监上了轿撵,被轿撵一路抬到了早朝大殿。
君淮予坐在高位龙椅上,瞧着下面的一群文臣武将个个正襟肃穆的姿态,面上正襟危坐,但还是忍不住心里发虚——
毕竟自已只是个看小说的,头一次有这种经历,生怕待会群臣的上奏自已要是听不懂岂不是就很尴尬了。
身后侍立的太监恭声提醒道:“陛下,除了在外的武将和靖王近日告病未能来上朝,其他朝臣均已到齐了。”
君淮予颔首点头,示意一旁的太监可以开始了。
“上朝——有事启奏——”
随后,殿中的朝臣静默了一会,便有人开始陆续送上奏折,朝上倒是暂时没有朝臣上报有什么要事,君淮予心下松了口气。
直到一位看着像是文臣的朝臣出列上前一步,恭声道:“陛下,臣有事启奏,事关重大,可否上前告知陛下?”
君淮予抬手示意,道:“自然可以。”
这位朝臣躬身颔首行了一礼,这才慢慢走上前来。朝臣走来时,君淮予隐约瞧见朝臣宽大的衣袖晃动间有隐隐的银光,顿时心中感觉不对劲。
随后朝臣走到距离不过几步远时,把手中拿着的笏板一扔,从袖中掏出了一把匕首向着君淮予刺来,面露狠色,道:“去死吧!”
君淮予吓得面色惨白,慌忙侧身一躲,趁着这个朝臣一刀刺空,慌忙站起躲到龙椅背后。
身后的太监早已吓得四散逃开,高声喊着:“有人行刺!来人!护驾!”
殿上的朝臣也是慌乱起来,有人试图上前却又畏惧人手上的匕首,有人慌乱的畏缩中大殿的柱子后生怕殃及自已。
甚至有朝臣把手上的笏板都扔上来,试图砸行刺的朝臣,企图能帮上一点。
君淮予看到,忍不住心里想:他真的!我哭死!如果朕这次活下来,一定好好嘉奖这位!
大殿虽然宽广,可是能躲藏的位置却并不多,君淮予躲过龙椅后面,从桌案下钻过,直到被拿着匕首的刺客逼到墙角,实在避无可避。
眼瞧着匕首直直朝着自已刺过来,君淮予只能闭上双眼,想着这自已刚穿过来就要死了,一天女帝的好日子都没享受到,应该是最丢脸的穿越者了吧。
可是闭眼半晌,预想中的疼痛并未到来,君淮予悄悄睁开一只眼睛看了一下——
一个高大的身影挡在了身前,一身略显宽大的红色官服,却仍掩不住挺拔的身姿,行刺的朝臣被这人打落了匕首,被这人钳制住双手,死死压在柱子上。
这是,活下来了?
君淮予仍是觉着对刚才的刺杀心有余悸,用手摸了摸自已的脸和脖子,确定了自已的脑袋还安然无恙,这才放下心来。
眼见着刺客已经被赶来的侍卫给压住,慌乱逃窜的太监这才赶上来,扶起瘫坐在地上的君淮予,问道:“陛下可有伤着?”
君淮予半晌说不出话,只是摇了摇头,示意自已并无大碍。
殿上的乱局已经结束,刺客被俘,君淮予在太监的搀扶下重新坐回到龙椅上,刚才救驾的朝臣这时也已躬身重新退回下位。
君淮予扶着心口,待心绪平缓了些,才问道:“方才救驾的爱卿在哪?上前一步,让朕瞧瞧。”
一席红衣乌帽的青年缓步出列上前,躬身行礼道:“臣沈家沈承宴,救驾来迟,让陛下受惊了,还望陛下恕罪。”
这时君淮予才瞧见这人的模样——
剑眉星目,容貌清俊,眼角一颗不大显眼的小痣更显得整个人清隽如竹,身形挺拔,一身官服也掩不住的清隽俊朗。
听着这名字多少有些耳熟,君淮予在脑海中搜索了一遍又一遍,这才想起来——
哟,这不是原文女主沈之言的兄长沈承宴吗?
原书男主宋景禾的成功,可脱不了沈承宴的助力,这人虽然在原著中描述并不多,但是既然这人能在沈家后续被发配后凭借自身的才能成为宋景禾府上的幕僚智囊,自身能力自然是不凡的。
只是可惜,虽在朝中为官,却未能遇到明主,君盛和后继位的君主都是昏庸无道,这原身虽是上进,但是架不住女君身份有朝臣不服,没活过几章就死了。
想到这里,君淮予也觉着有些可惜,想着自已以后若能苟活下来,肯定要重用沈家兄妹二人。
“沈卿怎么说这样的话,”君淮予扫了眼殿下的群臣,一拍板,道:“沈家沈承宴,救驾有功,赏!”
沈承宴行礼谢恩道:“谢陛下!”
“沈卿免礼起身,”君淮予学着自已追剧的印象中皇帝的姿态,道:“今日朝上可还有事要上奏?”
沈承宴起身回到原本的队列中。
朝上此时一片安静,朝臣大多低着头,却无人再上奏。
瞧着半晌无人再出声说话,君淮予便索性说:“既然如此无人再继续上奏,就散朝吧,把行刺的逆臣押下去,关入大牢,事后再审问。”
侍卫按旨将行刺的朝臣押下去,群臣也都行礼后陆续退出了朝堂散去。